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准备去隔壁房叫儿子做帮手。
远处雪地中行走一大三小四个匍匐的身影,都是拖着长长的尾巴。
陶大自言自语:“怪哉!他们怎么长着长尾巴。”
“我的娘啊!难道他们拖着长棍子,来我家打劫?”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呛出声赶忙捂住嘴巴。
“咔嚓”一声响,米面店后墙破开一个大洞,四个身影从破洞中钻进铺面。
陶大趁着雪地白光,忙忙跑到儿子房门前敲门。
他敲门连带叫喊好一阵子,他的儿子们个个睡得香甜,无人搭理他。
盗贼人多势众,大声叫喊必定会惊动他们,陶大深呼一口气,摸到厨房中拿一把斧头壮胆防身,蹑手蹑脚地赶到铺面后门。
铺子里面漆黑一片,墙壁上破一个大洞,里面传出风的呼啸声。
陶大半蹲着隐藏在破洞旁边,伸出半个头往房中探望。
雪光中,一只肥猪大的白毛老鼠竖立身子站在铺面中间,扭动着大脑袋,狂风卷着米面,水流一般涌进它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大老鼠的一对獠牙像是两把长长的尖刀,闪着鱼白光辉。
三只小猪一样的小老鼠趴在大老鼠身后。
“我的娘亲,家中惹来老鼠精!他们原来不是人!”陶大自觉地血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天灵盖,一颗心七上八下剧烈跳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时盲目大喊大叫,极有可能惹怒妖精,把自己连皮带骨头吞下。先观察情形,再见机行事。”陶大紧咬牙关,免得弄出响声惊动对方,握住斧子的双手抖动厉害。
不消一会儿工夫,数十担米面被大老鼠吸进口中,它转过身面朝破洞,斜躺在麻布袋上歇息,两只锋利的爪子神情惬意地抚摸着滚圆硕大的肚子。
左边的小老鼠说道:“娘啊,您老吃饱了没有。”
大老鼠打个饱嗝:“嗯,老娘吃的很满意。”
中间的小老鼠说道:“娘亲,您老分点给我们吃吧。”
“噗噗噗”,大老鼠从左往右依次朝三个小老鼠身前吐出三小堆米面。
三只小老鼠狼吞虎咽吃完食物,它们意犹未尽。
右边的小老鼠说道:“米面真香啊!娘啊,您老能再给点我们吗?”
大老鼠责骂:“咄,贪得无厌的小畜生!你们和陶大三兄弟一样的德行。老娘担心养大你们后,反倒饿死自己,我还不如把食物储存在自己肚子里面安心。”
“妖精分明指桑骂槐,它远在深山,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陶大额头上渗出密密冷汗。
左边的老鼠说道:“娘啊,您老放心,我们绝不会做那种丧尽天良的恶行。”
大老鼠呼哧一声,说道:“你们的心装在肚里,是黑的还是红的,老娘无从得知,难说的很哦。”
中间的小老鼠说道:“娘亲,孩儿有个问题请教您老人家,人为什么能住高大的房子,吃香喷喷的米面,我们只能终日躲在阴暗潮湿的地底下,吃野草树根呢?”
大老鼠说道:“那时因为我们前世做下不孝敬父母的大逆不道的丑行,这辈子投胎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右边的小老鼠说道:“老娘,陶家三兄弟虐待他们年事已高的老母,下辈子应该和我们同伙吧?”
大老鼠冷哼一声:“呸!老娘不屑与他们同伍!他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现在鬼鬼祟祟地拿着斧子躲在破洞旁边,偷听我们的话,心里盘算暗算我们。孩儿们,你们去抓他过来,我们捉到山上打牙祭!”它霍然扭动望向破洞。
它泛着绿光的眼睛盯得陶大心里毛骨悚然,头昏脑涨的几乎跌倒。
“好嘞,老娘!”三只小老鼠一齐调转身子,呲牙咧嘴的高声尖叫着扑向陶大。
陶大慌张的大叫:“孩儿们,救老爹的性命啊!”他情急之下挥舞斧子应敌:“别过来,老子砍死你们!”
三只小老鼠围住陶大,它们守住三方。
“哼,老家伙自不量力!”左边的小老鼠尾巴一扫,卷住斧柄,用力一扯,夺下陶大手中的斧头。
中间的小老鼠卷住陶大的双手;同时,左边的小老鼠卷住他双脚,将他严严实实捆住,拖到大老鼠身前。
陶大大声呼救,整的店铺房梁嗡嗡响,正屋中却全无屁大的响动。
“兔崽子们,救救你们的老子吧。”他的心很绝望。
大老鼠说道:“孩儿们,用麻袋兜住陶大。大小子看住他,二小子和三小子去捉拿他的两个儿子。”
“孩儿们遵母亲命!”三只小老鼠各自分工,两只去捉拿陶大的儿子,一只留下来看守他。
不一会,两只小老鼠把陶大的两个儿子拖到大老鼠跟前复命“娘亲,陶大的儿子拿到。”
“很好,二小子三小子,你们还算孝顺。”大老鼠夸奖两只小老鼠,转头说道:“陶大,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跟我们上山,二是让你们儿子替代你。”
一头是儿子的命,另一头是自己的命,陶大难以选择,急得满头大汗,磕头道:“大王,我家有的是银子,要不这样,我用一半家产换取我们父子三人的性命。”
大老鼠两眼绿光闪动,说道:“陶大,你当金银为宝贝,我视它们为粪土。地下洞穴又无市肆买吃的,拿来何用?麻利的做出选择,倘若让本大王等得不耐烦,你们父子三人一起带上山去做下酒菜!”
陶大做不得声,他大儿子抢着搭话:“爹,您老人家年近半百,黄土埋入半截身子,爽爽快快跟着大王去吧!”
他二儿子说道:“爹爹,兄长说的对,您老一把年纪,活的差不多了,陶家的血脉还得靠我们年轻人延续。您老骨节眼上千万别做亏本生意啊!”
陶大气得几乎吐血,指着两个儿子大骂:“你们两个逆子!巴不得老子早死好继承家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