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接下来是账户。那里面也很简单,只是安然登陆的账户,改密的页面,和一连串的数字。那是一个卡号,银行卡号。这是shura(修罗)的,shura是国际的地下世界有名的杀手,出道才不到一年,就已经博得了赫赫威名。
安然不知道shura的真实性别,姓名和长相,但是她是shura的经纪人。所有想要联系shura的人,都必须通过安然,shura只与安然保持单线联系,而且,是在这个诡异的网站。
接着安然打开了搭档一栏,新的页面只有她与shura的消息记录。
安然看着看着,有些出神了。
似乎还是四年前,安然到这个小说网发表自己不知道是第几篇的作品,一不小心点进了这个页面。
这也就罢了,可偏偏安然是个十分好奇的主儿,当下注册登陆,凭着自己小学水平的英语和翻译软件,终于清楚这个网站意义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从未想过,这些在小说中才能出现的东西,原来就在身边,或许就是一个不起眼的网页广告。
她原想立刻退出,但是不知怎么了,被一篇寻求搭档的申明吸引。那是一个还未出道的年轻杀手在寻找经纪人。似乎被迷了窍一般,安然接下了这个工作,而每成一笔,对方就会给她35的抽成。
这是杀手界的惯用手法。杀手和下单人不见面,只由经纪人负责与下单人洽谈,杀手只和经纪人单线联系,而事成之后,杀手给经纪人一定量的提成。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那个年轻杀手就是shura,他和安然十分投缘,完全不在意安然的年龄,与她定下合作关系。或许在他眼中,安然这种不谙世事的丫头才是最保险的经纪人吧。
现如今shura名声大噪,连带着shura经纪人她killg deon kyi的名字也传了出去,每次登陆,总有许多的生意,要精心挑选。
shura不接两百万以下的单子,不接虐杀单,不接十岁以下儿童的单子。而且作为经纪人,安然要尽可能保证shura的安全,比如像华夏这种有枪支管制的国家,尽可能避免,因为那会增加shura的危险性。作为搭档,哪怕两人没有见面,可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自然要注意。
安然点开查看shura最近发来的消息,并不是完整的句子,而是一个一个单词拼凑,看上去有些滑稽,语法也是错误的,但是安然知道,那是为了确保安全。
the united states over, at any ti(美利坚结束,随时)。
看到这一句,安然知道,她的银行账户上在七天内又会多上一笔了,然而具体的金额并不是她所在意的。
安然返回首页,点开“生意”版面,在received(已接)一栏下的一个小方块中,点了fished(完成)那个选项。
之后,她又给shura回了消息:received orders, o days(已收单,两天)。这意思是把shura完成的单子提交了,两天之后开始替他寻找新的单子。
四年以来,安然和shura逐渐默契,往往不用句子,只是几个甚至牛头不对马嘴的单词,他们就可明白对方的意思。
obile phone(手机)。很快,shura回了消息过来。
虽然不知道shura要做什么,但是安然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按倒序发了过去。很快,安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kyi,我是shura,合作四年,你的认真让我惊叹,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会华语?安然回复。
这是一个杀手的必修课。
好吧,我在爷爷葬礼,准备回家了,有空call你。
好。
看完shura的回信,安然收起手机,走到大门口挽上安妈的手:“妈,走吧。”
母女二人打了的士离开。路上,安然将shura的号码存入通讯录。安然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情绪,不让安妈发现。她没有想过,这是她与安妈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也未曾想过,不久后她就和shura见了面。
安妈睡去了,这些天她太累。
安然看了看沉睡的安妈,犹豫了一阵,还是给shura打了电话过去。她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雪白的蓝牙耳机,水蓝的光在她的右耳边闪烁。
“kyi,你到家了是么?”耳机中传来一个似乎是少年般灵动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格外让人着迷。
“你是shura?”安然问。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孩子,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么年轻,怎么会是杀手界赫赫威名的新秀?
“是我,怎么,没想到吗?”shura的声线低沉,似是轻笑着。
“嗯,是没想到,似乎你很年轻。”安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还没到家呢,在车上。”
“哦……”shura拖长尾音,“那你到家再给我打电话吧,在车上,不安全。”
“职业病。”安然笑骂一声,“好吧,到时候说。”她轻按右耳蓝牙上的一个按钮,挂了电话后,顺势收了回来。
再抬头,和shura通话时的笑容还没有收回来,就见一辆运沙车迎头撞来,的哥似乎没有想到,慌乱之下猛打方向盘。
剧烈的晃动让安妈从熟睡中醒来,千钧一发之刻,安妈猛的抱住安然,将她护在了身下。
城郊。
姚文清在自家工厂的二楼房间里看书,突然心脏像被人用针扎了一般猛的疼了一下,他的额头不自觉渗出了冷汗。
不好的预感……
呆坐两三分钟,姚文清突然起身下楼,看到父母都在忙碌,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我想多了。
明州市第一医院。
“杨医生,那女孩叫安然,身上只有身份证和银行卡,现金不过三百,又联系不上其他人,要怎么办啊?”一个年轻的护士略显着急地向一个中年男医生询问。
“找到安然的母亲了吗?”
“就是一同送来的女人。”
“那安然身上有没有手机?”杨医生皱了皱眉问。安妈的手机已经在车祸中粉碎了。
“有,也还可以用,但是有密码。”
“你把手机给我吧,我想办法联系。”杨医生立刻回道,“她的医药费你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我先垫着。一定好好照顾她。”
“明白的。”
沙俄。
一栋独体别墅内,一个男子临窗而立。他有着亚麻色短发,斜刘海遮住了他的左眼。凝视着窗外的右眼是深邃的蓝,仿佛里面有一片海。
他修长的手显着几乎病态的白,指间端着一个水晶高脚杯,奢华而美丽。杯中鲜红的液体如血一般,是他珍藏的法红。
突然他的手机开始震动,看了一眼屏幕,他微笑着接起电话。
“kyi,你到家了么?”原来这个男人便是shura。
“你是谁?”对面传来的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是kyi,shura立刻警觉起来。
“什么?车祸?”听到电话那端男人的话,shura十分着急,“我在沙俄,你把地址发给我,最晚明天我应该能到。”
医院。
医师办公室。
杨医生坐在桌前,看着刚刚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
他已经了解到安然只和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去世了,他也不知道应该找谁过来。所以他拨打了安然最近一次打过的电话,得知那人远在沙俄。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已,在沙俄的,估计也只能是网友吧。”无奈的摇了摇头,杨医生打开安然的手机通讯录。
除了已经去世的爷爷和妈妈的电话,安然手机里还有几个名字:师父,六师弟,shura,展妍,余婉儿,安沅,最后一个,不是名字,而是一句话:我爱他。通过翻两人的短信,杨医生知道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姚文清。
姚家厂房,姚文清房间。
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姚文清一跳。
“安然,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吗?”姚文清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因为他父母就在楼下,根本不需要打电话,那么只有安然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了。
看了眼挂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平时安然不会打扰他,就算有事情也只是发短信,这次打电话来,想必是很急吧。
“车祸?第一医院是吗?等我一下,我尽快赶到。”
挂了电话,姚文清冲下楼。
医院。
挂了电话的杨医生舒了一口气。终于联系上能立刻到的人了。
姚家厂房。
厂长办公室内,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放着一张银行卡。
“爸,她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得帮一把。”说话的是姚文清,他试图劝说面前的男人。
“我也没说不让你帮啊,但是我们家规矩你是知道的,要拿钱,就这张卡。”姚文清的父亲姚柘琥态度坚决。
姚文清不语。
小学毕业时,他父母就把这张卡给他看过。他父母说不反对他自由恋爱,但是一旦恋爱,就只能拿着这张卡离开家独自生活三年,如果成年了还得作出一番成就。期间如果没达到要求或者回家“求救”,那么就必须接受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
一边,是身世可怜想要去帮助的好友,一边,却是自己的终身幸福。姚文清陷入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