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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第百八十章 却原来从根子都是烂的</h>
姜太虚脸一黑,没好气的瞪一眼姜琬:都是你,才让你娘跟那么多小白脸儿聊星星聊月亮聊人生。
姜琬无辜的望天,就见姜太虚大步上前硬是挤出一个位置,挨着连战坐下,然后一副关怀备至的模样:“连弟你走的太快,为兄差点追不上你。”
一边说,一遍伸出一只揽住连战的肩膀,刚刚还高谈论阔的书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向姜太虚和连战,有大胆的书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们是契兄弟?”
话音一落,就见四周的书生隐隐的往边上挪了挪,一副如避蛇蝎的模样。
姜太虚不解的反问:“什么契兄弟?我们是一家子。”
话音一落,呼呼啦啦所有人都走了个干净,还说不是契兄弟,都成一家人了,简直,简直有伤风化!
姜太虚一脸不解的看向连战:“他们怎么都走了?”
连战没好气的踩了姜太虚一脚:“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连什么事契兄弟都不知道,就敢胡乱承认,简直不知死活。”
姜太虚也很委屈,觉得这个书馆和自己八字不合,平日里上朝什么的,也没觉得自己化水平这么低,怎么一出门,就好像什么都不懂了呢?
契兄弟不就是拜把子兄弟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你们才是莫名其妙!
姜太虚一委屈,连战就心软,悄悄在姜太虚耳边解释:“有没有听说过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契兄弟就是过了明路的龙阳断袖,明白?”
姜太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怪不得那群酸儒要远离自己,原来竟是误会了自己和连战的身份。
这也怪不得旁人,虽然姜太虚看到连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相谈甚欢,心生了醋意,故意表现的那么暧昧,就是为了宣告自己的主权,没想到居然会被人误会。
这下好了,所有人对自己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真是不作死就不死。
这边姜琬却是直接从书架上拿出两本书,随便找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下,姜琬本就生的好看,平日里端庄严肃,换上男装竟然丝毫没有违和,反而很快的融入书馆的环境,就如同一个真正的学子。
姜琬正看着书呢,就见自己眼前光线暗了暗,坐下来四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姜琬抬眼,眼睛里质问之意很是浓烈,仿佛再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那几个书生相互对视了一眼,压下声音,悄悄的问了一句:“这位兄台看着好生面生,似乎是第一次来?在下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郭艺表字艺鸣,咸阳人士,不知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姜琬看这几人衣裳鲜亮做工精致,不管是料子还是工针脚,看着不像是寻常百姓家的学子,倒像是权贵人家出来的子弟,只是这些人眉眼之全无读书人该有的沉静,反而举止浮夸眼神带着淫一邪。
姜琬眼神透着冷肃,看向为首的那自称郭艺鸣的年轻人,把郭艺鸣吓得差点往后退走,这人身上好强的气势,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心就生有了退堂鼓。
郭艺鸣虽然纨绔了一些,可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在看到姜琬眼冷肃之后,就一直在脑海警示自己,远离此人。
郭艺鸣愿意远离,不代表他的同伴也愿意,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怎么舍得放走?见郭艺鸣后退,不但没有跟上,反而一把将郭艺鸣给拽了回来。
姜琬淡淡开口:“几位当着我看书的光线了,麻烦让开一点的好。”
姜琬这话说的,简直不把几人放在眼里,来书馆借阅图书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倍加珍惜这个白得来的会,抓紧时间抄录自己想看的书籍,哪像眼前这几个人东游西荡,无所事事的模样。
郭艺鸣心恼怒,只是看不清姜琬的真实身份,加上今天书馆的气氛确实有些不一样,准备口头教训姜琬几句找回一点面子就算了了,于是满脸倨傲的看着姜琬说道:
“知不知道我是爹是谁?督察院御史郭荣昌,本来少爷看你长得还不错,想和你结为契兄弟,没想到你居然不识抬举,白瞎了这副相貌,既然如此,本少爷就教你个乖,如果混不下去了,到郭府找本少爷,就说你答应和本少爷做契兄弟,到那时本少爷自然会不计前嫌的帮你。”
姜琬原本以为这就是被宠坏的纨绔,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不能被掀过去,自己有能力让人不伤害自己,不代表别的学子有同样的能力,可以逃脱这郭艺鸣的魔爪。
于是做出好奇的模样问道:“你说你爹是督察院御郭荣昌?督察院不是监督百官德行的构吗?身为御史,会准许你打着他的旗号,欺负我这样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而且郭荣昌平日里最是端方清正,怎么会是你爹,就算是虎父生犬子,那这差别也未免太大了些?”
郭艺鸣一听姜琬这么说话,哪里还管姜琬身后是不是有什么背景,直接就是冷笑:“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少爷也就没必要对你下留情,契兄弟?就凭你,也配?男宠还差不多,给本少爷等着,不把你弄死,本少爷就不叫郭艺鸣。”
姜琬气的狠了,忍不住把的书往桌子上一拍:“郭御史怎么会生出你这只知道男一盗一女一娼一的东西?内帏不修何以治天下?”
郭艺鸣被姜琬摔书的动作吓了一跳,听到姜琬这般辱一骂自己,也是忍不住对着四周挥挥:“大家一起上,把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给本少爷绑回去,本少爷亲自教教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刚刚聚拢在郭艺鸣身边的几个人纷纷撩袖子向着姜琬围拢过来,显然是准备强抢。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姜太虚和连战,两人一看自己女儿被人围住,心头就是一阵恼火,赶紧往这边来,待听到那郭艺鸣的话之后,连战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世家子弟混起来,日天日地日空气,什么干不出来?
只姜太虚气的不行,强抢民女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朗朗乾坤,在自己兴建的书馆内会发生强抢民男的事情,姜太虚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
有姜太虚和连战的起头,其余正在读书的书生,也都壮着胆子朝这边围拢过来,这郭艺鸣最近行为越来越过分,原先也只是言语轻佻,没想到今天就敢直接抢人。
一时间,许多无权无势的学子们,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谁又能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欺一辱的人呢?这书馆日后还是少来吧。
正在学子们心生戚戚的时候,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就刷的站了起来,满身的彪悍之气扑面而来,郭艺鸣看到这些锦衣卫出头,心有些发憷:锦衣卫不好惹,储君殿下更不好惹。
一时之间,竟有些微微的后悔,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依然硬撑着一口气,对那为首的锦衣卫抱了拳说道:
“小子督察院御史郭荣昌之子郭艺鸣,处理一点儿私事,若是打扰到了诸位,在这里说一声抱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几位大哥喝茶而已。”
一边说一边从袖袋里拿出薄薄的一张银票,硬是要塞到为首那锦衣卫的。
为首的锦衣卫名唤苏大暖,心里气的跳脚:你小子自己找死别拉着我,当着国主王后殿下的面,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收下你的**?又不是嫌自己活腻了。
苏大暖将郭艺鸣塞过来的银票狠狠的扔回去,一副大义凛然、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一淫一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无故献殷勤非一奸一即盗,也太小看人了,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怎么让人安心的看书抄书?这是国主让人建造的书馆,不是你们这帮纨绔的风月场所,赶紧滚,省的脏了这书香地儿,下次在让我看到你们在这里胡闹,我第一个不饶,定要打断你们的腿。”
这是今天郭艺鸣第二次被人怼的下不来台,脸色一时难看的恨不能滴下墨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督察院御史郭荣昌,你就不怕我爹参你家殿下一个御下不严的罪?”
苏大暖冷冷一笑:“我家殿下行的正坐得端,何惧如你这般鬼魅伎俩?国主圣明英武,更不会被你这小人蒙蔽,倒是令尊的乌纱帽会不会被你连累的丢掉,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说完这些,苏大暖还故作感叹:“国主果真是盛世名君,像我这般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粗人,在书馆才呆了这么一小会儿,居然也能出口成章了,都是国主的圣明指引啊!”
苏大暖这番话惹得背后的几个同袍偷偷撇嘴,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小子狡诈,这马屁拍的也特么太高明了。
姜琬记住了这几个锦衣卫的样貌,对着郭艺鸣冷冷看过去:“还不快滚?”
郭艺鸣被人如此呵斥有些下不来台,可是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锦衣卫,一跺脚转身就走,当然临走之前还不忘撂下狠话:“你给本少爷等着。”
看到郭艺鸣一帮纨绔离开,姜琬眉头依然紧皱,忍不住对姜太虚询问:“这书馆的管事就任凭这无赖之徒在这里招摇欺人?如此不作为,要他何用?”
姜太虚被自己女儿这样不留情的质问,也是一肚子的火,当然不是针对姜琬,而是觉得这书馆是自己下令建造的,结果却弄成这副模样,确实有虎头蛇尾的感觉,时间长了,对自己的威信也有影响。
不等姜太虚回答,就有学子开口:“这书馆自然是有管事的,只是前两天不小心摔折了腿,这才会出现无人出面管理的模样。”
姜琬看向那书生,只见他目光清明满身正气,第一印象很是不错,于是邀请这几人一同坐下,看几人落落大方的坐下,姜琬才继续开口询问:“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折了腿呢?我看前往书馆并无陡峭不平的路段,莫非其有隐情?”
那学子脸上就露出愤愤不平之色:“这位兄台所言不错,先前这郭艺鸣来书馆骚一扰学子的时候,被老先生义正言辞的赶了几次,因为老先生一身正气丝毫不惧郭艺鸣的压迫,所以大家才能有一个清净的环境可以看书。
只是前两天老先生回家的路上,被人从后头一棍子敲在腿上,骨头都敲断了,所以这郭艺鸣才敢这么嚣张,我们刚刚正在商议,等一下结伴去看望老先生,明日这书馆就不再来了。”
这位学子的话,让姜琬脸上一阵火辣辣,自己和姜太虚一心想要给百姓一个盛世太平,却没想到治下居然会有这般胆大包天的狂徒。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这老先生被人打折腿,连猜都不用,就是郭艺鸣找人下的,这郭荣昌还是督察院的御史,这就是监守自盗吧?怪不得督察院自设立以来,一直跟一滩死水一样,却原来从根子都是烂的。
明日早朝,督察院的所有人,全部革职查办,姜琬想起那个在朝堂上第一个参秦昊的筑子遥,也许这筑子遥还是能用一用。
姜太虚脸色也是难看的厉害,脸色一紧崩,四周的学子们就有些害怕,不知道这是什么人,身上的气势这么强盛,有几个人已经生了退意,却听姜太虚放柔了声音对这些学子说道:
“你们是要一起去看望那让人敬佩的老先生吗?在下虽然没有见过老先生,却也对老先生的德行佩服的很,所以,你们去的时候,能不能算上我一个?”
学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有刚刚说话的学子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被那郭艺鸣一搅和,这书也是看不进去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发,那老先生家距离书馆也不远,咱们步行着去怎么样?”
姜太虚脸上露出笑容,直接起身:“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出发吧。”
连战也紧跟着起来,姜琬伸出在桌子上哒哒哒有节奏的敲打了一阵,也跟着学子们一起往外走。
那群正装模作样看书的锦衣卫,也不顾自己里的书是不是拿倒了,直接就跟着出去了。
看到自己身后呼啦啦跟随了一群乔装的锦衣卫,就有学子好奇的问:“我们去看望老先生,你们跟着干什么?不是说殿下要你们在这里抄写《男戒》吗?你们这样擅离职守阴奉阳违,就不怕殿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