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生中见过多少只跳舞的小兔子？”彼得斯问艾克，“我可以告诉你我见过多少只。一只，就是你。这就是你和我将如何去赚钱的方法。我最后一次看到跳舞表演是在盟斐。普通百姓就在大街的拐角那儿上演着各种节目，人们会为看他们的演出而付钱。我见过。”
到城镇去的路走了一整夜。彼得斯不停地走，一只胳膊下夹着艾克，并且一直和他谈话。艾克用心地倾听着，可是可怕的稻草人的感觉又回来了，那是在那老太太的菜园子里他被钉住耳朵吊着的感觉。那是一切无所谓，而且一切都再也无所谓了的感觉。
艾克不仅感到肚子饿了，他还感到疼痛。他的瓷制的身体遍体鳞伤。他思念罗娜，他想让她抱着他，他想为她跳舞。
而且他的确跳舞了，不过不是为罗娜跳舞。艾克在盟斐的一条脏兮兮的街道的拐角那儿为陌生人跳舞。彼得斯吹着他的口琴，牵动着艾克的绳子，艾克弓起身子，跳着摇摆舞，左右晃动着。人们停下来观看，指点着，大笑着。在他们前面的地上放着罗娜的纽扣盒子。盒盖是打开的，以鼓励人们往盒里扔零钱。
“妈妈，”一个小孩子说，“看那只小兔子，我要摸摸它。”他把他的手向艾克伸过来。
“不行，”那位母亲说，“脏！”她把那小孩儿拉了回去，离开了艾克，“脏死了。”她说道。
一个戴着顶帽子的男子停下来注视着艾克和彼得斯。
“跳舞是有罪的。”他说。然后停了好一会儿，他说，“兔子跳舞更是罪加一等。”
那个男子摘下他的帽子把它拿在胸前。他站在那里长时间地注视着那男孩儿和那小兔子。最后，他又把他的帽子戴在他的头上便走开了。
影子变长了。太阳变成了一个橙黄色的、边缘模糊的球低低地悬在空中。彼得斯开始哭起来，艾克看到他的眼泪落在了人行道上。可是那男孩却没有停止吹他的口琴。他也没有让艾克停止跳舞。
一位老太太拄着一根手杖走进了他们。她用深邃而乌黑的眼睛注视着艾克。
安琪拉？那正在跳舞的小兔子想。
她冲他点了点头。
看看我，他对她说。他的手臂和两腿猛地动了一下。看着我！你的愿望实现了，我学着如何去爱。那是次可怕的旅程。我被打碎了，我的心被打碎了。救救我！
那个老太太转过身去蹒跚地走了。
回来，艾克想。看着我。
彼得斯哭得更厉害了。他让艾克跳得很快了。
太阳终于落下去了，街道黑暗了下来，彼得斯也停止了吹他的口琴。
“我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他说道。
他让艾克倒在人行道上。“我不用哭了。”彼得斯他的手背擦了擦他的鼻子和他的眼睛，他拾起那纽扣盒子向里面望着，“我们已挣到了足够的钱买些东西吃了，”他说道，“跟我来吧，喳慕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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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