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老村子都被一个竹林包围着,竹林外面又是条大约五六米宽的湖,绕着村子围了一圈,只有村口一条与路面相平的石板桥与外界相通。也不知道这个湖是天然的还是后来人工挖掘的,刚好包围了整个村子。
西边的小路边上,靠近应幼夕家的这边,是一个一米多宽,石板搭建而成的水渠,水渠主干道直接通往北边的村子,然后又有很多的分支,最大的一个分支也是在应幼夕家前面那条路的前边。不过分支就没有搭建石板了,就是在路边挖的普通沟渠。
水渠的水来自南边五十多米处的大河,那里建了个电动的抽水机。每到农忙时节,抽水机就不停地抽水,供应整个村落的农业用水。
再说前面这条大河,它横穿全乡,四通八达,河上不时有船只来来往往,也是一种比较便捷的交通工具。
现在很多人出行,都还是喜欢坐船的。在乡里,就有一个船埠头,每到赶集的时候,船埠头就是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离横街的街口也不过一两百米的距离。
乡镇府所在的上街村在河的南边,应幼夕家所在的应家村在河的北面。不过,在街口出来后,有一座大桥横贯在大河上头,连通了乡里和下面的村庄。
所以说,应幼夕家也可以算是在十字路口处了,只是这个路小了点,但是,却也算是交通要道。
只不过现在,这里却较为冷清,因为,方圆百米以内,就只有应幼夕一家的二层小楼孤零零地伫立着。虽然才两层,但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倒显得很是高大。
小楼与西边的小路并不平行,而是有个大约二十几度的夹角,所以,屋子的后面跟水沟几乎相贴,可前面却有五六米的距离。这就造成了应幼夕家西边多了一块三角形的空地,现在这里还空着。
不过,应妈妈很会利用,在空地南边打了个水井,供应家里的用水,而不用老远跑村里去打水。靠近水沟的地方,种了几棵水杉,每棵相距两三米,一直延伸到午后。现在还不大,只有一米多高的样子。
这幢房子,因为钱的原因,外墙没有粉刷,能看见一块块红砖裸露在外面。前面是木制的门,整个门加上窗全是可以装卸的,没有砌墙。
应幼夕记得,夏天的时候,这些木制的窗全部卸掉,前面就完全打开了,然后后门一开,里外很是通透,非常凉爽。
门前是二米宽的门廊,门廊上面就是二楼的阳台,阳台是个内阳台,洗晒什么的很方便。
虽然现在这里没人,孤零零的,但是,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建新房,都是沿着这条路建的,所以,应幼夕家的位置也随着变得越来越好。
甚至在二十年后,随着乡政府的迁移,乡里的发展,应幼夕家西边的小路以西,就是镇上的大广场。健身、娱乐、休闲很是热闹。
不过,那时候她家也服从规划,重新拆建了。全村统一规划,建成了五层楼。但位置却没在这里了,而是换到了大河边,因为家里债务的原因,分下来的两间地基卖掉了一间。
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暂时就不说了,而且这辈子也将有所不同,只是了解个大概就好。
回到应幼夕的家里,她一进入这个房子,儿时和青年时期的记忆就纷涌而至。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啊。虽是久远的记忆,但是,记忆中的点滴,还是那么的熟悉。
一楼挺高的,起码四米多,地面是一块块石板铺就,很平整。墙壁用石灰粉刷得白白的,使整个房子看上去很是亮堂。西边的墙上,也有一扇可以拆卸的大木窗子。
现在的家里,还只能算是家徒四壁,家里没有什么大的家具。所以,显得空荡荡的。
一进门,空旷的一楼就只见一张崭新的四方桌,还是原木的,连层漆皮都没有。围着桌子的是同款的四条长条凳。
然后,屋子的中间就是上楼的木制楼梯,现在已经做好了扶手,扶手倒是很精美。这个楼梯将房子分成了前后两段。
楼梯下面,西边的墙上有一扇只有一米多宽的玻璃窗,窗子可以朝外打开,但是,窗子上装上了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条,每根相隔十厘米左右宽。这时农村防盗常用这个,还从没听说哪个小偷能翘掉这样的窗子的。反而是后世的那些所谓防盗窗,很容易就被撬开了。
从楼梯下穿过,右边用石板建了个大谷仓,就像北方的炕一样,高一米三四,四四方方的。谷仓的盖子是木制的板,做得很平整,将谷仓盖得很严实。木板上面空荡荡的。
然后,在谷仓和后墙的角落里,用一块粗布挡出了一小空间,这是家里的厕所。这时候的农村,很多人家的厕所都是在外面的。
家家户户都有个粪坑,那是一个直径一两米的大陶缸,摆放在屋后或地头。然后讲究的人家在上面用木头盖个坐的位置,边上用稻草或麻袋围个圈。不讲究的人家,就是在陶缸后面围一点,遮挡下屁股,上厕所时直接往缸沿上一坐就成。
当然,也有些人家是在屋里放个马桶,然后每天将马桶抬出去,倒在粪坑里。这些可是肥料啊,都是不舍得浪费的。
应幼夕家也就是在这个粗布围成的小空间里放了个马桶。不过,家里的孩子可够不着马桶,大小解就在一个搪瓷的痰盂里。这也是农村常用的便盆。
走过这里,再往后,就不是主屋了,后面相连着盖了个平房,是家里的厨房。厨房很大,起码有二十多平米,里面有个二眼的土灶台。
灶台在屋子的东北角,土灶靠墙,灶口朝东。灶台前面摆着张小凳子,凳子旁边堆着些柴火和稻草。
北边墙上开着玻璃窗,同样的铁棒做防盗,有个窗台,上面摆着一个油罐子,一个盐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