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锡风一行正欲离开真定,继续北行,忽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之声,几匹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其中一匹全身雪白,上面乘着一个白衣男子,其余骆驼上则各乘着一名白衣女子,骆驼的毡垫鞍子,都有精致绣花,甚为华丽,只见驼上女子都甚是俊俏,都是北国少见的美貌女子。
张锡风咦了一声,对四美说道:“莫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淫贼自己送上门来了?”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这几骑骆驼奔近一家饭店,鞍上乘者勒定了坐骑,几个女子跃下驼背,身法都颇利落,显是身怀武功,又去搀扶那男子下来。但见那人约摸三十五六岁年纪,一身白衣,双目斜飞,面目俊雅,神态潇洒,俨然一富家公子。
他身边的女子个个体态婀娜,笑容冶艳,也是全身白衣,服饰打扮全无二致,都是十**岁的样子,与风儿等一般年纪。
饭店老板早候在门口,满脸堆笑,道:“欧阳公子大驾光临,本店真是三生有幸。阿合马大人早已吩咐过小的,一定要好好招待他的贵客。”那欧阳公子拱了拱手,挥着折扇,在一大群白衣姬妾的簇拥下,神情自得,大摇大摆的踱入店中。
风花雪月四美呆呆望着这背影发愣,口中喃喃道:“少主!”张锡风顺口应了一声,却发现她们叫的并非是自己,很是尴尬。
风儿第一个回过神来,红着脸望着张锡风,低声道:“好哥哥,对不起,风儿有些失态了。实不相瞒,这位白衣公子正是我们过去侍奉过的那位少主!”
张锡风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生怕身边这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弟子就此离开自己,重回到旧主身边。
他觉得自己可能失恋了,用乞求的目光望着风儿等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求道:“风儿、雪儿、花儿、月儿,恭喜你们找到了主人,但我真的好喜欢你们,请不要离开我,好吗?”风儿见他说得真情,便用温软修长的柔夷紧握住他冰冷的手,柔声慰藉道:“好哥哥,风儿既然爱上了您,就永远不会变心了。风儿愿意永远陪着您,伺候您,跟您厮守一辈子。”
雪儿等人也回过神来,都道:“少主哥哥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您待我们恩重如山,又是一片真心,只要少主不嫌弃我们,我们也愿意永远侍奉少主。”张锡风见她们说得真诚,不禁喜极而涕,他右手搂着风儿,左手搂着雪儿,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风儿、雪儿、花儿、月儿,你们真好!”
雪儿笑道:“有什么好不好的,您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再说,您风流倜傥,人品贵重,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我们几个能够侍奉您这位好少主,才是三生有幸呢!”月儿也道:“您爱我们惜我们,难道我们会感受不出来?那薄幸的旧主不提也罢。”花儿也是微笑颔首,四女中她最害羞,但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张锡风见他们都认为自己远强于旧主,大喜过望,笑道:“既然这家伙曾要杀害你们,后来又胡作非为,害得我几次背锅,咱们便狠狠教训他一顿,如何?”
四女一时都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风儿低声说道:“好哥哥,您别生气,这旧主待咱们原本也不错,后来却放火烧我们,咱们跟他本已恩断情绝,但好歹主仆一场,不忍对他下手。也请少主看在风儿们的面上,暂且放过他这回吧!他身边那些姑娘们更是风儿的好姐妹,千万千万别伤害她们。”
张锡风点点头,说道:“既如此,咱就不管这些闲事了。只要他不跟我抢你们。哪用管他人死活。”
却听风儿道:“有些事情,风儿一直没敢跟您说,现在再也不想瞒着您了,只是担心您接受不了。”
张锡风道:“但说无妨。”
于是风儿雪儿等便给张锡风讲述了关于她们身世的凄美动人的故事。
原来,这位欧阳公子乃是阿拉善银盘山的少山主,阿拉善位于蒙古和西域之间,那里有著名的戈壁滩和丰美的草场,牛羊非常繁茂。
白驼本产于西域白驼山,当年白驼山少主欧阳克风流成性,不仅广纳姬妾,收为女弟子,还曾向黄蓉求亲,最终那些美丽的白衣女们尽数凋零,欧阳克自己也被杨康刺死在牛家村,真是报应不爽。
欧阳克死后不久,他的生父西毒欧阳锋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中力挫东邪北丐,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却被黄蓉所激,当场便发了疯。失去两位主人的白驼山自此荒废。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驼养殖技艺和部分武学典籍流落出来,被阿拉善地区的一位武林异人在无意中获得,练成绝妙神功,于是在阿拉善地区又重建起一座新的白驼山庄。
这欧阳公子便是那武林异人的嫡子,以阿拉善附近的靖远城为名,取名为欧阳靖。他素来追慕前辈欧阳克的为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广纳姬妾,都是有样学样。
欧阳靖天生好色,历年来派人到各地搜罗美女,收为姬妾,其中颇有些是内地汉女。闲暇之余,也教她们一点拳脚功夫,是以也算得他的女弟子。至于琴棋书画,烹调、种花、缝补等,那自是必修之课,以增风雅。张锡风身边的风花雪月四美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风儿本是江南东路广德军广德县人氏,一十四岁时被奸人掳走,雪儿则是临安郊外人,也是十四岁时被掳走。花儿是夔州路宜宾人,月儿是益都人。她们四位年龄相仿,情投意合,结为了姐妹。
四女都是同年所生,其中风儿十一月十一日生人,年龄最少,此时尚未满十八岁。
以收女弟子而论,这位欧阳靖算是欧阳克的徒子,张锡风竟成徒孙辈。
风儿说完故事,叹了口气,黯然道:“风儿们并不是好女儿家的纯情女子,您若嫌弃的话,也由着您!”话未说完,竟哽咽着落下泪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锡风心中对她们疼惜之极,拢住她的双肩,柔声道:“好风儿,又不是你的错,你们身世这么悲苦,我疼你们四个还疼不过来呢!”又关切的问道:“
后来你们联系过家里没有?”风花雪月都摇摇头,黯然说:“音讯全无。”张锡风脱口道:“那我送你们回家,好不好?”四女都急了,连连磕头道:“我们愿意永远跟着您,您身边就是我们的家!”张锡风心中感动,伸手与四女相握,道:“对!咱们今生永远不分开!”
张锡风看过一部叫《射雕英雄传》的小说,向来对欧阳克鄙夷之极,对他身边那些白衣姬妾也无感。现在却知,不仅自己在风流问题上要算欧阳克的再传徒孙,风儿她们也和欧阳克的姬妾密切相关,不由羞愧难当。心中却想:“据说这欧阳克身旁也有四位侍女非常漂亮,其中最漂亮的那位正好也叫风儿,却不知比咱家的风儿如何!”
刚想到这里,他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心道:“混账东西!怎么拿这么好的风儿同那种女人相比。”却又有个怪异的念头浮出脑海:“既然这位风儿这样好,那位风儿也未必是个坏女人。”竟深深同情起另一位风儿来。
却听风儿道:“张哥!欧阳靖这家伙好色成性,已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姑娘,今天晚上肯定又会让他的女弟子们去抢美女的。”
这是她过去干惯了的行当。
张锡风道:“那我们该怎能办?”风儿白了他一眼,道:“自然要管。咱们虽然不可杀欧阳靖,却必须阻止他继续为恶,要劝他向善。决不能让风儿的遭遇在其他女孩身上重演。”
这时月儿买来了馒头烧饼,五人吃了面点,喝了水,远远的监控着欧阳靖一行。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身后,还有一群乞丐正严密的监控着他们。
当夜,欧阳靖果然带着四名白衣女弟子出了门,张锡风五人悄然跟上。几名丐帮弟子悄声说道:“淫贼出洞了!赶紧去通知陈长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