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出事儿,而且很可能和王大夫有关,于是我就在窗台下边儿下了两个捕兽夹子,不是那种可以夹断腿的,可人要是踩上去至少也能让他半个月瘸瘸拐拐。
等过了子时,我正迷迷糊糊地打滚儿,就听啪地一声轻响,接着就没了动静,好像有块石头掉在了院子里。
“投石问路,果然来了,这老东西看来还真有贼心!”我冷笑一声说道,以他的年纪和身体连我都不是对手,更别说还有伊关秦寿帮忙了,只要他敢进我的屋子,保证让他站着进来,爬着出去。
刚才的声音很不轻,如果养着狗什么的早就叫了,就算有人在屋里睡的轻也可以听到,不过很可惜,伊关秦寿这俩小子呼噜打地那叫一个响,根本就不知道外边儿来人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被子盖好,躺平装睡,微微睁开双眼看着窗户,外边儿的月亮正圆,把院子里的影子全都映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估计外边的人有了把握,只见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爬到了围墙上,朝着屋子里看了一会儿,在确认我们没有发现他之后,悄悄地顺着院墙边儿的一棵树溜了下来。
这个人的影子呼晃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估计是在看地形儿,为自己逃跑做准备,看来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了。
我有准备在先,心里一点儿没害怕,反正他想要进我的屋子没那么简单,两个捕兽夹在那等着他呢。
那个人影消失了一会儿,估计是跑到外屋窗户去看了,过了片刻又出现在了我的窗前,轻轻地伸出舌头在窗户纸上舔开一个破空,然后用一只眼睛往我这儿看。
我现在躺得四平八稳,眼睛也闭上了,呼噜也打上了,在这么暗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出破绽。
那人影估计是有了把握,轻轻用手抠住窗棱,使劲儿往上一掀,把中间的窗扇抬了起来……
这家伙,动作特别轻巧,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要是我真睡着的话,肯定不会发现正有人要偷进我的房间。
等把窗户打开一个两掌宽的缝时,外边儿这家伙把自己的脑袋伸了进来,用脑袋顶住窗户,也不进,也不出,就趴在窗户那儿死死地看着我……
我把眼睛睁开一道小缝,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要不是我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大晚上的有个人影趴在窗户前,还不把我给吓死。
那家伙看了一会儿,见我没什么动静就从随身背挎的包里掏出来两张黄纸,然后开始撕了起来。
“这老东西,不进来也不走,到底要干什么……”我心里奇怪,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没多大一会儿就把手里的两张黄纸给撕成了两个小人儿的轮廓,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如果不是我看到他腮帮子一直在动,还真什么都听不到。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我目瞪口呆了,他把手里的像人一样的纸片立着放在窗台上,一松手,那两个纸片儿人竟然站住了,前后左右都没有支撑,就好像它们是真人一样。
这下我心里可虚了,简直比我见到的断蛇还邪乎,他大半夜的跑到我这儿给我弄两个纸人是什么意思……
“忍住,一定要忍住!”我全力压制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和恐惧,继续盯着那两个纸人,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身上的被子,只要它们朝我扑过来,我用被子蒙住它们。
这时候纸人有了动静,一人一边儿顺着窗户前的条案腿儿溜了下来,歪歪扭扭地朝我的方向走……
地上漆黑一片,别说是没有眼睛的它们的,就是我都看不见地面上有什么,那俩纸人走了没两步,就听咔嚓咔嚓两声,正巧踩在我布好的捕兽夹上,弹起的夹子上可全是锯齿,直接把那俩纸人的脑袋给削了下去……
接着只见噗噗两道白烟,纸人直接炸成两团白火,飞速地烧了个干净。
趴在窗户上的那家伙显然没想到这种结果,吓得他一缩头,下巴正磕在下边儿的窗棱上,只听他哎呦一声把脑袋缩了出去,窗户也掉了下来……
“谁!”接连的响动终于把伊关秦寿给惊醒了,这俩小子衣服都没穿提溜着铁棍子就冲出去了,我也一掀被子跑到窗台前,扒着窗户跳了出去。
等我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刚才那人已经捂着下巴跑到了院墙的那棵树下,抱住树干就往上爬。
“你给爷爷下来吧!”我还没什么动静,就听一旁的伊关咬着牙喊道,接着就听呼地一声风响,这小子把手里的铁棍子甩了出去,不只他,秦寿的铁棍子也招呼了上去。
就听啪、噗嗤两声,两根铁棍子一根狠狠地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另一根直接戳在他的尾椎骨上,差一点而这家伙就晚节不保了……
“妈!”那家伙惨叫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幸好他屁股上的铁棍子先一步落地,否则的话这一戳后果可就严重了。
听到这人的声音,我马上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就是白天忽悠我的王大夫,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多的歪门儿邪道,不仅精通偷盗之术,还能弄出纸人那么邪门儿的东西,看来他知道我左臂图案的秘密也不为奇。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伊关和秦寿互相看看,奇怪地说了一声,然后跑过去把地上躺着抽搐的王大夫提溜了起来。
秦寿一把拽下了他绑在脸上的黑布,借着月光一看,大吃一惊地喊道:“原来是你个老东西,十五哥白天说你个老混蛋有问题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找来了!”
伊关也挺生气,上去抡圆了给了王大夫一个大嘴巴子,抽地他脑袋直晃悠,差点儿就站不住摔倒……
这俩小子比谁都坏,也不管这王大夫年纪多大了,上去就开始撕扯他的衣服,没多一会儿就把老头儿扒了个精光,王大夫手里抓着他那个挎包遮掩自己的关键部位,眼里边而都流泪了:“你们……你们两个干什么,禽兽啊!”
可伊关秦寿似乎并没觉得脸红,本来嘛,他们的名字就是禽兽。
“王大夫,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李府来干什么?是不是图谋不轨呀,走,咱们让李老爷定夺定夺?”我先不管别的,给这老家伙扣个大帽子再说,李老爷的势力在这里可是说一不二,先使劲儿震震他。
“我……我不干什么,你不是身上有癣吗,我过来看看……”王大夫实在是找不到理由了,只能长吁短叹地胡扯。
“放屁!”伊关听了生气,捡起铁棍子来照着王大夫的屁股来了一下,疼得他嗷嗷叫了起来。
“你们……你们别欺人太甚!”王大夫急眼了,恶狠狠地瞪着我们喊道。
伊关听了还想上手,我伸手把他拦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先把我身上的问题搞清楚再说,万一真把这老头儿给逼急了,我可什么都得不到了。
“王大夫,我知道你今晚来找我为的是癣的事儿,只要你答应告诉我这是个什么东西,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我们也不会深究,更不会告诉李老爷,你也知道,如果李老爷知道这件事的话,恐怕你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我一边吓唬他一边给他敲警钟。
王大夫听了后看看我,又看看恶狠狠地伊关秦寿,好像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