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竟然是相悖的!
方隅惊呼。道台的妙处既然连空梧仙人都知道,又如何能够瞒过其他人。守着这样的风水宝地,却又不为所用,必然是有所忌惮。
方隅大呼上当,见识了玉虚宫中一环接着一环的厉害,他更是怀念清河村的单纯朴实。如此想来,刁蛮任性的表妹,也在方隅心中变得可爱起来。
当然这会儿也不是方隅个人感慨的时候,如何自救才是当务之急,重中之重。
方隅先是再次确认了自己眼下所处的方位,离那些石阶不过十来步,距离道台更有不小的距离,至于往山下看却只有无边的幽暗。
方隅再次试探着往石阶的方向前行了两步,却是一样的效果。他沉思一会,从身下的雪地上抓了一把雪往前一掷,他期待着石阶对这个动作能有些什么反应。
可惜事实却是让人失望,石阶并未移动半分。方隅不甘心又往前往后的试了几次,终于不得不死心:石阶的移动仅仅是与他有关,并不受其他事物的影响。
这就意味着,方隅意图通过原路返回的下山办法是行不通的。
那就不走那石阶了。方隅这般的想着,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这石阶也是后人所修筑,他方隅今日便走出一条无人走过的路。
周遭也没什么参照的事物,他只能沿着石阶的方向,小心的下山。冰雪下的不再是坚固的石阶,换成了不可预知的石块泥土,行路难啊。为此方隅更加的小心,几乎大半个人躺在雪地上,缓慢的往山下前进。
这样行了十来丈,方隅便发现了不妥之处。他所参照的石阶曲曲折折,竟是要往山顶的方向延伸而去。
方隅登时有些方寸大乱,感觉天旋地转。
这折腾了小半夜,将他的精力消耗的所剩无几,如今又得知自己这回是彻底迷路了。
感觉自救无望的方隅,心一横眼一闭彻底躺倒在雪地上。
他这样放空了一小会,才睁开眼来。
睁开眼,看到一轮满月,漫天星辰。
方隅伸出手,妄图摘取天穹之中最亮的那一颗天狼星。然忽而他的手停下来,僵住了。他从自己的指缝只见看到了苍穹之外的东西,在月光之下,那隐约像是一块石碑。
他僵着手,不敢移动丝毫,死死地盯着石碑。对着石碑的出现,他心中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能够说服自己。
他现在心中是一团乱麻,根本已经理不清前因后果了。不迫何立,他铁了心闭上眼,将手猛地甩开。等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立着的巨石。
是的,那是一块危耸的巨石,并不是什么石碑,上头隐约写了些什么字。
方隅这会儿暂时放下下山的心思,他起身手脚并用的往巨石的方向走去。可能冥冥之中,巨石是这片白茫茫雪地的唯一凭仗,就如汪泽之中仅有的浮木。
出乎意料的是,方隅并没有花费什么周折,就已经站到了巨石的边上。
巨石有四五长高,需七八人合抱,亦是为冰雪覆盖。其上书:如月之恒,如日之升。
几个字浑厚有力,气势磅礴,不知是出自玉虚宫哪位仙人之手。
方隅伸手感触这块巨石,入手刺骨的寒冷,未及他将手收回来,就感到有温暖的力量从巨石之中涌出,通过手掌进入他的体内。他的身体,他的血液,就像不久前药效发挥的时候那样,再次沸腾起来。
只是这力量比药效要来的温和的多,方隅闭上眼,任凭这股灵力在全身经脉游走。
一个周天之后,灵力慢慢从手掌中消退,返回到巨石之中。这一周天之后,方隅明显的察觉到自身的变化,视力看的更加清晰,耳力和嗅觉也更为灵敏,更重要的他能够感知到周遭灵力。甚至他尝试了一下,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意识调动周围的灵力为自己所用。虽然数量有限,但仍让方隅雀跃不已。经此一遭,他好像真正入了修仙的大门,切身感受到修仙之后的变化。
他又想起了空梧仙人的话,关于山顶道台的奇妙之处。这会儿他也不在急着寻思下山的道路,转头便要往山顶的道台走去,再去试一试那些个奇妙的所在。
方隅此时满心热忱,也没了旁的心思想法,就想着要上去实践一二,方不负自己的这番际遇。
他如此莽莽撞撞往着山顶的方向走去,也不在乎脚下踩的是不是路,也不在乎会不会因为地滑而失足掉下山崖。他就这样走着,往山顶的方向走去。
方隅如此行了数百丈路,前方忽然豁然开朗,映入眼前的是沧澜堂终年不灭的灯火。
他下山了。
他看了看脚下,所踩的确实是石阶,不为冰雪所覆盖的石阶。他身后的雪地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足迹,他不知自己是从何而来,进而又回到了天阶之上。
方隅心中多有遗憾,但侥幸能够下山亦是感到庆幸。他毫不迟疑的从天阶飞奔而下,欲往自己的行云居跑去。
下了天阶,方隅才行走了两步,就感觉身后有些异常。
似乎,似乎有什么东西跟在他的身后。
他停下来,凭借着月光往四下里察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之处。他兀自怀疑:难道因为是自己的五感过于灵敏,导致有些疑神疑鬼,影响了正常的判断?
很快他抛却疑惑,加快步伐往行云居而去。
他的行云居在这群院落的最西北的角落,方隅回去的途中,依次经过了消弭馆,恣睢苑,旖旎阁,最后才到行云居。
他经过这些师叔、师兄居所的时候,并未感觉到那种怪异。而等他将要到达行云居,之前的异常之感却愈发的强烈。他不得不再次停下来,留意四周。他清晰的感知到,周遭灵场开始起了变化:莫非从山顶下来,他是为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灵场变得越来越紧张,方隅绷直神经留意周遭变化,不敢有一丝松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