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六弯着腰,正在呼呼喘气,伍修远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说:
“东升,几招之后,我就看出你天资聪颖。霸拳的招数心法,你其实昨天就掌握了。你缺的,只有一件东西。”
陈老六抬头问:
“什么东西?”
伍修远说:
“要想成为强者,第一要义,就是勇气!”
陈老六心中云开雾散,对伍修远充满歉意,他说:
“我二十来岁的人,到今天才明白。这就像打乒乓球,两人打到决胜局的最后一个球。那个球考验的,一半是技术,另一半是心理。”
伍修远说:
“没错。这个道理,其实大部分人都懂,但真正能在那样的情境里,调整自己的心态,发挥出自己的本领,一万个里也没一个。东升,你已经学会霸拳,虽然霸拳不是什么无上功法,但防身御敌还是用得上的。以后,路就得你自己走了。我先走了。”
陈老六问:
“伍伯去哪儿?”
伍修远说:
“和你曹伯要去白启星,找你父母去。”
陈老六说:
“伍伯要是找到我爸妈,跟他们说,我已经到了海狼星,叫他们别担心。”
伍修远说:
“东升,记住我的话,以后遇到什么事儿,一不要慌,二不要怕,三,实在打不过,不要勉强,逃!”
陈老六说:
“我全记住了。伍伯,海狼星这么大,我和怀远先去哪儿?”
伍修远把手一指,说:
“往前不远,是百虹城,你们先去那里看看。本来我想领着你们去的,但既然来了,就该放手让你们自己去闯。天下之大,到处都是学问!你们要好好见识,多留心,长心眼!”
说完,张怀远也走上来,陈老六伸手要跟伍修远握手,伍修远大笑着说:
“哈哈,忘了地球还有握手告别这个礼仪!”
三人握了手。伍修远背后再次升起那双大鹏翅膀。大鹏翅上下一扇动,咻的一声,就飞到太空,成了一个黑点。
两人别了伍修远,就往百虹城方向走。张怀远看上去比陈老六还开心,不停地说:“老六,跟做梦一样!真被你说中了,你还真不是一般人!”
陈老六一开始听着还挺受用,听多了就烦了,就骂张怀远:
“你大爷的别唧唧歪歪说个没完了!有啥不一般,还不是跟你一样,两条胳膊两条腿?”
两人一路往前走,走了一会,就听到后面地动山摇般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声。两人回过头一看,见一头大象不像大象,猛犸不像猛犸,看上去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怪兽左冲右突地向他们撞过来。张怀远踉跄着跌倒在路边,怪兽“昂”地一声从他们面前驶过。
一位脸蛋无比妖艳的女生坐在那怪兽背上,正拿眼睛斜睨着他俩。张怀远偷偷对陈老六说:
“你看那小妮子!美艳得不要不要的。”
哪知就算这样低的声音,也被那女生听个一清二楚。只见她秀眉一皱,一挥手,“欻(chua)”的一声,一条五色的鞭子打下来,陈老六和张怀远跳起来,躲过了五色鞭子,“啪”的一下,两人脚边被那五色彩鞭抽开一道裂痕。
“没头没脸的愣头青!”那女子红唇一张,骂道,继续催赶怪兽往前跑。
“这小妮子脾气挺大啊!”张怀远不服气,鼓着劲说道。
两人又一路走一路侃大山,走了一段,张怀远忽然“呀”的一声,右腿一弯,差点蹲在地上。
陈老六问:
“你腿咋了?”
张怀远说:
“不是腿,是脚板底。”
张怀远把脚挪开,只见脚底下是一个玩具房子,房子顶上还竖着一面小旗帜。
“真不走运,踩上了一个玩具!”张怀远说。
张怀远抬脚就往玩具房子踢,脚指头刚碰上玩具,就看到张怀远双手就抱着右脚,嘴里杀猪般嚎起来,在地上颠跳。
陈老六又问:
“你丫的能被一个玩具痛成这样,真是服了你了!”
张怀远疼的呲牙咧嘴,一边颠跳,一边说:
“你大爷的也踢踢试试?这压根儿不是什么玩具,就是一块石头!嗳哟……唏,真能疼死个人。”
陈老六低头看了看那玩具,看那个房子玩具极其逼真,窗户、门廊,跟真的没什么两样,唯一就是尺寸小了点。
张怀远疼了一会儿,总算消停下来。他拍拍屁股,准备继续往前走。就在这时,陈老六一下把脚停住,说:
“怀远,你听。”
张怀远说:
“听啥?你放屁了?”
陈老六说:
“滚!你仔细听,附近有呼噜声。”
张怀远说:
“别他娘的扯淡了,肯定是你放屁了,屁太长,拖出来,听着像打呼。”
陈老六骂道:
“滚你大爷的!你好好听,真的有!”
张怀远停下来,拿耳朵聆听了一会。还真是,低低的呼噜声一阵紧,一阵松,传到他们的耳朵。
张怀远说:
“这里就咱俩,哪来的呼噜声呢?”
两人同时低下头,往那玩具小屋瞅。
两人又同时说道:
“卧槽!”
“噗通”一声,两人趴到地下,靠近那玩具小屋,眯着眼睛往小屋里瞄。
小屋南北两扇窗户都打开着,里面桌子、椅子、床铺一应俱全,栩栩如生。
张怀远低声说:
“老六,你看,床上还躺了个人!”
陈老六一瞅,靠背面窗户还真有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人就跟花生米那么大,正躺在床上打呼噜,打几下,他还拿手往脸上挠一挠,嘴里吭叽几声。
陈老六和张怀远跳起来,说:
“短短半天,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叫咱俩遇上了!”
呼噜声突然停了。那玩具小木屋开始慢慢变大,没过三秒,小木屋已经变得跟木盆差不多大小,陈老六和张怀远赶紧往后退,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眼皮眨都不眨,死盯着正在变大的小木屋。
两秒过后,小木屋变得跟真的房子一样大小。陈老六心里估算,这房子最少八十平方。木屋屋顶那面小旗帜,正迎着微风轻轻飘荡,陈老六抬头一瞅,看到旗帜上写着“百虹综合大学铸造学院战甲系”几个字。
两人还屁股着地,没爬起来,只听“吱嘎”一声,有人从床上下来,再听到“咚咚”声响,那人正走过地板,往大门走,最后又听到“哐啷”一声,一个魁梧汉子走出门来。
那大汉满脸虬髯,看上去足有两米高,身材魁伟得就像相扑运动员。他打了一个哈欠,问:
“是谁搅扰我马大山睡觉啦?”
陈老六和张怀远听那声音,响得就跟过年时的铜锣。大汉问完,低头看见陈老六和张怀远手撑着地,正仰头望着他,又问他们:
“是不是你们两个打搅俺睡觉啦?咹?!”
陈老六站起来,说:
“我们刚从这里经过,张怀远一脚踢了你的木屋,不小心把你吵醒了。你怎么变得跟花生米一样,躲在里面睡觉呀?”
那叫马大山的汉子听陈老六这么一问,鼻翼耸动,满脸委屈,“轰”的一声,一屁股坐下来,大哭起来:
“啊呀呀,别提啦,别提啦!憋屈死啦!”
陈老六和张怀远看马大山一会儿凶神恶煞的,一会儿又跟小孩一样哭闹,觉得可爱死人,就蹲下来问他怎么了。
马大山哭着说:
“俺是百虹综合大学的,三天前被院长派去枫叶城招收学员,和俺一块去的还有灵兽学院的苏曼青。到了枫叶城,苏曼青一去,人都跟蜜蜂一样围着她转,没过一天,她的学员就招得满满当当,我边上屁都没有呀!没一个愿意去铸造学院的,我又忍着招了三天,结果跟第一天一样,一个学员都没招到呀!我的脸都丢尽了啊!回去不打紧,俺就怕院长那个老东西笑我呀!”
说完,马大山又捶胸顿足地哭起来。陈老六和张怀远忍着笑,抿着嘴,不说话。
马大山哭着哭着,忽然眼珠一转,抬头看了看陈老六和张怀远,一手一个,揪住张怀远和陈老六的衣领子,说:
“我看你们俩,骨骼清奇,相貌不凡,一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样?跟俺去铸造学员吧!哎呀呀,我就说啊,天无绝人之路,你们两个就是俺要找的人呀!”
说完,马大山揪着他俩就要往前走。陈老六赶紧一把松开,说:
“说啥呢?说啥呢?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还去什么大学?我们刚从大学里出来的!”
马大山问:
“你们刚从大学出来?莫不是你真是个天才?在我们百虹城,像你们这个年纪,都才进学堂门啊!你们多大啦?”
陈老六说:
“二十。”
马大山听完哈哈大笑,说:
“原来是两个娃娃啊!”
张怀远气不打一处来,说:
“你少满嘴喷粪,装大!我们和你比,是年轻了点儿,可绝不是什么娃娃!”
马大山笑得直岔气,说:
“那你们猜俺多大啦?”
张怀远说:
“四十?”
“哈哈哈……”马大山笑着说,“说你们是娃娃还别不承认。我告诉你们,俺已经一百一十岁啦!”
陈老六和张怀远面面相觑,想到这海狼星真是邪门了,人都年龄都以百岁计了。
张怀远就问马大山:
“那在你们百虹城,人一般都活多大啊?”
马大山说:
“这个没个准数儿。长寿的,活个**百都有可能,短寿的,也有五六百岁。哎,我说,怎么样?跟俺去铸造学院吧?”
陈老六想了想,说:
“要是搁以前,咱俩可能会去。但现在,我们是肯定不会再进大学了。你还是继续找别人吧。”
马大山满脸沮丧,赶紧说:
“两位小兄弟,就算俺马大山求求你们还不行么?就算帮我的忙!我这回去一趟,空手而归,要被他们活活笑话死。行不行,嗯?说个话嘛!”
陈老六和张怀远想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说:
“真帮不了你,我们已经毕业了,不想再进什么学校了。我们还是想出去闯荡闯荡,见见世面。”
马大山见两人态度坚决,没办法,说:
“那好吧,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了。”
马大山说完,一扬手,把那木屋变得跟火柴盒一般大小,捏在手里,然后跟陈老六和张怀远道别,远远地去了。
陈老六和张怀远继续赶路。半路上,陈老六听到张怀远忽然叹了一口气,陈老六问张怀远:
“怀远,没啥事儿你嗐气干啥?”
张怀远说:
“老六,刚你听那汉子说了没,海狼星上人都能活几百岁呢!”
陈老六心里一紧,说: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张怀远淡淡一笑,说:
“老六,也就是说,要等我死了五百年之后,你才会死呢!”
陈老六劈脸就往张怀远身上唾了一口吐沫,说:
“你少他娘的恶心我!明明讨厌**小说,还说搞基的话!谁说我会比你多活几百年了?我虽然不是地球人,但是在地球上长大,早就是地球人了!你大爷的别瞎想,咱俩最多活一百岁,多一天都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