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说三道四“往后顺从宋大爷,吃不完用不尽”的俗话。白钰听得厌烦,先吹口仙气定住她,又迷晕孙氏,将她的身子隐住。
白钰摇身一变,化成孙氏模样,化解老婆子身上定身术。
老婆子叽叽歪歪说一大通,白钰擦擦脸上泪水,低声道:“老妈妈,听你一回开脱,我回心转意,请你叫宋大爷过来一叙。”
老婆子喜笑颜开,拿起桌上酒壶一饮而尽,抹抹嘴巴欢声叫道:“老身口水说干,总算将小娘子说通。小娘子稍等,老身马上去请宋大爷过房。”说完扭动身子出了房门。
白钰打量房中布置,见到木架上木盆中的水,心里有了主意。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过后,房门吱呀一声,一个两眼浮肿的中年人衣衫不整的冲进房门,露出一身五花膘,荡笑道:“小宝贝,可把我想坏了。”他说话间朝着白钰张手抱过来。
白钰心中像是吃了一只绿头大苍蝇,表面奉承道:“宋大爷,长夜漫漫,你我先喝杯酒。”他闪身用脚勾出一张木凳子踢向宋明。
宋明被凳子绊倒,恶狗抢屎一般扑倒在地,活像肥硕无比的癞蛤蟆,发出“哎哟哎哟”叫唤声。
白钰忍住笑道:“哎呀,宋大爷,你没摔着吧。”
宋明气喘吁吁爬起身,踢开木凳子,捂住脚尖叫道:“小娘子莫担心,老爷我身子骨好得很,跌不坏的。”
白钰倒出一杯酒递给宋明,道:“宋老爷喝杯酒压压惊。”
宋明色眯眯地一手接过酒杯,一手摸白钰的手道:“好体贴的小娘子。”
白钰躲开宋明的手,递给他一碟鸡肉,笑道:“宋老爷来点下酒菜。”
宋明恰逢摸在鸡肉身上,手指上全是油腻,尴尬地缩回手,坐在桌旁,找抹布揩干净,顺势喝干杯中酒,皱眉道:“这酒馊了,味道怪怪的,又臭又酸。”
白钰笑着靠近宋明坐下,道:“宋大爷,你想摸摸我的手么?”
宋明先是一愣,后两眼放光,点头道:“要要,小娘子楚楚动人,老爷求之不得,只要小娘子侍候好老爷,日后享尽富贵日子。”他伸出手拉住白钰的手,往怀里拉。
白钰咯咯笑着,身子往后靠,一只手拿起酒壶,一手拿起酒杯,倒一杯酒道:“宋老爷,来,喝杯酒热热身。”
宋明一脸淫相,将头靠近白钰,道:“美人儿,老爷的双手不空,你用嘴喂老爷的酒。”
白钰将酒杯送到宋明嘴边,笑道:“宋老爷,好啊,等你喝完这杯酒,我用嘴喂你。到时候,你不准拒绝。”
宋明母鸡啄米般点头道:“美人儿放心,老爷绝不会。”他张开口,露出满嘴金牙,浊气熏人。
白钰屏住呼吸,将杯中酒一下倒入宋明嘴中,又从新倒了一杯。
宋明喝得急了,干咳几声;忽然脸色大变,眼珠子突出像是鱼目,直愣愣地盯着白钰。
白钰嘻嘻笑道:“宋老爷,你为何这般看我?”
宋明颤声道:“你的双手被我握住,怎么还空出手来倒酒?”
白钰笑得更为响亮:“宋老爷,不奇怪,我有四只手啊。”
宋明猛然站起身,想抽手逃跑,但白钰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他怎么也甩不脱。
白钰冷道:“宋老爷别急着走,我还没用嘴喂你呢。”他说完转动头部,渐渐露出另外一张脸出来。
一股寒冷刺骨的从脚底板窜到头顶,宋明脸色变得惨白,大叫道:“鬼啊!救命啊。”撒腿想跑。
白钰青色的脸冷笑一声,道:“宋兄别喊了,没人听得到的。还认得小弟吧?来,你我相亲相爱一家人,喝个合欢酒。”
宋明回过头去,浑身筛糠一般,牙关不停打颤。
白钰走到宋明背后,冷飕飕道:“宋兄害羞了?快张开嘴,小弟忍耐不住。”他张开嘴,显出白森森的獠牙。
宋明吓得回头一看,桌上一对白骨爪子紧紧扣住他的双手。他叫道:“周兄弟,我一时贪念,害你性命,求你饶过我吧。”
白钰阴测测道:“恶徒!谁是你兄弟!要想活命,需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其一,从头至尾如实招来害我性命的经过,且签字画押;其二,八抬大轿抬我妻子回归家中。”
宋明额头虚汗淋漓,战战兢兢道:“宋某一五一十坦白,只求周,周壮士网开一面饶我性命。”他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白钰。
白钰挥动长袖,变出一套笔墨纸张,铺在桌面上。
白骨爪子松开,宋明一面打哆嗦书写罪状,一面擦汗;写完后,签字画押。
白钰双手挥动,收了宋明写好的供状,使白骨爪子扣住宋明身子,冷言道:“姓宋的,你可以去做第二件事了,叫人抬轿子到这里来。你胆敢耍花招,哼哼,只教你白骨穿心!”
宋明点头哈腰道:“宋某性命攥在周壮士手中,断然不敢乱来。宋某立马唤人抬轿,送贵夫人打道回府。”说完匆匆走出房门。
白钰随后变成土地公公模样,唤醒孙氏,跟她打了招呼:“周家娘子,我乃是本地土地,得知你被恶人束缚到此,特来搭救。”
孙氏深深一福,催泪道:“土地老爷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白钰说道:“周家娘子请起,老夫交待几句关于你丈夫的事宜。”他长话短说,略略叙述他偶遇周桥生的经过。
孙氏肝肠寸断泪如雨下,五体投地,发生悲啼:“土地老爷,小女子恳请您老人家带我见见丈夫最后一面,了结心愿。”
好端端的一个家庭,被恶徒硬生生拆散,恩爱夫妻阴阳相隔,世上凄凉苦难莫过如此,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白钰硬着心肠回绝:“人鬼殊途,你们夫妻缘分已尽,见面只是徒增伤感,不如不见。周兄弟临走前托付我救你出虎口,找个好人家嫁了。”他挥挥手,刮起一道清风,抬起孙氏身子,轻轻地放在木凳上。
孙氏坐在木凳上掩面大哭一会,收住悲伤,站起身子朝白钰福了一福道:“多谢土地老爷搭救奴家性命。我生是周家人,死为周家鬼,那里也不去,老娘等着我回去照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