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佃户没等玄微说完,双膝一软,推开跟前的桌子跪倒磕头:“道长救苦救难,这事儿实打实的是陆老财干的,他为了夺我家的‘卧牛穴’,非但请小鬼害了我家孩子,还强抓了我家内人,现在还生死未卜,请道长相助。”
玄微让知秋扶起马佃户,细细问明了他内人的生辰八字后用龟壳起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大凶”。玄微皱眉告诉马佃户,看来他的内人是凶多吉少,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大两小,登时就哭天抢地起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为了一块穴位,陆老财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做出请鬼、杀人的凶事。随后马佃户猛磕响头,求玄微帮他们找陆老财讨回公道。
玄微犯难,只说斩妖捉鬼那是阴间的事他在行,这缉凶拿人是阳间的事他也管不了。不过帮陆老财招鬼的那位“高人”他却是有兴趣见见,何况叶知秋还欠着他的“红尘醉”,这样的事情玄微是死了也忘不了的,所以他还是答应到陆府走一趟。
吃过早饭,马佃户偷偷抄起一把柴刀憋在腰后,就和叶知秋等人来了城南陆老财家叫门,他寻思今天就算血溅当场也要讨个公道。同行还引来不少街坊围观,大家纷纷认为陆老财这次实在仗势欺人,害得马佃户一家呜呼哀哉,都说要帮他壮壮声势。
一时间,陆府门口被围个水泄不通。
陆老财见害人不成反激起了众怒,也是有些胆怯了。他先虚情假意将马佃户等人请进家里,然后来了个死不认账,只说自己不愿意和他们一般见识,也不愿意多生事端,那块地他也不买了。
马佃户只是不依,让他把自己媳妇的下落说出来。陆老财也是极精明的人,如果告诉了他媳妇的事情,不等于承认了自己谋地杀人的事么?于是一口咬定说他对此毫不知情,如果真出了这样的事那也是下人们背着他干的勾当。这话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气得马佃户差点要拿头撞墙。
叶知秋听不下去了,上前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下流人物当中你也算头一号了。”
陆老财被他揶揄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好作声,但他心里清楚的很,只要矢口不认,马佃户的死鬼老婆就是死无对证,怎么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叶知秋接着道:“好,强抢人妻这件事暂且不论,你府上还有位术法高人,使得一手好邪术,什么缺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怎么不请出来给我们见见呀?”
陆老财见事情被他说穿,心底先是一惊,转念即冷静了下来,牙一咬道:“你这说的哪里话?我府里有的什么术法高人?还使得一手好邪术,简直不知所谓,你们要再这么蛮不讲理我可要把你们轰出去了!”他心想,李玄曦的事既然已经被他们知道了,那所幸也同样来个矢口否认,量他们没有实证也奈何不了自己。
霜儿和雪明都被他的无耻劲气的咬牙切齿,连玄微也都看不过眼,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叶知秋倒是气定神闲,他捏着嗓子拿腔拿调道:“你不认也没关系,他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是本人从小就是大嗓门,喜欢讲故事,如果我把这事情编成故事,让天桥底下说书的一天八遍的说,专道‘天师府’的天师是厚颜无耻,为虎作伥,恶贯满盈、猪狗不如、无恶不作。。。。。。”
一口气他把所有的恶词都说了出来,一下子词穷便问了声身旁的玄微道:“老家伙,还有嘛?”
“够多了,够多了,哎哟看不出来,你还能考状元嘞。”玄微挤眉弄眼道。
叶知秋干咳了咳清嗓子道:“好,先就这么多了,不知道这样说,大名鼎鼎的‘天师府’那脸要望哪里搁呢?”
玄微接话道:“要是我,就一头撞死算了,免得丢人现眼。”
叶知秋又道:“你说要是让他们掌教知道了自己率领的是一帮厚颜无耻,为虎作伥,恶贯满盈、猪狗不如、无恶不作。。。。。。的东西,会不会气得灵魂出窍呢?”
玄微打个哈哈:“何止掌教灵魂出窍,连他们祖师爷张天师都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打这些个不肖子孙呀。话说,这灵魂出窍的功法我可是大大的不会哦,你说是不是他们天师府的嫡传功夫呢?”
叶知秋接话道:“哪儿能啊,我刚说错了,他们就是帮没有灵魂的臭皮囊,又怎么会灵魂出窍?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帮行尸走肉的东西,难怪会聚在一起做这些缺德的勾当。”
也不晓得是不是平日经书念多了,把个嘴皮子练的贼溜,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个陆家人和李玄曦说的是体无完肤。
“你们给我住嘴!”陆老财的儿子陆仪忍不住怒喝。
“哟哟哟,老东西,有没有听到狗叫?”
“哪里有狗叫,分明是有人说话嘛!”
“奥,真的是人说话?我怎么听都像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长头没长尾巴的混蛋在乱吠呢!”
“放肆”
陆老财眼看正要发作,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从旁边偏厅传出阴沉的呵斥声。一个人慢步走了出来,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叶知秋和玄微说的兴起,扭头来看,见李玄曦终于按捺不住走上堂来。
他面色铁青,一来就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咳,几乎连肺也要给咳了出来,不消说这都是和玄微斗法落下的后果。陆老财忙吩咐婢女给他揉后背,又让下人赶紧奉茶。
好一会儿,李玄曦才止住咳嗽有气无力道:“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出言不逊侮辱‘天师府’,是活腻了么?”
有玄微在叶知秋就有了主心骨,他根本不怕什么‘天师府’,自然也不会怕李玄曦,何况这会儿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受伤不轻的李天师。對於一个不知道皇帝是谁的盲流,那即便皇帝站在他面前,他依然只会觉得你跟张三、李四、王麻子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
他凑上去绕着李玄曦一阵猛瞧后才啧啧啧道:“哟呵,不是说没有同道么?怎么却又从哪冒出这么个病夫?你修的这是叫做要‘死不死**’么?”
李玄曦斜眼一撇,眼里刺出的寒芒足以令人心底发凉,眼瞧着他恨不得把叶知秋给生吞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