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手里的玉佩,顾天怜回头看向身后拖成老长一条的车马队伍,摇着头暗暗叹了一口气。
自从跨入方奉山地段,这条官道就不停穿插于高低起伏的山峦间,道路一日难行过一日。就看眼下,车马队一行人正在沿着路面翻越一座崎岖的山峰。队伍前边的顾天怜已经攀过了山顶,队伍后边的好些路人还落在半山腰,当中能看到不少人弯着腰用双手撑着膝盖,停在路边气喘吁吁。
“高人,后边好些老幼妇孺跟不上脚程,咱们在山头这歇一歇吧。不然万一前边的云雾飘过来,怕有人会掉队走散了去。”跟在后边的商队镖头魏井岩,正使衣袖抹着额头的汗水,显然走得也不轻松。
嘴里说着话,魏井岩眼睛却直瞄向顾天怜手中的玉佩。却见这玉佩比巴掌略小,被雕琢成老虎状,这玉虎俯首趴伏,虎身有数道长短斑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向面前扑去,很是惟妙惟肖。
护了这么些年的镖,对各式珍玩,魏井岩自认也有几分眼力。眼下这老虎形状的玉佩分明就是一块“玉琥”,在天下十国间,多为富商权贵的随身配饰。魏井岩看这块玉琥的成色,觉得肯定年份久远,价值不菲。却不想顾天怜此时正用它挠着脖子,一副半点不当回事的样子。
见此情况,魏井岩不由心想:?**党雒旁谕猓撇宦栋祝飧呷诵凶哂诨囊爸涞墓俚郎希慈绱撕敛唤橐獾亓脸錾砩系谋Ρ矗檬侨魍选2还八祷乩矗凶呓馍硎趾玫娜耍灼褪亲悖荒芤猿@矶戎?br />
“魏兄说得是,那在下就先去那边的山坡上游玩一会儿,待会儿再赶上队伍。”言罢顾天怜转身下了官道,走进路边的树林。
一阵喧哗声自车马队中传来,魏井岩举头望去,却见队中的一架马车行至一处陡坡时木轮打滑,车夫连连挥动马鞭催促拉车的马匹,几个劲装青壮合力抵着车厢尾部。青壮们卯足了劲,当中的高个壮汉树墩脸都憋红了,这马车就是卡在坡上过不去。后边的年轻小伙丰子见状,赶紧叫上几个趟子手上前帮忙。
撇了撇嘴,魏井岩又回头看向树林中负手漫步而行的顾天怜,此时他正低头沉吟,貌似在心里品味周遭的景致。见此一幕,魏井岩不禁摇头暗道:这人和人之间,还真是不能比的呀。
“娘,为什么大家都在走路,就我们坐在车上呀?”一个搭着棚子的车厢上,小女孩秀儿一边发问。一边满脸疑惑地看向旁边的俏寡妇秦紫笛。
“闭上嘴少说两句,就你话多。”说着话,秦紫笛抬头看向车厢外边,就见几个车马队的路人正指着她和秀儿交头接耳。秦紫笛冷哼一声,白了那几人一眼,继而转过头去不再关注,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一块锦缎。
良久过后,顾天怜尽兴而归,返回官道上,却见车马队的众人才刚刚翻过先前的那座陡峭山峰,脸上不由显出几分无奈来。
和车马队众人会合后,顾天怜刚走上两步,就听见旁边有人叫他到:“顾大官人。”
由于魏井岩起的头,而今这支车马队中的一众路人,都左一句高人,右一句高人,如此称呼着顾天怜,叫他顾大官人的,却只有俏寡妇秦紫笛一个。
顾天怜应声回头,就见果然是车厢上的秦紫笛在向他挥手招呼,便走上前去,拱手问到:“秦夫人,唤在下有何事?”
秦紫笛笑面如花,将手中一物递给顾天怜,说到:“顾大官人,民女见您头上的发冠多有破损,就乘着空闲时间编制了一顶锦缎小冠,希望顾大官人不要嫌弃才好。”
从秦紫笛手中接过此物,顾天怜举在手里一看,就见果然是一顶拳头大的小冠,款式和顾天怜此时头上戴着的类似,不只是颜色更加绚丽,冠面上的缎纹更加精美,看上去还和顾天怜的锦绣深衣搭配得恰到好处。
手持小冠,顾天怜不由觉得眼前此女还真是有心,拱手说到:“那在下就谢过秦夫人了。”说完当场就把这顶小冠换了上去。原来破损的那顶小冠,顾天怜随手就想丢弃,却被秦紫笛见状收起,说上边的面料加工之后还可以用在别处。
顾秦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之间,车马队已经下了山峰,行进一处山谷中。这时,队伍后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惹得顾天怜回头望去。
顾天怜知道,商队中的马匹都用来拉车驮物了,是跑不快的,而今这阵马蹄声很是急促,该是又偶遇了官道上的旅人。
果不其然,应着声响,一人一马出现在顾天怜的视线中。这人是一名看上去刚过及笄之年的女子,身着淡黄色劲装,明眸皓齿,皮肤雪白。这马是一匹腿长体壮,身上找不到一根杂毛的棕红色骏马,跑动间如同一团跃动的火炭。女子跨在马上,不时挥舞着马鞭催赶马匹,迎面的劲风吹得女子衣带飘飘,发鬟飞扬。
骑马的女子时不时回头看向身后,嘴中咯咯娇笑着,显得很是欢欣雀跃。见到前面蜿蜒行走于官道上的车马队,骑马的女子眼睛一亮,拉动缰绳放缓速度,睁大眼睛在一队人马中四处张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从后边超过一个个路人和一架架马车,骑马的女子边行边看,至顾天怜处时,但见一锦衣青年面白如玉,和周围身穿粗布衣裳,满面风尘的一众路人显得好不搭调,不由频频注目观看。顾天怜见此冲着骑马的女子遥遥拱手做礼,惹得女子脸颊一红,低头催着马匹向前跑了开去。
面向这一人一马前行的背影,顾天怜微笑着缓缓点头,显然很是欣赏。一旁的秦紫笛见此,不由着手理了理发际,露出几分自惭形秽之色,嘟起嘴说到:“哪家的姑娘,这么不知道轻重,一个人骑着马,就敢在这官道上跑,万一遇上了歹人怎么办?”
听了这话,顾天怜捏着下巴说到:“这女子身上可是随身带着剑的,该是身怀武功之人。”
“真的?”秦紫笛回想了一下,刚才骑马的女子从身边越过时,自己并没有见到她身上哪里放着兵器。想来应当是被她藏在了哪处,不由暗道:顾大官人眼神真是好。
“这样只身走在官道上的小女娃,哪怕是习武之人,平时也是少见得很。”从队伍后边赶过来的魏井岩,此时也是抬眼望向一人一马消失的方向,说到,“而今五年一度的武林峰会,这回定在楚国常仓郡举行,算算也快到了时候,适逢其会,官道上这般赶去峰会地点的武林中人,此时该有不少吧。”说完魏井岩还瞟了顾天怜一眼。
闻言顾天怜眉头一皱,问魏井岩到:“我们这商队,走起来如此慢慢腾腾,能赶得上武林峰会开始的时候吗?”
魏井岩听言哈哈一笑,说到:“赶得上,赶得上,每一届武林峰会,都是选在冬天农闲的时候进行,我们这队人马赶去常仓郡时间还很充裕,高人不必操心。”
“这就好。”顾天怜点点头,捏着下巴思量片刻,又问魏井岩到,“魏兄,我见商队中一众护卫的随身兵器大多是刀,使剑确是一个都没有,这是为何呢?”
“高人应该是闭关许久,少有在江湖上走动,才会有此一问。”魏井岩抚着胡须说到,“武林中有句行话:一月棍,一年刀,十载宝剑随身佩。剑这种兵器,要想熟练应敌,可得需要多年的水磨工夫。魏某带着的这几个镖局里的弟兄,武艺有限,对于他们这种身手的武师来说,在实战中,当然是用刀好过用剑。等他们磨成了老手,有几分能耐的时候,刀已经使得顺手,这时再替换随身兵器又显得麻烦,索性一直用着了,就如同魏某这般。”
顿了顿,魏井岩接着说到:“不只是镖师和趟子手,当今江湖中,用宝剑作为随身兵器的武林中人委实不多,也就十之一二。有不少人佩带宝剑只是傍身图个装饰。当然,反过来说,在实战中能使得起剑的江湖侠客,往往都是武功高手。”
“原来如此。”闻言顾天怜点了点头。
几人正说着话,车马队后边又传来阵阵短促的马蹄声,这回听上去却是嘈杂上不少,状似来的马可不止一匹。
一听见这动静,魏井岩当即两眼一眯,急走几步,跳上官道边的一颗岩石顺着声音望去。却见车马队后边,七八人骑着马,你追我赶地奔跑在官道上,所过之处烟尘弥漫。
这七八人显然也发现了顾天怜所在的车马队,却并没有降下马速,一个个“驾”“驾”地鞭策马匹,直接从一众车马路人旁边超了过去。扬起的尘埃糊了官道上的路人一脸,一众路人却没有人出声抱怨,只是咳嗽着甩衣袖在脸前扇动。车马队中的镖师和趟子手则纷纷聚作一团,警惕地打望着这批来人。
这七八骑跑得可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越过了一队人马,顾天怜使眼望过,发现都是些背着兵器的壮汉,他们身上的劲装整洁得体,布料平滑光亮,一身穿着很是讲究,明显有别于车马队里的一众路人。
越过车马队后,这七八骑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当中却有一人拉紧缰绳调转马头,奔着车马队前头而来。行至领头马车旁,那人拉停马匹,目光在周围人群中一扫而过,随即抱拳对当中的顾天怜和魏井岩二人抖了抖,问到:“诸位,刚才可见到过一位年轻女子骑着匹红马,从此处经过?”
此时魏井岩已经下了岩石,同顾天怜并肩而立。被这一问,魏井岩目视?**胶廖薹从Γ桓庇勺殴颂炝鲋鞯哪Q恢紫傅娜四抢锘嵯氲剿攀钦庵С德矶拥娘谕贰?br />
听了骑着马那人的话,顾天怜淡淡望着那人,却是不答。见此情况,骑着马的那人又开口说到:“那女子是咱们家***,刚才乘着咱们几个家仆不备,偷跑了出去。若有个闪失,咱们这几个家仆难辞其咎。还望诸位告知下落。哦对了,忘了说了,咱们是乐国栖阳镇雷家。”
听这一说,顾天怜仍是静静看着那人不做表示。那人见此哼哼一笑,也不耽搁,摆过马头挥鞭就走,追着前边的几骑而去。
“栖阳镇雷家?魏某倒是听过他们的大名,看这情形,那人倒也没有扯谎。”一边的魏井岩此时才张嘴说到。
“他说的是真是假无所谓,反正在下懒得管他们的闲事。”顾天怜拂动衣袖,扫了扫扬在深衣上的灰尘,扬眼望向官道前头,说到,“天又快黑了,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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