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条羊肠小路,车马队一行旅人在山野中行过半晌,抵达一座山寨前。望着面前高高的木栅栏,人群当中的顾天怜挠着下巴,做深思熟虑状。
这山寨瞧着并不大,方圆一里上下,面积不及陆镇的四分之一,建在一座山头上,地势险要,视野开阔,但又有些太过崎岖,一看就知道里边的道路行走不易。
此时站在山寨门口,顾天怜环顾四周许久,也没有发现河流池塘之类的水源,这一点却和他到过的许多寨子有所不同。对于寨子里的居民来说,假如附近没有稳定的水源,生活中可是有诸多不便。远了不说,这耕地种田就要困难得多。
山寨虽说不大,可围着寨子依山而建的一圈木栅栏却高得很,顾天怜在心里暗做比较,觉得论高度和厚实程度,可不比他到访过的呙家寨要差,似乎太过慎重其事。但是一想到眼前这山寨可是占山为王,收取买路盘缠的匪寨,顾天怜当即心下了然。
候不多时,笨重的寨门被粗麻绳缓缓吊起,车马队众人排着队,一个个走进了寨中。
走在人群前边的顾天怜刚一迈进寨门,抬眼就发现一片乌压压的人影朝他扑了过来,顿时心下一凛,还没等他多做反应,这片人影已将他团团围住。
“羊毛毯子嘞,刚鞣好的羊毛毯子嘞。只要半贯,一张只要半贯铜钱!”
“猪头肉,香喽,刚宰的新鲜猪头肉喽!”
“大人小孩的衣裳咯,天气凉了要加衣裳咯,大人小孩的衣裳这里都有咯!”
涌上来的人群围在一行旅人旁边,挥舞着手中的各式物品,七嘴八舌地吆喝着。山寨门口霎时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四周都是“嗡嗡嗡”的嘈杂人声。
眼下就有一人正扯着顾天怜的衣袖说到:“上好的油纸伞,祖传手艺,客官您看看伞面上的纸张,又牢又结实,可耐用了。客官您别瞅了,咱知道你在想什么。”
“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顾天怜貌似还没有从眼前一幕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半张着嘴问到。
“你们这些官道来的客人,全都一个心思,总以为刚进寨门就买东西,肯定得被敲竹杠,想等落脚之后再来慢慢挑选,其实眼下这时候你们买到的货色才是即便宜又好。您听咱慢慢跟你讲哦……”见顾天怜发问,这人还真喋喋不休的说上了,要不是魏井岩见状将他一把拉开,指不定得缠着顾天怜到什么时候。
缓过一口气后,顾天怜四下观望,就见一行旅人饱受舟车劳顿,许多人确实需要补给一些衣食用品,不少人在涌上来的商贩游说下慷慨解囊。
魏井岩见进门老半天了,顾天怜还在东张西望,冲他一伸手说到:“高人,咱们兄弟几个去王大当家的豪宅里坐坐吧。”
“哎,什么豪宅,也就屁大的一点地方。今天既然魏兄几个来了,咱们就好好喝上几杯,各位请这边请。”听了魏井岩的话,王大当家一拍胸脯豪爽地说到,“小狼,你快去吩咐伙房备上好酒好菜,然后叫上二当家一起到我住处用饭。”袒胸露臂的那人应声而去。
魏井岩跟旁边几个趟子手交代了几句,随后叫上丰子和树墩。在王大当家的领路下,顾天怜,魏井岩,丰子,树墩四人一起朝山寨中间最高处的一幢木楼行去。
顾天怜落在一行人的最后面,一边走一边在山寨中四处打量,就见寨子里的居民青壮偏多,当中偶见老幼妇孺。和顾天怜见过的其他寨子相比,这里的居民显得落魄不少,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想来该是地处偏僻和附近没有水源的缘故。
山寨附近也有耕地,但面积不大,考虑到缺水的问题,收成也该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把收取买路盘缠,同过往旅人买卖经商,这两个额外所得算进去,这个山寨里的居民应该难以自给自足。
心里琢磨着这些,顾天怜随一行人步入王大当家的木楼,几人在木楼客堂分主宾落座,两名女子为几人奉上茶水,魏井岩起头闲谈几句过后,袒胸露臂的那人领着一人来到王大当家跟前。
“来来来,我与你们好生介绍一下这两个过命的兄弟。”王大当家指着袒胸露臂的那人说到,“这位是韩狼,入我无名寨才半年多,不过几位千万别小瞧他,小狼一身功夫扎实,敢打敢拼,小小年纪就已经位列我无名寨的三当家。”
三当家韩狼闻言对王大当家点了点头,漠然扫视顾天怜四人一眼,也不发言,还是那副桀骜难驯的模样。
“而旁边这位是魏兄老熟人了,碰上今天有生客,咱就再介绍一次。”王大当家指着被韩狼领来的那人说到,“他是我无名寨的二当家杨子一,是我无名寨中少有的通文识字之人。哦,差点忘了说了,咱们二当家可是个过了童试的秀才。”
听了王大当家的介绍,二当家杨子一拱手对在场众人做礼。看他一身圆领蓝衫,上戴头巾,身材瘦弱,的确是一副书生卖相。在介绍到他是一名过了童试的秀才时,顾天怜眉毛一扬,颇感意外地看了他两眼。
“至于咱嘛,姓王名豪,不才被寨中各位弟兄推举为这无名寨的大当家。”说到这,大当家王豪冲着在场众人抱拳抖了抖。
大当家王豪介绍身边二人这会儿功夫,两名女子已经将酒菜陆续摆入客堂圆桌。见此大当家王豪抬手示意,众人随即欣然入坐桌前。
车马队一路上风餐露宿,魏井岩几人已经好些天没有尝到丰盛的菜肴,几人刚放下筷子又忙着举杯,忙得两只手都顾不过来。就连这一路滴酒不沾的魏井岩,也破例饮上了几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填饱了肚子,桌前众人的话才见多了起来。几句客套过后,魏井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大当家王豪面前,说到:“王大当家,这是我们车马队此次借宿贵寨的银钱,还请笑纳。”
“这怎么好意思呢?”有人送银子***,大当家王豪没有马上收取,而是客气了一会儿,见魏井岩一再要给,才将其收下。
收起银两,大当家王豪张口貌似还想再谦让两句,却不想旁边的顾天怜忽而问到:“这给的到底是借宿的银钱,还是买路盘缠?你们无名寨究竟是正经山寨,还是占山为王的匪帮?”
这一番话,一?**米狼爸谌说哪抗猓技性诠颂炝砩希蟮奔彝鹾雷此品从Σ患埃对诘背。奔已钭右惶玖丝谄夯阂⊥罚奔液窃蚬钠鹑镒樱逼鹧鄱⒆殴颂炝?br />
愣了一会儿,大当家王豪醒过神来,扬眼瞄向魏井岩问到:“不知这位是?”
被这一问,魏井岩苦笑一声,对大当家王豪说到:“这位是我们在途中偶遇的高人,古道热肠,身手过人,虽说相识时日不长,但在我们车马队中已是颇受敬重。”
顿了顿,魏井岩又转头对顾天怜说到:“高人,魏某刚才还在心里念叨,您会不会有此一问。其实这样说吧,咱们眼下所在的山寨,要说成匪寨也可以,但不能完全算作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区分一个匪寨有那么难吗?”顾天怜闻言皱?**档健?br />
被这一说,魏井岩一时哑口无言,挠着头斟酌了一会,方才说到:“高人,您可知道,王大当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顾天怜闻言瞟了大当家王豪一眼,说到:“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这和此山寨是不是匪寨有什么关系?”
这时旁边的三当家韩狼貌似被激起了火气,一拍桌子?**碌剑骸罢趴诒湛谝痪浞苏阏馐窃诼钗颐俏廾锏娜硕际欠送剑磕挠心阏庋祷暗模靼趁峭醺缁购镁坪貌苏写忝牵蔡恢么酰 ?br />
见状魏井岩连忙抬手安抚到:“诸位稍安勿躁,我们这位高人久居世外,对道上的情况难免有些生疏,容魏某与他一一讲解。”听了这话,三当家韩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魏井岩环视在场众人一眼,对顾天怜接着说到:“高人,您可知王大当家原来本是常仓郡的郡兵,并且还当上了统领五十兵卒的伙长。”
“哦?”闻言顾天怜颇感意外地看了大当家王豪一眼,而后又瞄了瞄二当家杨子一,暗道:怎么当兵的伙长,读书的秀才,都流落到这匪寨中来了?
“当年王大当家不服上司贪墨军饷,意欲伙同众官兵联名上告,结果事前走漏了风声,被其上司使银钱打点化解。后来那个上司命令王大当家清剿流民野寨,王大当家心慈,知道那处野寨的流民都是些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于是率领部下拒不受命,结果这事被那上司当成把柄,诬蔑他犯上作乱,下令围剿王大当家和他的部下。王大当家走投无路之下,才带着手下的弟兄们落了草。”只见魏井岩侃侃而谈。
听魏井岩这么一说,顾天怜低头垂目,?**髁艘换岫螅档剑骸巴醮蟮奔矣写似冢闭婵晒螅皇钦庹忌轿跹愎蚊灰彩窃谒压伟傩盏难骨说刃芯叮肽阒澳歉錾纤居钟泻我欤俊?br />
“呵呵,高人?”三当家韩狼貌似激愤难耐,双手在桌上一撑站起身来,做势靠向顾天怜,狠声说到,“把话说得这么不客气,老子倒要看看你这高人,身手有多高!”
见此情况,一旁的高个壮汉树墩也手按桌面站了起来,瞪着三当家韩狼说到:“王大当家都没说话,你这小辈在旁边插什么嘴,不懂规矩!”
“哟,你这胖子还挺横的啊,身手了得是吧?”三当家韩狼死盯着树墩说到。
“了不了得不知道,三两下收拾你没问题。”树墩捶捶胸口说到。
瞟了大当家王豪一眼,三当家韩狼冲着树墩招了招手,说到:“好,有没有胆子,咱两出来比划比划?”
“怕你?”树墩当即从座位上跨出,说到,“怎么个比法?划下道来!”
树墩韩狼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间,下了饭桌走到客堂那头,鼻梁对着鼻梁,胸脯顶着胸脯,互相较起劲来。
看了较劲的二人一眼,大当家王豪回过头来对顾天怜说到:“这位小兄弟,你说的话其实也在理,只是咱和手下这帮弟兄,已被官署开具海捕文书,人头画像都贴上了常仓城门口的告示墙,不说没有户籍分不到田地,连给人当佃户都有被衙门捕快发现的风险,处境连背井离乡的流民都不如。若不在这方奉山深处的偏僻地段立山寨收过路盘缠,咱们哪还有别的活路?”
“意思是,你们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顾天怜皱起眉毛,挠着下巴说到,“可在?**匆晕髋菜廊伺不睿忝钦庖徽拥娜擞惺钟薪牛植蝗弊扯。2挚ご舨幌铝耍灰淮Φ胤阶苄邪桑疃嘈量嘈┤タ鸦牡兀栊潦悄衙獾模得挥谢盥罚空饣八≡谙虏荒芟嘈拧!?br />
听了此话,大当家王豪低头不语,旁边的魏井岩做势思量片刻,说到:“高人,你这话在理,但也没那么简单,适宜开垦居住的依山傍水之地,通常早就建了城镇,若是无名寨附近这样的荒芜贫瘠之处,又没有垦荒的价值。即便侥幸寻到一块合适的地方开垦耕种,由于寨里的人没有户籍,不能被官府记录在案,保不定哪天被安个莫须有的罪名,给当成匪寨清扫掉,许多流民野寨,就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听了这番话,顾天怜眉头紧皱,说到:“好歹是官府衙门,怎么在魏兄嘴里说得比山匪路霸还要凶恶似的?”
“高人,您是没见过,各国各地的官署为了功绩和敛财,类似的惨事多了去了。官署也是人在当差,是人就有好有坏。”魏井岩摇头苦笑说到,“王大当家立在这山头的无名寨,虽说强收旅人的过路盘缠不假,但他们不会为难穷苦人家,只是向来往于官道上的车马队索要,付银子的都是些不差钱的东主。”
年轻小伙丰子此时也插嘴说到:“王哥他们经常组织寨中人手,修整这一带的官道路面,清扫流窜附近的零星匪盗,还打开寨门给过往旅人提供住宿交易的地方,干着半个衙门的差事,用那句话说叫什么来着,哦,盗亦有道。”
听到这里,顾天怜抿了抿嘴,无奈地说到:“就算盗亦有道,终究也还是盗啊。”
这时“呯呯嘭嘭”的喧闹声,从客堂那头传来,顾天怜回头望去,就见树墩韩狼二人面对面蹲着马步,手抓着手十指相扣,貌似在角力。韩狼憋着气对树墩说到:“哼哼,别看着身上多几块肥肉,就自以为力气大。”
顾天怜忽而眼珠一摆,想起了什么似地,问大当家王豪到:“在下刚才好像听大当家你说起,没有户籍就分不到田地,意思就是说,在这楚境,有户籍就等于有田地?”
听这一问,大当家王豪眉毛一扬,诧异地看了顾天怜一眼,说到:“看来这位小兄弟应该少有在楚国走动。没错,在楚境之内,凡户籍所录中,十八岁以上的男丁,都可分得八十亩公田,与二十亩私田。”
“什么?居然有这么多?公田?私田?这两者又有什么分别呢?”一听此话,顾天怜眼睛一亮,赶忙问到。
大当家王豪摇头一笑,接着说到:“咱就知道,小兄弟你肯定会这么问,在这楚国境内,公田,指着的是归为国有,由官署代授给各地的农户种植,当农户因为年纪过大,去世,流亡等原因无法继续耕作的时候,这些田将由官署收回,再转授给他人。而私田,顾名思义,是归为农户个人所有,可以传给子孙后代。但是也不能私下交易,只有遇到搬迁,无力丧葬的状况,才能申报买卖,而且买田者所拥有的田数,不能超过一百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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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一说,大当家王豪低头叹了口气,说到:“小兄弟也算问到点子上了。其实刚才我说的这些分配田地的方法,只是楚国朝廷定下的章程,各地官署执行是否到位,就是两说了。在一些地广人稀的州郡县,尚可将这种分配落实,但在一些人多地少的郡县,这规矩只是一纸空谈。比如方奉山下的常仓郡,一个成年男丁,私田公田加起来能分得二十亩,就已经算很宽裕。”
顿了顿,大当家王豪接着说到:“还有一个缘由,小兄弟没有算在内,凡是楚国户籍中所载的居民,都必须向朝廷交赋税,服徭役。每人每年需要交纳米二石,绢二丈,蚕丝三两,麻料三斤,并服徭役二十天。那些按照户籍分配的田地可以缺,但这些赋税和徭役却是没得少。如此一来,一旦遭遇灾荒和战乱,贫苦百姓负担不起税役,要么投靠大户世家成为佃户,要么只能举家而逃,沦为失去户籍的流民。”
听到此处,顾天怜眼珠子一转,忽而问到:“楚国朝廷的章程不是说,分配给百姓的田地无故不能买卖,并且买田者所拥有的田数,不能超过一百亩吗?怎么这些百姓还会变为佃户?他们原本的田地又到哪里去了?”
大当家王豪一捶大腿,说到:“这些各地的世家大户,你有章程,他有对策。一些世家将佃户藏匿起来,耕种佃户原有的田地却不上报,这样他们既不需要多纳?**郏钟懈嗟睦土Π锼歉鳌A硪恍┐蠡盅弁ㄌ欤夜叵担鲆樱南麓虻懵蛲ü倮簦降某⒄鲁蹋谒敲媲爸皇切枰吒龉〉囊恢娇瘴摹:竦佬┑氖兰遥鼓苌拼抑械杌В承┛量痰拇蠡Ю铮杌б驯坏背杉袢稳擞闳狻!?br />
客堂那头忽然传来“嘎吱嘎吱”的木料摩擦声,顾天怜应声看去,就见树墩韩狼二人对坐在一张木桌前,单手相握,手腕扣着手腕,正在角逐掰手力。树墩一脸通红地对韩狼说到:“少穿几件衣服,就显得你腕力强?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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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二当家杨子一突然开口说到:“朝中大臣自然是清楚这些的,之所以颁布这按户籍给百姓授田,禁止私下买卖的法令,本意就是避免百姓手中的田地被各地的豪门望族吞并,但是从结果上看,这见效不大。这些豪门望族家底殷实,和官府衙门联系紧密,一旦产生田地纠纷,得理不饶人,无理争三分,平头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
魏井岩插口问到:“高人,你可知道杨二当家是如何流落到无名寨的?”
顾天怜闻言扬眼看向二当家杨子一,拱手问到:“杨二当家,在下愿闻其详。”
“也没什么好多说的,都是些司空见惯的事,在下在老家因为看不惯当地的豪门恶霸欺凌乡里,一时气愤就仗义执言多说了两句,想不到就此得罪了那一家,被他们一伙人来来回回折腾得苦不堪言,在下为了不连累家中,只好一人落跑。在下对这官道上不熟,几经险阻,掉了半条命,幸得大当家搭救,由此才在无名寨呆了下来。所以说,这些豪门望族,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当真惹不起,惹不起呀。”二当家杨子一低头叹到。
一阵“嘶啦嘶啦”的脚步声又自旁边发出,顾天怜瞟了那边一眼,就见树墩韩狼他们单手互握,单脚抵在一起,侧着身子你拉我拽,又开始斗起了腰力。
见此一幕,顾天怜看向三当家韩狼问到:“那你们的三当家呢?又是怎么流落到这山寨里的?”
听了此问,大当家王豪苦涩一笑,说到:“小狼的身世倒是简单,是有人生没人要的孤儿,靠好心人接济,在市井街头乞讨,吃百家饭长大,有一回偷了店铺几个包子被捕快抓到了牢里,因为得罪了牢头,被整整关了三年,幸好在牢里小狼遇到一番机缘,一个老囚徒传了他几手功夫。被放出来后,小狼为报复关他的牢头大闹了一场,在当地呆不下了,就跑出来进了我这无名寨。”
默然半晌,顾天怜冲着大当家王豪拱手说到:“看来在下刚才确是失言了,你们这寨子里的人都是些身世凄凉的可怜人。此后你们可有什么打算吗?”
大当家王豪摇了摇头叹到:“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是一天呗,咱之所以把众兄弟栖身的这山寨,取名叫做无名寨,就是知道,这寨子或许哪天就会被官兵拔了去。甭管叫什么响亮的名,到最后都得化为一片灰灰。而今我们这帮弟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走出大当家王豪的木楼时,顾天怜还在捏着下巴沉思。忽而旁边一阵响动,却是树墩和韩狼二人满口酒气,东倒西歪互相搀扶着,从木楼门口行了出来。三当家韩狼喝得满脸通红,扯着个直舌头,对身旁树墩说到:“跟,跟你讲,论,论身手,在这无名寨,除了王大当家俺还没服过谁,今,今天碰到你这个不相上下的对手,真是痛快。哈哈哈。”
顾天怜哑然失笑,抬头看向当空明月,觉得今天的月光有些冷,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认着车马队一行旅人落脚的地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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