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自幼娇宠,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他当即甩廖老二两耳括子,骂道:“冯正不过小小的开封府知府,我是王子,他敢拿我怎么样!你再啰嗦一句,我先拿你开刀!”
好汉不吃眼前亏。廖老二哪还敢多放半个屁,灰溜溜答应:“主子饶命,小的马上执行您的命令。”
回到房中,廖老二急得团团转:“去吧,肯定逃不出冯正的法办;不去吧,眼下便会身首异处。王府中死个把下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平常。”
进退两难间,廖老二急中生智,他重重拍下大腿,大笑一声:“天不绝我,幸好我前两天留有后手。”
他说的后手,是找倒霉蛋余老三做替死鬼。
开封城西北角上偏僻处有做不起眼的旧房子,共有一进一出两重房间,里间房中床上躺着一个浑身包着纱布的男子,口中时断时续发出痛苦的声音。
此人正是赵宏爪牙之一余老三,自上回白钰从他手底下救走俞文,赵宏吊着他狠狠地打一顿,连续打大半天,打折一根寸粗的木棍,打的他皮开肉绽;打完后又赶他出王府,让他自生自灭。
廖老二和余老三平日称兄道弟,眼见他被撵出王府,触动恻隐之心,暗中替他在城中买下二手旧房子安身。又请来郎中为他诊治创伤。
一入侯府深似海。廖老二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则救人,二则为自己留下退路。
平日有了廖老二的接济,余老三吃饱穿暖,日子将就过得去。
廖老二上街买来一套新衣裳,准备两套酒菜,雇一辆马车,来到旧屋探望余老三。
余老三见到廖老二,眼睛闪出惊喜的目光,艰难地起身打招呼:“二哥,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待在王府寻乐子,来这里看我。”
廖老二收拾干净方桌,摆好酒菜,说道:“三弟,你一人冷冷清清的在荒僻之地养伤,二哥过意不去,特意来陪你过年。”
余老三感动的眼含泪花:“王府中人,唯独二哥对小弟好。今后做牛做马难以报答。”
廖老二筛一杯酒递到余老三手中,说道:“咱们兄弟一场,就该彼此照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我们今晚大醉一场。”
老友相聚当然要开心,两人边喝边聊。
酒足饭饱,廖老二说道:“三弟,你现在起得来走动不?”
余老三说道:“托二哥的福,经过大夫治疗后,小弟勉强可以起身走几步。”
“那最好不过。”廖老二端出备好的毒酒,拍着余老三的肩膀说道:“老三,眼下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老哥我让给你。你完成后,说不定小王爷格外开恩,尚能回到王府。”
余老三喝的醉醺醺,听到自己能回到王府,心中格外高兴,当头跪下:“二哥,小弟真能得到小王爷的原谅,情愿上刀山下火海。”
“三弟起来说话,小事一桩,不用你冒风险。”廖老二扶起余老三,说道:“小王爷吩咐,叫我为曾一刀三人送年夜饭。我思来想去,你去最好,曾一刀三人是他老人家的心腹,他们吃到你送的好酒好菜,必定感激你,说你的好话。小王爷听得高兴,指不定赦免你的罪责,叫你回去。”
余老三全然不知廖老二拉他做替死鬼,反而感恩戴德说尽好话:“二哥,小弟今后愿尽犬马之劳。”
趁热打铁。廖老二说道:“三弟,事不宜迟,我们这去开封府大牢。”
马车停在开封府大牢前面的一条偏僻的巷子中。
廖老二递食盒给余老三,说道:“三弟,二哥只能陪你到这里。前面的路你慢慢走。记住,曾一刀面前切勿提及二哥名字,否者会影响你的前程。”
“二哥放心,三弟明白。”余老三想到能重返王府,美滋滋提着酒菜到牢房中探望曾一刀三人。
他万万料不到,踏进的不是牢房,而是鬼门关。
牢头得知余老三来意,挥挥手放他进牢房探访曾一刀三人。
余老三面见曾一刀三人后,先是把食盒递给他们,然后连连说讨好的话:“曾大哥、洪二哥、欧阳三哥,你们想要吃什么,尽管和我吩咐。今后你们回到王府,还请在小王爷面前替小弟多多美言几句。”
“都是自己兄弟,好说好说。”曾一刀三人平日认识余老三,得知是赵宏派他来送吃的,毫无戒心地饱餐一顿。
不一会,毒药发作,曾一刀三人觉得腹中绞痛,陆续倒在地上打滚。
滚了几回,曾一刀三人七孔流出殷红的血丝。
“他们口鼻怎么会出血?”余老三眼见曾一刀三人面目狰狞的模样吓得整个人傻呆,痴痴问道:“曾大哥,你们怎么了?”
垂死挣扎几下,曾一刀暴起身子,扑在牢笼栏杆上双手牢牢掐住余老三的脖子:“余老三,你少惺惺作态!我问你,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下毒害我们!”
“下毒?我明白了,好歹毒的廖老二,嫁祸于我,好致我于死地。”余老三头顶血脉不畅导致两眼发黑,用力挣扎:“曾大哥,害你的是廖老二,他叫我送酒菜给你们吃。不管我的事啊。”
“廖老二、余老三,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曾一刀咬牙切齿骂道,吐出一口黑血,到底暴毙。
余老三挣脱曾一刀僵硬的手,转身想逃,他绝望地发现几名狱卒手持朴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牢头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大牢中杀人!兄弟们,给我绑了。”
余老三双腿一软,噗通倒在地上,脸色变得死灰。
冯正一家其乐融融吃着团圆饭,得知狱卒报告曾一刀三人被毒死的消息,大惊之下来不及细问,丢下酒杯匆匆赶到狱中查探。
牢头简单地向冯正汇报曾一刀三人中毒的过程。
“牢狱中毒死嫌犯,其中必然隐藏着重大隐情。”公正起见,冯正当即派人叫仵作过来当场验尸。
仵作细细验完三具尸体,向冯正汇报:“大人,三人中的都是剧毒鹤顶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