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应了那饕餮之说,那说书人是这么知道这东西的?这竟是真的?若是,如今这一年多,恐怕已经成型了??想到下午官彧的苍梧去跟着杀了小四小五的人,这才看向了他:“苍梧那有消息了?”
“没,我们先明天先赶回京城吧。至于王国章和黄云波,苏兄已经奏了。”他将那酒杯放下,澹优才看见,那杯底居然放了一朵梅花,可看不清有没有字。
“啊?”苏玉珩刚刚在走神,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随口就应了:“嗯,嗯。”
“苏公子……你账本也交去了?”
“恩恩…”
无脑的回答,被澹优一本账本砸了过去,摇头叹道:“酒壮怂人胆就算了,喝多了还误事。”
苏玉珩知道她在说什么,脸红霞,拿起面前的账本揣到了怀里:“嘿嘿,没事,我面呈也是一样的。
“行了苏兄。”因为下午的事情,官彧看苏玉珩有点不对眼,下了逐客令:“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我们赶路。优儿留下。”
苏玉珩之前是被苍梧醒过酒的,要不是有事商量,他也应该今天都不会出现在官彧面前了,得到官彧的逐客令,他立马起身闪人,澹优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又把账本丢了。
而澹优既然被留下,肯定就还有事要说,她过去将那账本捡了起来之后就做到了之前苏玉珩坐的对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有点心虚:“师父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回去喝药。”
天已尽黑,烛火昏黄,他坐在对面,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眼里倒影着摇曳的烛火和烛火后的澹优:“回去之后,从二十一卫中抽一个人调给苏玉珩。”
“苏玉珩?给他做什么,他一个左仆射又……”澹优刚说到一半,想到了下午自己说的话你这是要个保镖,不是媳妇儿。感情他听见了,也不敢再说了,干咳了一声:“咳。知道了。”
对面的人淡淡的点头,神情泰然,与平常无二:“二十一卫空缺三个,就先做十八卫,晚些时候,我从必杀令挑三个过去。”他喝了口酒:“毕竟这次是我让苍梧看着他们死的。”
“别!不劳师父将必杀令调给我了。”澹优想想他下午的话,自己若真要了这必杀令估计就真的离那梅花糕不远了,陪笑道:“反正我事儿不多,等定远侯的事结束了,十八卫也用不着了,调来调去的多麻烦。是吧,师父。”
“哦?”他剑眉微挑,原来落在烛火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脸,那张笑脸和那双干净的眼睛里,藏着恐惧和不安:“都不要了?”
“是啊,当初虽然这是师父送的礼,但这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作为主子,我也不能保护他们。什么都给不了他们,也不值得他们给我卖命。所以等收拾了那定远侯之后,我就将他们还给师父。”收起脸的笑,她继续道:“而且本来螟蛉是一号,如果必杀令的兄弟过来了,到底是他们接替螟蛉做一号,还是直接替补之前的小四小五他们?我实在不愿麻烦这些。还是不要好了。”
“好。”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声音平淡无波,就像在说萝卜白菜。澹优心底松了口气,不敢多呆,生怕他又反悔了,深望了他一眼,试探问道:“那。没事我先走了?”
“去吧。”官彧垂下了眼眸看着杯中那淡青色的酒液,将心里所有的表情都藏的很深,澹优看不懂,也不想看,赶忙跟苏玉珩一般逃走了。
一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房门,怀里的账本落到了地,随便的摊开了一液,她胡乱看了一眼,眼前倒是出现了个熟悉的名字。
第二天清早,三个人很早就在驿馆找了马,准备回京。而昨天忘记跟他说王叔的事,知道了王叔已经死了尸体以及跟着小四小五的送往京城以后,苏玉珩好一番感叹,说回到京城之后要好好的安抚王叔的家人。
苏玉珩虽然胆子小,但骑术还是不差的,澹优跟着官彧学了这么久,骑术也很好,三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却在半路就收到了苍梧送过来的消息,东西被送入京城第二天,王国章和黄云波就都出现在了京城。
而第二日,就收到了京城内发生暴乱的事情。澹优正在吃干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把正准备去打水烧些水的苏玉珩拎了过来:“京城那些流民都安置在哪的?”
苏玉珩摸不着头脑:“在京兆尹府不远处的一个难民营,京兆尹府给他们圈了块地先安置了,怎么了?”
官彧在一边也不言语,就看着澹优追问:“那你还记得,那日在茶馆中的一个紫衣大叔说的话么?”
“哪句话?那天那么多人?”苏玉珩看她表情严峻,就知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一个紫衣大叔说过的话,半晌,他一拍脑袋,那紫衣大叔是住堤坝边民居的,当时说:说来也奇怪,那大坝虽然不断的有人不见,很多本地人也都不会去修筑,但那总有一批流民在修,而且是相对固定的,其中会不断的加入一些外地的流民和乞丐什么的,那些乞丐和流民都会不知所踪,但那批修筑堤坝的却不会,而且他们训练有素,早晚除了干活,从来不与外人多言。
官彧似乎明白了,咽下了一口干饼,起身将苏玉珩手里的罐子夺走烧水去火堆烧水:“什么人才会训练有素?”
苏玉珩的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不可置信:“军队?”
“对。训练有素的,还不会与外人言的,是军队。”现在才知道,确实有点晚了:“那一百万两根本不是调拨去修筑大坝的,是军费。修筑大坝的钱,一年前就已经因为黄云波谎报过在乾州要修堤坝,可并没有修,所以才会导致乾州的大水。”
澹优的话一出,他是彻底没有食欲了,原本一个贪墨案,现在变成了一件谋逆案:“那是定远侯在操控这只军队?”
“杀了王叔的是定远侯管家之子,也就基本是受了定远侯的命了。”澹优看了眼平静的有些可怕的官彧。
如果真的谋反,虽然也是他叔叔做的皇帝,但未必他还有这个清闲王爷做。可他却如此淡定,娓娓道来:“最可怕的是京城的流民,不知真假,有可能都是他的人。而京城内的御林军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外驻扎训练。而且之前杀了符崴英之后,任的新将军也是定远侯的人。”
“可我看师父为何如此淡定?难道你就不怕这清闲王爷没了?”官彧的冷静实在是超乎理想。
可官彧却给自己倒了碗热水:“这不是有你和苏兄在么?你们如此热火朝天,我还需要做
些什么?”
“你……你厉害!”澹优被他说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