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料不到鱼头妖怪长得丑,烧的菜还不错,不由得多吃几块。
镇城隍勾结妖物藏在水中洞吃香喝辣,害得岸上百姓空肚子,白钰决定给他们一点意外惊喜,一泡热气腾腾的热尿。
白钰解除众妖物定身法,回身来到大门边看热闹。
黑脸怪“噗呲”吐出口中酒水,对扯着身旁鱼头妖怪脊背叫道:“白鲢怪,壶酒又躁又酸,定是坏了,快换一壶来。”
“哎哟哟,先锋大人请收下容情,小的马上去换。”白鲢鱼头妖怪拿着酒壶返回伙房。
黑脸怪还会说人话,白钰小小吃一惊。
喝一场酒,大笑几回,黑脸怪高声道:“两位仁兄,小弟请你们吃一道神秘大餐,包你们大开眼界。”
右方神明道:“黑先锋,天上飞、地上跑的、水中游的,我兄弟二人尝遍吃尽,实在想不起你说的大餐是何物。”
左方官吏大笑道:“兄弟喝醉了,我们尚有三道山珍海味未曾尝到。”
右方官吏打个饱嗝,问道:“兄长,哪三样?”
左方官吏摇晃着站起身子扳着手指道:“哥哥说了,兄弟且记住。一是天上飞的凤凰头,二是山中跑的麒麟肉,三是水中游的蛟龙筋。”
右边官吏叫道:“兄长,你说的仙禽仙兽不是我等城隍庙中位卑职微的小小官吏吃的,那是天界神仙们的盘中餐。我说黑先锋,你在龙王殿中,有没有吃这三样珍馐?”
黑脸怪摇头道:“就算是我家龙王爷,此等美味也不是常吃,我区区门下先锋,仅闻过香味。”
左方官吏一脚踩在石凳子上,取下官帽子掼在地上,脱下衣服丢在地上,叫嚷道:“我呸!天上老爷们穿绫罗锦缎,吃长生不老之物,终日听歌观舞享乐。我们这些底层官吏每日劳作不停跑断腿,穿的是烂袍褂,享受的是人间土味。”
右方官吏站起身捡起地上官帽官府递给右边官吏,颤声道:“兄长祸从口出,切莫乱说犯死罪的话!”
黑脸怪打圆场道:“两位仁兄放心,我脸黑心不黑,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断然不会向别人透露今日谈话中的半个字。咱们身处沉水中洞府,天上的纠察灵官绝不会找到。凡间有句俗话说得好,今早有酒今早醉,咱三兄弟喝痛快得了。”
左方官吏乱发一通酒疯,酒醒三分,自知失言,戴上官帽穿上官服闷头喝酒。
黑脸怪拍掌道:“小的们,上油炸白玉莲藕!给两位官爷提提火气壮壮胆。”
三鱼头怪走出伙房,前头的个端着锅子,中间的提着矮脚火炉,后头的端着放着白白胖胖的东西盘子,发出咿呀声。
鱼头怪撤走光盘子,放下矮脚火炉,架好锅子,退回伙房去了。
右方官吏站起身子,神情慌张道:“黑先锋,这那是莲藕,分明是胖婴儿,如何能下的口?快撤下去!”他显然被唬住。
原来盘中是活生生的婴儿,白钰怒从胆边生,他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当即使出定身法定住黑脸怪和两个赃官,用菜刀将他们切成两段,放一把火烧了。
最后白钰强按住心中火气,未失去理智鲁莽行事,黑脸怪死不足惜,但无法揪出他身后元凶大恶。
忍字当头静观其变。
左方官吏道:“黑先锋,我们好呆身上带着一官半职,受天庭管制,做出吃人丑行,会遭天打雷劈的。我劝你一句,赶快收手,放婴儿回家。”
黑脸怪大笑一声道:“两位仁兄快快坐下,你们太过紧张,盘中小儿不是活人,而是死鬼。他娘难产时死了,魂魄早被黑白无常抓到枉死城。就算我放了他,他还是难免被鬼差捉去下油锅。我说句不得体的话,两位听了莫怪罪。死于非命的人,有几个下场好的!地府阴间吃鬼魂的多得去了,那叫做什么钟馗的不就是一个?他全无半点报应,照样活得潇潇洒洒,人间还对他万分敬仰,挂他的像辟邪,我吃他吃还不都一样。”他这一席话说得两神明半晌接不上话头。
地府中十八层地狱受刑的鬼魂,大半罪有应得,白钰无心干涉,他暗自庆幸未做冲动之举。
相互对坐无言很尴尬,右方官吏笑一笑,打破沉闷,道:“黑先锋说的话也算有理,天下本不平,何必惹是非。只要不是活人,我兄弟二人无话可说。但他毕竟是个冤魂,我无法下嘴。”
左方官吏道“兄弟两个权小势小,无福消受此类大餐,吃些平常肉食罢了。”
黑脸怪笑道:“两位仁兄有所不知,油炸鬼比那面饼香脆多了。你们既然不吃,我不勉强,只好独自享用。”他提起白胖鬼魂一只脚丫,扔进沸腾油锅。
稀里哗啦声夹杂着悲声哭泣,白胖小鬼扭动四肢挣扎着想要逃出油锅,被黑脸怪用长筷子按住身躯。
白钰闭住双目双耳,就连二神明变了脸色,背过脸不瞧油锅。
哭声停止,余下热油发出呲呲声,白胖婴儿鬼魂七窍中冒出白气,身子泄气的鱼泡一样不断变扁。
奇异的香味到处飘散,白钰一只手捏住鼻子。
两神明闻得香味,转过身看油锅,脸色显得很吃惊。
黑脸怪筷子夹起扁婴儿鬼魂翻过面,笑道:“两位仁兄,油炸鬼虽比不上龙肝凤髓,却算得上是阴间美味,怎么样,尝尝味道?”
两神明摇摇头没说话。
待到婴儿鬼魂两面炸得焦黄,黑脸怪捞出放在盘中冷却,吩咐鱼头怪撤走火炉油锅。
热气消尽,黑脸怪拿起焦黄的婴儿鬼魂,扯下一条胳膊放在嘴里大嚼,发出嚓嚓脆响声,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两神明瞧得眼热,吞了吞口水。
黑脸怪撤下两只大腿递给两官吏,道:“来,二位仁兄尝尝味道!你知我知天不知,吃点香锅巴还能触犯天条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