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到呼喊“有鬼”,心头一跳,健步如飞,转入巷内。
只见光线昏暗的墙角边,一个人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巷子的另一头,有个中年妇女吓懵了似的,呆在当场。
叶知秋疾步走到躺着的人身旁,用手去探那人的脖颈处,骇然觉得,一阵冰凉的触感传来,大惊之下脱口而出:“脖子上有血,这人没气了。”
霜儿吃惊,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昏暗的小巷,到另一端盘问那中年妇女:“大婶,你刚才看到这人是怎么死的吗?”
中年妇女惊魂未定,喃喃着:“是鬼,一定是鬼,他是被鬼咬断了脖子。。。。。。。。。。。。。。。”
霜儿和赶上来的妙善同时吃惊,都问:“大婶别怕,你能细说下刚才你看到的事情么?那鬼是怎么咬断他脖子的。”
中年妇女失魂落魄,战战兢兢回忆:“我……我刚才回家,从这巷口路过,突然听觉巷子里有异响,转头一看,就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白影从后面掐住那个人,然後……然後……”
霜儿焦急问道:“然後什么?”
中年妇女眼神空洞,哆哆嗦嗦:“然後,就看到白影竟然去咬那人的脖子,眼看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接着我看到那白影竟然……他竟然向上一飞就消失了。你们说,这巷子两面夹着的屋强有几丈高,要不是鬼,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听了这番描述,霜儿觉得确实很蹊跷,或许还真是什么鬼怪作祟,这样一来身为修道之人,便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忙回身问知秋,在尸体上是否有什么发现。
叶知秋说他查看了尸体,死者乃失血过多而亡,脖颈处有两个深深的血洞留下,看来真是被利齿咬出来的。而其他地方,暂时都没发现明显的创伤。
妙善道:“这样说,莫非真的是厉鬼害的?但是我感觉这巷子里虽然昏暗,却没有多重的阴气,不像厉鬼刚刚出没的样子。”话说完,忽又觉得不对:“等等,你说的两个血洞在脖子上什么位置?”
叶知秋:“正在颈动脉上!”
妙善大惊失色道:“颈动脉?不会吧,总不至于……不至于给我们撞见僵……僵尸了吧!”
霜儿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感觉到了,的确不像寻常鬼怪所为,而这巷子两头通透,屋墙高大,要是人又不可能凌空消失,那么还真是有可能是僵尸所为。”
叶知秋手摸着下巴,想了半天,忽地蹲下身去,掏出一把东西敷在那尸体脖子上。
”这是干什么?“霜儿道
”你们等会儿就知道了。“叶知秋道。
时间过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知秋才松开手,一看发现掌中白色米粒颗颗如新。他这才长吁口气道:”你们看,这是用艾草水泡过的糯米,如果尸体的伤口是僵尸咬得,那么这糯米就会因拔出尸毒而变黑。可现在米粒雪白,足见并非僵尸所为。“
”糯米包粽子就行,拔尸毒?“妙善道:”我和霜儿在衡山那么久都不知道呢?“
叶知秋自鸣得意道:”那当然,你以为我这师叔是白当的么。不过还好不是僵尸干的,否则以我们几个人的修为,当真未必能对付得了。“霜儿两人点头称是,须知那僵尸乃是集天地怨气、煞气、晦气所生,不生不灭,不老不死,可是比最凶的厉鬼还要难对付。
这时巷子当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才知道,原来中年妇女害怕的紧,猛地发足狂奔,逃了开去。妙善和霜儿追过去一看,也不晓得这妇女怎么速度这么惊人,转眼就没在黑暗里,看不到踪影。
两人无法,也觉得知秋的话不无道理,便商量着由自己看着现场,防止人破坏,让知秋去衙门找了官差前来。
等来等去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官差总算赶到,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身材壮硕的汉子,他用腰刀拨了拨地上的尸体,打了个哈欠道:“喔,确实是死了,你们怎么发现尸体的?”
霜儿心想,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死了,不然要你来作甚?但既然他这么问,也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领头的官差没去看他,提了提腰带,淡淡然道:“来人,先把尸体抬去衙门,找仵作老何验了尸再送去义庄保存先。”
“是”
两个官差搞副担架,把尸体往上一放,转身准备抬着离开。
霜儿上前质问官差头领:“这样就行了?你们就这么勘察现场的?”
那官差头领沉声道:“你待怎样?奥对了,你们还要一起到衙门录份供词。”
叶知秋看着来气道:“然后呢?”
官差头领显得极不耐烦,道:“然後?然後就没然後了,录完供词你们就可以走了。”
随行的一名官差走了上来,小声道:“五爷,您可别忘了您还约了绵月阁的小翠点烟泡呢?这都戌时了,再不去小翠可要接了别人了。”
官差头领又长长打了个哈欠道:“对对对,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赶紧走。你们两个把尸体抬到衙门后,记得帮他们顺便做个笔录。”
抬尸的官差异口同声唱了个喏。
霜儿听得俏脸一沉,上前一把拧住他衣领道:“你身为官差,居然放着案子不办,跑去烟馆妓院干正事,你怎么对得起这身衣服?”
官差们没想到她敢这样,领头的那个厉声喝道:“放手,你快给我放手,再不放手老子拿你去衙门,办你个阻差办公的罪名!”
叶知秋当时就准备拔剑动手,雖然他那是猎魔驱鬼的法剑,但是也毫不吝啬出鞘,教训这帮尸位素餐的蛀虫。
妙善眼见势头不对,急忙拦住知秋,上去圆场,赔礼道:“官差大哥息怒,我这妹子性子急,您别往心里去,我代她陪个不是。”说着,把霜儿死死握紧的手掰开。
领头的官差掸了掸上衣,拿腔拿调道:“这还像句人话,老子今天心情不错,不和你们这些外乡人一般见识。”
“咱们走”
一声吆喝,五六个官差拥着领头的,一并朝巷口走去。
霜儿牙关咬的死死得,粉拳砸在巷子墙面上道:“朝廷怎么成了个样子,到处是狗官污吏横行,就是有这些人在,我娘的冤情才没处昭雪。”
叶知秋看得心里一酸,忙宽慰道:“其实,我们也不能这么悲观,朝廷还是有好官的,我听说咱们衡州府出的彭玉麟大人,就是个出了名的好官。”
妙善也到:“知秋的话没错。掌教师尊常说,天下之事,概无绝对,有坏官,自然就有好官,师妹不必太过哀伤。”
霜儿这才点点头,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稍稍收拾心情,和知秋他们先跟官差去录了笔录,然後返回了客店。
只是在她心头始终隐隐感到有种不详,不觉地又想起了厉显阳的叮嘱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