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清泉的讲述,我和小武才知道他和王胖子根本不是什么好朋友老熟人,张清泉找到我们完全是因为王胖子腆着脸主动送上门,而且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确定我们是否能帮他,他来见我们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而已,只是不知道王胖子用了什么方法打消了他的顾虑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我和小武狠狠瞪了王胖子一眼,这家伙可真是会找事,可王胖子忙着讨好张清泉,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张总,有个问题您想过没有?”小武听完张清泉的讲述,问道。
张清泉非常有礼貌地说道:“什么问题?你请说。”
“老刘给您看小区监控录像,里面有您爱人进出小区的画面,后来甚至还有您和您爱人一前一后出小区的画面,但是为什么你们小区的监控能拍到你们呢?照您给我们讲述的这些事情来看,监控里拍到的要么是魂,要么是别人安插在你家里的鬼,如果你们小区的监控能拍到鬼魂,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类似的事情?难不成这监控只能拍到你们家的鬼魂,拍不到别人家的鬼魂?还是你们小区以前从来没别人去世过?”
小武这一问倒把张清泉问住了,他每次看了监控录像以后只知道奇怪和着急,倒没想过这个。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那个穿白衣服的许太太是驼背老头或者老刘安插在你家的鬼,那她去二叔家干什么?去公司干什么?有什么目的呢?”
张清泉想了想,觉得小武的这些疑问确实解释不通。他不禁有些惭愧,他知道许凉玉有可能发生变故之后就慌了,很多非常明显的疑问和漏洞根本没有注意到。
张清泉低头思考了片刻,显然对于小武提出的疑问没有想出合理的解释,他看着小武说道:“小武,对于这件事,你们是怎么看的?你们觉得驼背老头和老刘到底想干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害我爱人呢?”
小武摇摇头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特别是老刘——驼背老头的目的可能真如您所说的是想卖墓地,可老刘的目的却完全不清楚。所以如果要查这件事,还得从老刘开始。”
张清泉见小武分析问题条理清晰,能抓住要点,显然已经不再怀疑他的能力了,他站起来诚恳地说道:“小武,小天,我想麻烦你们帮我调查一下这件事情,我现在已经乱了套,身边又没有可信任的人,望二位能施以援手。”
我和小武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小武对这事是很有兴趣的。其实我也有心帮助张清泉,一是我对于鬼神的事情越来越痴迷了,二是因为张清泉对他爱人的感情打动了我,在这个腰缠万贯彬彬有礼的商人身上我没有看到铜臭味,却看到了他对糟糠之妻的一片深情,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已经很少见了。
正当我们准备应承下来的时候,王胖子抢先说话了:“张总,您放心,这事包在他们俩人身上,保证给你查个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我和小武又瞪了王胖子一眼,这家伙已经完全放下了他的假清高,在张清泉面前全然是一副奴才相了。
张清泉没有理王胖子,他甚至瞟都没瞟他一眼,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小武和我身上,两眼满含期待的看着我们。
本来我们是准备答应张清泉的,可王胖子那副嘴脸着实令人生厌,所以我和小武不约而同地沉默着不说话,脸上还故意现出为难的表情。片刻之后小武才看着王胖子说道:“领导,您给我和小天交代的工作还有一大堆没完成呢……”
王胖子忙不迭地答道:“我马上吩咐别的同事做。”
我接着说道:“查这种事一般都是没日没夜的查……”
王胖子又赶紧答道:“我给你们算加班费。”
小武又说道:“我们连辆车都没有,靠两条腿怎么查?”
王胖子一咬牙,说:“我减肥,这些天走路上班,你把我的车开去。”
我和小武心里乐开了花,很少有机会能这样整王胖子的,我们暗自大呼过瘾,只差击掌相庆了。
张清泉看着我们微微一笑,他是精明人,显然看出了我们心里那点小把戏。他伸出手来跟我们握了握手,说道:“那就拜托你们二位了,这事成与不成,我张清泉都交定了你们这两位朋友。”
我对于张清泉的好感又多了一些,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没有说事成以后给我们多少酬劳,而是说跟我们交朋友,显然他并不认为钱能打动任何人,他甚至可能觉得谈钱太过俗气。他说跟我们交朋友其实比付我们酬劳要有用得多,在这个县城,有一大堆的人想跟张清泉成为朋友却巴结不上——比如王胖子。
此时王胖子脸上却有些尴尬了,从他登门拜访张清泉到现在,他尽力讨好张清泉,也没能成为他的朋友。
张清泉和我们握完手后就要走,王胖子还想留他多坐一会儿,可张清泉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许凉玉,一刻也不想再耽搁,他给我们留了他的电话,嘱咐我们有任何需要尽管跟他联系,然后就大踏步离开了。
王胖子满脸的肥肉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把张清泉送出了门,回来时那如获至宝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我和小武默不作声,鄙视的看着他,他却还没反应过来,还沉浸在他的兴奋之中。
“老王,你怀春了吧?笑得那么荡漾。”小武取笑王胖子,连称呼都变了,由“领导”变成了“老王”。
王胖子这才止住了脸上的笑,假装正经地说道:“别没大没小没正经了啊,张总这事你们可得给我办好喽。”
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对张总的事这么上心?是不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了?有好处可别独吞啊!”
王胖子小眼睛一瞪,说道:“我哪里收人家好处了?你以为张清泉那样的人是随随便便就能给人好处的吗?”
“那你在人家跟前忙前忙后的图什么呀?”小武问道。
“对呀,你图什么呀?你可别告诉我你高风亮节助人为乐啊!”我也逼问道。
王胖子被我们问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恼羞成怒摆起了架子,说道:“领导做事自有深意,岂是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领会得到的。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还是赶紧想想这事该怎么着手去查吧。”
虽然王胖子确实不要脸,但是岔开话题的功夫倒是让人佩服,他这一说我们也开始思考起张清泉的事情来。小武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这事确实古怪,如果从驼背老头来看,他确实可能是为了卖墓地,如果从许凉玉去二叔家又去公司来看,她像是在拾脚迹,至于老刘,我还真想不出他想干什么。”
“拾脚迹?什么叫拾脚迹?”我不解地问道。
小武还没解释,王胖子抢先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拾脚迹就是人在死之前,魂魄会从身体里出来,把以前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把留在人间的脚迹收走,不在人间留下印记。”
小武点点头,说道:“如果是驼背老头和老刘要害许凉玉,那还有救,但是如果真的是许凉玉在收脚迹,那就谁都救不了了。”
我脱口问道:“为什么救不了?”
小武横了我一眼,没说话,王胖子骂道:“你的猪脑子能不能转一转,你没听说过吗,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虽然挨了骂,我却没有心思反驳,张清泉和许凉玉都是好人,我还真不愿意他们出什么事。我问小武道:“那我们怎么查呢?”
小武站起来说道:“驼背老头神龙见首不见尾,查他没多少把握,我们只能从张清泉的小区开始查,最好还是从老刘入手,今晚我们就去小区蹲守。”说完看着王胖子道:“领导,晚饭就在你家吃了,谁让你和张清泉住一个小区呢!”接着又不正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天也好久没看到王芳了吧!”
我和王胖子都瞪着眼睛看着小武,自从刘姐带着女儿走后,王胖子家就一直没请到保姆,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我和王芳经过上次九月天的事情后确实是时不时地联系一下,却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现在在小武嘴里倒像是我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一般。
玩笑归玩笑,从王胖子办公室出来后我和小武就回了家,准备好东西等待着夜色降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