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间笑声引来了岭西几个妙龄女孩,她们躲躲闪闪的在树丛后面张望着溪边的一群人。小时候,老师经常要求她们好好学习,长大争取考上大学,大学这个字眼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眼前一群名副其实的大学生就是她们曾经的理想,所以,一种敬畏的心态在心中徘徊,在脑中挣扎游离起来。
“丫丫姐,这就是爹爹说的大学生呀,长的真漂亮,衣服真好看。”石月月笑着问。
石丫丫拨开一片树叶看了一眼河中的大学生说:“人家是城里人,洋气。”
突然,肖炳男喊一声:“谁在树后面呀,出来吧,我们是进山考察的大学生,过来聊聊天好吗?”石月月被突入其来喊声吓一跳,她有些紧张的说:“丫丫姐,他们看到我们了,我们赶紧走吧。”
“怕什么,他们来到我们山里,我们怕他们干什么,过去就过去,走。”石丫丫闪身走到小路上说:“是我们,我家就住这儿。”
石丫丫走到大青石搭建的小桥上,她满脸严肃的表情看着一群嘻嘻哈哈的大学生说:“你们不要站在水里洗,把水搅浑了,下游的人怎么吃水呀。”石丫丫的一句话,溪水里一群大学生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罗小烈边穿鞋子边说:“你们这里大山堪称人间仙境,太美了,我叫罗小烈,你叫什么名字呀。”石丫丫脸无表情的说:“我叫石丫丫,她叫石月月,他叫石小小,小小是我弟弟,月月是我堂妹。”
一直蹲在溪边的米雪站起身笑着说:“丫丫妹妹,我叫米雪,石村长是你什么人呀?”
石小小瞪大眼睛自言自语地说:“方老师。”石丫丫皱起眉头愣在那儿好一会儿,她领着弟弟妹妹跑着离开了溪边。溪边的一群大学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干嘛说跑就跑了,大家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忙碌起自己的事情。
石丫丫领着弟弟妹妹一路向家跑去,边跑边喊:“爹,小叔,你们快来呀。”
石崖山和石崖川走出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兄弟两个站在院子里看见三个孩子沿着上坡小道向家跑来,赶紧问:“怎么啦?”石丫丫跑到爹爹石崖山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爹爹,方老师,我看见方老师啦。”
石崖山和石崖川对视了一眼,他对女儿石丫丫说:“她不是方老师,只不过长的像方老师罢了,今天看见的事情不要再提,也不许乱给别人说,记住了?”几个孩子点了点头。
学校院子里,米雪吹响了哨子,木屋里的人赶紧跑出屋子,在校园的旗杆排成一行,米雪走到木屋北边的一间屋前轻轻地敲一下门问:“成可男老师,成老师在吗?”
“谁呀?”屋里走出来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他拉开门看了一眼,直愣愣地站在那儿,他揉了揉眼睛非常的惊讶。“你,你,你是?”他有些语无伦次的问道。
“我叫米雪,是这次进山组织大学生扶贫考察的第二小队负责人,昨晚成老师没在学校,也没能问候你。”米雪低着头小声地说。成可男老师缓解了一下心情,面带微笑地说:“昨天我和几个村民出山买粮食去了,回来的太晚,没敢打扰你们休息,对不起啊。”
米雪望着眼前帅气的老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手表,低着头说:“听石村长说学校有早晨八点升国旗的规矩,所以就。”
“哦,那是组织学生升国旗,是有这习惯,你们昨天赶了一天的路很辛苦,本不想打扰你们的,我马上安排升国旗啊。”成可男刚刚回答完,这才发现自己光着膀子站在人家女生面前,很尴尬地说:“对不起。”米雪不等成可男把话说完已经转身跑出了房间。
米雪站在队列里大声喊道:“快乐青年游助贫穷山区大学生志愿者联盟团考察队第二小队十二名大学生听口令,立正,面向国旗,升国旗,唱国歌”
成可男双手扶在木屋里的木制脸盆架子上,他从水缸中舀了一勺水浇在头上,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喘着大气说:这不可能,是幻觉,一定是幻想,对,一定是幻觉。”
杨艳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打着女儿米雪的电话,她有些急躁地问道:“老米,老米呀,雪儿这是怎么啦,都快两天啦手机一直打不通,不会有事吧?”米华中放下手中的大斗毛笔,从书房走了出来说:“雪儿能有什么事,就她的个性和身手,只有她欺负别人,别人谁敢欺负她呀。”
“哎呀,我说的就是这个,一个女孩子在外,个性张扬不分轻重,万一惹出个啥事可不得了,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米华中从茶几上抽出一张shi纸巾擦了擦手说:“别一惊一乍的,本来没什么事,让你一说我的心也不安稳起来,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多打几次电话联系一下再说。”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哎呀,我的小心脏跳的太厉害,不行,我得吃颗药。”杨艳清一脸的焦急病态,十分沮丧。
盛夏的山风在雨雾之后伴着一轮彩虹挂在山腰间,虽没有春天般桃李花香之百艳绽放,也没有秋天桂花玉兰之美奇斗艳,但是,它却有它独特的一面。小小的花苞中一个弱小的生命积蕴无穷的力量,似如池塘正盛的荷花,虽没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光彩照人,却有着烟波浩渺的林海之境,屹立山峰风骨般的妖美,宛如蜿蜒盘旋的巨龙,环绕蔓延在山川之岳。
米雪带着黄殊琳和乔美娜来到了岭西村组的石家。石姓算是洛崖岭村大户人家,石家三兄弟分为三户人家住成一排,山石垒成的墙面,蓑草搭成的房顶,窗户和房门全是细木制成,虽说贫瘠但也很讲究。年近五十岁的石崖山握着扫把清扫院落,另一家屋前,四十几岁的马小溪将竹套口放在缸口上,细细的泉水顺着竹管哗哗的流入缸里。院子边上,一位花甲老妇坐在门前凝望着对面岭上的学校,神态深情。
“石二叔,马姨。”米兰给扫院子的男人远远的打着招呼。石崖山看着三个姑娘向他家走来,赶紧丢下手中的扫把迎了上去。“米雪姑娘,你们来啦。”
米雪三人被迎进了院子,坐在石阶上老妇看着眼前的姑娘惊讶的问:“你是米姑娘,你真是米姑娘,崖山呀,这,这是怎么回事呀,米姑娘她?”
石崖山笑着说:“米雪姑娘,这是我娘,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她把你当成别人啦。”石崖山走到老妇面前轻轻地说:“娘,你先不要乱叫,我以后给你细说好吗,安静点,别乱叫了啊。”
米雪走到老妇面前笑嘻嘻地说:“老奶奶,我叫米雪,来你家了解些情况,您就叫要我雪儿,好吗?”老妇望着米雪又望着儿子石崖山点了点头喃喃地说:“好,雪儿,雪儿,这个名字好听,跟我家兰儿名字一样好听。”
“娘,你就好好听戏,我陪米雪姑娘说说话啊。”石崖山把石墩上的光盘机播放起来,把耳机套在了老妇的耳朵上。
米雪从迷彩小包里取出来一包蛋糕放在老奶奶的手中笑了笑了,跟着石崖山向院子走去。院子里已经围过来**个人,有石崖川,还有石丫丫、石小小、石月。石崖川走到石崖山身边说:“二哥,屋里太热,还是坐在溪边的草亭说话吧。”
马小溪也笑着说:“溪边草亭里凉快,还有石櫈,方便些。”石崖山看着米雪说:“米姑娘,你看行不?”米雪笑着说:“我们先看看您家的居住的环境,然后我们再去吧。”
对于大山人来说,山石砌成的房子是最好的建筑,既能防雨也能防晒,可以算是冬暖夏凉的好建筑。大山人贫苦,家里除了简单的桌椅灶具,就是土坯做成的土炕,屋里很阴暗,有股浓厚的霉味,吃的东西也很简单,门前小溪边自己种着几块小菜地,有土豆、西红柿、小白菜还有些豆角等,肉食都是山里打得一些野鸡,野兔还有一些山菇类。
米雪从她的迷彩背包中取出几个塑料盒交给石崖山说:“石二叔,这是我从城里带来的二十几样蔬菜种子,还有些花种子,也许对你们有用。”
“哎呀,这可是稀罕物呀,这些东西我们在镇上可是买不到的。”石崖山和石崖川显得很激动。米雪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说:“石二叔,这是五百块钱,算是我今后几天在你家吃住的费用吧。”石崖山接下种子却没有接钱,他激动的说:“山里人有种子就有了希望,钱就算了,你们能吃多少东西,不用啦。”
乔美娜从米雪手中接过钱硬塞给石崖山说:“粮食都是用人力从山外镇上背回来的,比起这点钱我们真是很惭愧,你们就收下吧。”石崖山几番推辞之后,还是接下五百块钱。
乔美娜笑着说:“石二叔,我们三个人虽说是一个组,但要分布在几个家庭进行考察,你还得带我们另外找几家,米雪就留在你们这儿啦。”
石崖山听后赶紧说:“崖川,你看安排谁家好些?”
马小溪走了过来说:“我看呀,后山的陈家,溪南的卢家比较合适。”石崖川点了点头,几个人商量一下,由石崖川领着乔美娜和黄殊琳两个人向后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