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布哟,上好的棉布大减价!”一个男子声音沙哑吆喝。
“好熟悉的声音。”白钰转过身,循声望去。
叫卖声是灯谜摊主呆书生发出来的,白钰略感意外:“他抛下寒窗苦读,改头换面做起生意了?怪不得忘记我的嘱咐。”
呆书生的吆喝声立马奏效,一中年客人上前问价:“小伙子,你的布多少银钱一丈?”
旁边抄手的青衣男子粗声粗气道:“他的布匹三两银子一丈,你买得起吗?”
中年客人摇摇头:“太贵!买不起。”掉头走开。
呆书生着急,起身拉住中年客人,赔笑道:“胡大管家和您开玩笑呢,我的布价三钱银子一丈。”
中年男子说道:“那还差不离。你的布我全买了,量一下长度。”
呆书生答应道:“好勒,客人您稍等。”他拿起曲尺丈量布匹。
青衣男子推一把中年客人,扬起拳头,恶狠狠道:“你低价卖他的布匹也可以,先吃老子一顿拳头。”
中年男子慌忙摆手:“这位爷,我马上走,不买他的布。总行吧?”
青衣男子说道:“算你识相,滚!”
“是!是!”中年男子灰溜溜的跑了。
呆书生默默放下曲尺,敢怒不敢言。
青衣男子朝四周围观的闲人挥着拳头,道:“看啥看,都给老子滚开。”
白钰本不愿搭理呆书生,见到青衣男子阻扰他买布,心下好奇:“此人必定是个欺行霸市的恶棍,我治一治他,为民除害。”他待在尘世间,耳濡目染凡人许多丑陋现象。
走进一处偏僻地方,白钰摇身一变,化为一个白发苍苍买布的富商,使出障眼法,把一包白馒头弄成金灿灿的元宝。
白钰径直来到呆书生跟前,展开白布,露出金元宝,说道:“小伙子,你的布我打包买走,货钱你收下。”
街上行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双眼看着闪闪发亮的金元宝,露出羡慕神色。
青衣男子紧盯几锭金光闪闪的元宝,嘴巴张大足以塞进一个鸭蛋。
呆书生愣神一会,摇手:“老先生,我的布匹不买你。你快走吧。”他瞟一眼青衣男子,
“他倒不是个贪心的人。”白钰暗想,他包好金子,摇头道:“你这人做生意怪得很,不卖拉倒。我拥有黄橙橙的金子,还怕买不到好布匹。”
旁边数个商家争先恐后张口叫道:“老先生,买我家的布匹,上等好货!”
青衣男子叉手横在那些商家身前,瞪着牛眼,说道:“怎么着,你们不想在织金镇混下去吧?”
几位商家知趣退开,面上陪着笑脸:“胡管家,哪里话,我们的布不卖他。”
青衣男子拦住白钰,道:“老头,你走不得,必须买他家布匹。”
“这厮刚才阻拦呆书生卖布,现在又帮他,安的坏心思,想必是看中我的金子。”白钰捋着胡须道:“年轻人,你们一家的?”
青衣男子说:“不是。本大爷奉命监护他的。”
白钰道:“金子是我的,布匹是他的。他不卖我不买,正常行情。老夫奇怪,你为何插手?”
青衣男子扬起拳头,凶狠道:“老东西,少啰嗦,你今天不买他的布,休想走出织金镇半步。”
白钰冷哼一声:“别人怕你,我不怕你。你得罪我,吃不完兜着走!”他巴不得青衣男子打他。
青衣男子是个欺善怕恶的主,他见到白钰气度非凡,收敛嚣张气势,改为摇尾乞怜,讪笑道:“老先生,小的跟你闹着玩的。我看这样,小兄弟急需银子解决燃眉之急,他的布我买下,再转卖您老。如何?”
白钰存心让青衣男子吃亏,说道:“也好。老夫有个要求,你原价买他的布匹。不得短少一厘一毫。”
青衣男子满口答应:“依老先生所言,他的布匹我全包。”他掏出十两银子,丢在呆书生的布匹上。
呆书生迟疑不接,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白钰问道:“小伙子,他出的价钱少么?”
呆书生摇头否认:“我的布匹值不得十两银子,我找不开。”
青衣男子着急,把银子塞进呆书生的手中,说道:“你拿着!谁问你找?全都给你。”
呆书生推辞:“胡管家,你的银子我拿不得。”
青衣男子叫道:“叫你拿你就拿。”
白钰道:“老夫明白,小伙子担忧你反悔。”
青衣男子拍着胸脯说道:“街坊邻居们听着,我胡某今天买下庄家小哥的布匹,日后若反悔,天打雷劈!”
有人劝说:“庄家小哥,胡管家买你的布,看得起你。他的面子你得顾全。你的布左右要卖出去的。”
呆书生点头应承。
青衣男子抱着白钰给的金子,欢天喜地走了。
“馒头总归是吃食,当不得金子。骗得愚人,哄不到高人。绝不能让凡人识破我的障眼法。”白钰心念一动,招呼呆书生看守布匹,他尾随青衣男子身后。
青衣男子走到一座石桥上,白钰弄出神通,往他脚下搁下一块大石头,绊他个大跟斗。
“嗖”的一声,白布包裹飞跃石桥栏杆,掉进水中。
青衣男子忍痛爬起身,嚎叫一声:“我的金宝贝疙瘩!”身子翻过石栏杆,纵身跳进水中。
白钰忍住笑,回头去寻呆书生;他往回踱数步,听到河中青衣男子叫喊声:“救命啊,我不会游水。”
石桥上,河两岸,挤满看热闹的人,他们神色愉悦,朝水中扑腾的青衣男子说笑指点。
人群中爆出一句:“狗腿子掉进河中,大伙快来‘痛打落水狗’!”
小石子四面八方被人抛进河中,大多数落在河水里,少数几颗撞在青衣男子的额头上。
青衣男子捂着头疾呼:“哎呀,别打!痛死我了。”一口河水灌进他的口中,呛得他猛烈咳嗽。
人群中爆发欢呼雀跃声。
站在桥头上的几个调皮小孩,解开裤头,往桥下撒尿。
青衣男子河中沉浮几次,眼看他双眼翻白,身子往水中沉下。
白钰见青衣男子苦头吃的差不多,悄然往他身边扔下一块木板。
青衣男子紧紧抱住救命木板,双脚蹬水,游往岸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