白衣人向后退了三步,继续冷笑着:“还不赖。可惜啊……”
“可惜你个头。”武谦说完一把把程雪凌抱住,身子向后急退,二人没入黑色瘴气之中。
刚入瘴气,武谦“哇”地吐了一口血,一旁的程雪凌惊呼:“你……”
武谦摇摇头,他知道自己刚才并非是输给了白衣人,不过那人借用倒退卸去了力道,而自己是在硬挺。
在这里武谦驾轻就熟三绕两绕便带着程雪凌绕出了瘴气田,而白衣男子也不知所踪。
“你真的没事吗?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不认识。”武谦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跟明镜一样,那人的真气和自己颇为相像,只不过更为霸道。
程雪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在她眼里武谦从来就不擅长说谎,或者说以二人的关系其实是很生疏,生疏到根本不会在意谎言的地步。
“我觉得总有一天我要么离开你,要么背叛你。”
武谦听过这话后毫不吃惊:“不会的,我一定先被你烦死。”
“我是很认真的在和你说,你这性格真的很差劲,每次做事总是藏头藏尾让别人猜,李损少爷也好白大哥也罢,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们想要什么,白大嫂知道白大哥又因为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你知道吗?总是把事情甩给别人,别人念着情分怎么可能拒绝你。”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说。”这一席话从来没有人对武谦讲过,他一时间竟也不知所措。
其实程雪凌说完这一串话自己也感到吃惊,本来自认为单方面和武谦关系还算可以,却不想自己的内心有这么多怨言,她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感受,只能借着李损和白大哥发泄不满,事到如今说出去的话也不能收回了,她一甩衣袖独自离开了。
剩下武谦一人在那里一头雾水:“我只是想带你来南疆散散心啊……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在程雪凌不是会半路撂挑子的人,她和武谦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村子里。经过了一夜的忙活,村里已经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除了每个人的那张苦瓜脸。
直到夕阳西下,武谦和程雪凌对坐在村长屋中一语未发,那村长几次三番想要来找武谦说话,却被二人之间这种气氛吓到,他这个屋子主人反倒不敢再进屋了。
武、程二人之间也是尴尬,他二人相处这么久,除了练功以外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沉默,他二人一个不好意思开口,一个不知该怎么开口,总之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良久的沉默终归要被打破,傍晚从村子外的山路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显然送新郎的队伍已经来了。
“时间到了,快去换衣服吧。”武谦指着早就送来的一套新娘子的衣服对程雪凌说,说完他便欲转身离开。
“等一下。”程雪凌微微顿了一下,“我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非穿这套衣服不可的理由,那还是你自己穿上这套衣服装新娘子吧。”
武谦瞅了一眼放在床上的这套花里胡哨的衣服:“要是他们做大点我兴许还能穿得下,这个还是你来吧。”
“你这次别想糊弄过去。”
“好吧。”武谦叹了口气,以前自己总是靠插科打诨的方法糊弄别人,这一次这个女人是认真了,“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山头也不能有两拨土匪啊。”
“你在说你自己是个土匪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那个白衣青年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上我的。虽然我不认识他,但隐隐听过南疆有这么一个人物,不然真有这么大的仇早就去清州城找我了。”
武谦这番解释倒也说得通,两只老虎在不同的地方能相安共处,要是到了一个山头,哪怕仅仅是路过,多半都会打起来,究其原因无非本能二字。
再过深层次的原因,即便是程雪凌拿刀架在武谦脖子上他也不一定会说,不一定……
姑且还算是个满意的答复,程雪凌换好衣服后武谦把她带到了“新房”。所谓的新房不过是覃华芝的家里贴上了点窗花,挂着几条红缎带,换上一床新被子而已。
“你在这里等着,我在外面看看有什么情况。”
屋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壶酒两只杯子,旁边还有一大盘的药瓜子。武谦随手抓了一把递到程雪凌手里:“南疆阴湿,人们就靠着这玩意儿去湿气,你尝尝。”
程雪凌接过药瓜子先是闻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这瓜子的气味就像是在中药里浸泡过,可武谦这么推荐她又不好意思拒绝。舌尖舔到瓜子皮,苦涩的味道立刻传遍了整个口腔,她硬着头皮咬下去,瓜子仁露了出来,饱满的瓜子仁被苦味衬托着格外香,一粒吃完便满嘴余香。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这瓜子用药材炒出来的,除了这村里人知道,外人谁也不清楚。”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为外人所知?”程雪凌觉得不可思议。
“这倒也不是,药瓜子这么苦,光闻气味就吓跑一批人。倒是有些大户人家试着尝过,只不过他们喜欢让人把瓜子皮去掉再吃,这可就吃不出药瓜子的精髓了。”
程雪凌一个接一个地吃着药瓜子,眼睛眨了眨:“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可思议,明明年纪不大,为何知道这么多东西,从风水到一个小村子的吃食,这个跨度有点太大了。”
“想知道吗?可以告诉你一点,不过不是现在,回去的路上再解闷。”
“真是拿你没办法。”程雪凌摇头作失望状,但心里却是很高兴,至少武谦愿意告诉她一些过往了。
“藏好了。”武谦指了指放在程雪凌身旁的双剑,然后信步走出了房门。
一出来便看见卢员外的儿子卢翰正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在村子里漫步。卢翰本人省得干瘦,一双眼睛红满血丝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望便知是个酒色过度身子虚浮的人。
“多好的马,被这种人骑着真是遭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