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王会”是在索溪村正中的一处极空旷的广场举行,索溪村要说小,周围也住了几十户人家一两百号人,此时大家都聚集在场上载歌载舞。
他们当中有的头戴苗族特有的银饰,穿着五彩斑斓的新装,还有的则是露着大腿,系着短裙欢歌,石头看得眼都直了,口水直流。
纪妃烟觉得石头简直没眼看,转来问金莎,这样的盛会有什么来历。金莎笑颜如花道:“盘王节是苗人祭祀上古大神‘盘王’的节日,其仪式主要分两大部分,现在进行的是第一部分‘请圣、排位、上光、招禾、还愿、谢圣’图的是答谢‘盘瓠’大神的恩德,保佑风调雨顺。”
纪妃烟大感好奇,在她的脑海里先前一直认为,苗人信奉的大神是以黄土造人的女娲,不想亲临其境才知道,原来竟是盘王,当即细问金莎,这盘王到底是何神祇?
金莎这个开朗活泼的小姑娘,显得很乐意向人介绍自己族人的信仰,她详尽的告诉说,“盘王”指的就是至高无双的大神“盘瓠”,他是苗人、瑶人及土家人等共同的始祖,是这些神圣民族起源的信仰,被当作神圣图腾供奉。
苗人世代相传,在上古高辛帝时期,有个老年妇女住在王宫,患有耳疾,请来巫医为她医治,结果从耳朵里挑出一只硬壳的异虫,如同蚕茧般大小。
巫医将这异物讨来,把他放在一个瓠瓢中,用瓠叶盖住,这个硬甲的异虫一日一寸,不久就变化成了一个狗首人身的神物,他身上有赤橙黄绿青五种花纹,巫医便把他唤作“盘瓠”,好生喂养。
当时犬戎吴部落人多势众,十分强盛,不断烧杀抢掠周边部群,帝君高辛得知大怒,遣将前去征伐,结果七站连负,损兵折将。帝君高辛头疼无法,只得访募天下,如果有人能取得戎吴部族头领首级者,就赏千金,封邑万户,更以小公主赐婚于他。
很多勇士都想获得这些重赏,却又畏惧戎吴虎威,均不敢前去。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盘瓠终于挺身而出,他混入戎吴部落,趁他们首领酒醉,咬断了他的头,衔来帝君高辛面前。
高辛仔细一看,正是戎吴首领人头,欣喜之余便问大臣:“此事该如何处理?”
大臣都说:“盘瓠似人非人,乃是牲畜,既不能封官,也不能将小公主许他,虽有微功,也不用对他奖赏了。”
深明大义的小公主得知此事后,跑去见高辛说:“君王许诺的不是盘瓠,而是天下,现在盘瓠衔来了戎吴首级,为国除害,这是上天的神力让他取得的成功,难道是狗的智慧和力量能办到的么?为君之人最重诺言,君父万不可因为我轻贱的身躯,而在天下人面前公然背约,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你了,那将是国家的灾祸。”
帝君高辛百般权衡之下,忍痛采纳了小公主的谏言,将她许给了盘瓠。
盘瓠雖然取了公主为妻,但世人依旧视他为牲畜,他忍受不了这种唾弃,便带着公主去了南方的高山深谷间居住,那里山高路远,层峦叠嶂,人踪罕至,可谓与世隔绝,自然不会再有尘世的骚扰,就这样过了三年,小公主生下了六男六女。
盘瓠死后,六对孩子相互结成配偶,做了夫妻,后来他们母亲回去了,把一切都告诉了帝君高辛,他派人接回了几对男女,但这些人衣服色彩斑斓,言语含糊难辨,吃喝的形状总是蹲着,喜欢山野而厌恶城邦。
帝君高辛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赏给他们名山大泽,赐称“蛮夷”,称作蛮夷的这种人,外表看上去呆头呆脑,实际上却聪明机警,他们安居乐业,勤劳善良,这便是南方诸多少数民族的先民。
……
纪妃烟完全觉得不可思议,只当是苗人为了证明自己来历正统,而杜撰趣闻轶事来听,不做当真。
这时,金莎指着场中道:“快看,正是的祭礼开始了。”
众人的目光立时被场中木架搭建的一座三层高台所吸引,金莎说这叫祭坛,上面要悬挂诸神像,正中最大的一张就是盘王像,左右是真武、功曹、田公(种田人)、地母的神像。
一旁鸣礼炮三响,接着乐声齐鸣,金乐声中,族老寨老上台,供奉猪头、糯米粑、鸡肉和米酒等祭品,人们面对神像,叩头敬拜。
待得祭祀完毕,靖之指着走下祭台的四名手足起舞的盛装长者问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金莎含笑道:“那是正师公,也就是仪式的主持,他们分为‘还愿师’、‘祭兵师’、‘赏兵师’、‘五谷师’,各司其职,此外,在他们每人都有助手一名,歌娘歌师四名,童男童女六名以及长鼓艺人和唢呐乐队,等圣乐响奏完毕,师公们便要唱“盘王曲”跳“盘王舞”了,你们可别小看了这师公,他们在族里可是德高望重的。”
靖之和纪妃烟听得点头称道,众人受欢喜的气氛感染,也聊得兴起。
欢声笑语中,盘王歌、盘王舞的演奏开始了。盘王歌其实是七字句势的叙事诗,主要是讲述盘王一声得重要功绩,有点类似于汉人的传记史诗之类,陈述冗长,不免让人觉得枯燥。
倒是颇具异域风情的“盘王舞”,靖之等人喜闻乐见。只见场中苗民,在锣鼓伴奏声中,灵动舞步忽而上跳,忽而下蹲,忽而左转,忽而右旋,健美威武,生活的体现出,先民耕种狩猎、出征杀敌的画面。
其实这些苗民本就不似汉人,又专门编排舞蹈的职人,他们的舞蹈大多是模仿开荒、播种、狩猎、伐木等劳作内容而开,动作粗犷大方,给人一种热烈奔放的感觉
舞蹈其间,时而还伴随着男女的吆声对歌。眼见这些夷人美女,花枝招展的载歌载舞,石头按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也冲上前去,一个劲儿的朝女人堆里蹭,一边跳还一边使劲朝靖之、顾青锋招手呐喊,让他们一起去。
二人看着他魁梧僵硬的身板,在人堆里强行扭动的憨态,不觉捧腹大笑,就连原本不乐意的纪妃烟也笑的前仰后合。
这样欢喜的盛会将一连持续三天,几人沾光,得了热情的吃喝招待,心情大爽。
可第三日最後的收官盛宴上,大家留意到一件怪异的事情,着实觉得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