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男票女票穿着睡衣出来了,男的拿我钥匙转来转去鼓捣半天,门就是打不开。
站在一旁的女的又坚持说:“去附近找一家宾馆休息吧,明天让修锁的来看看。”
“没那么简单吧,住宾馆谁掏钱?”反正因为那次稽查她电费一事,她出入看见我恨之入骨,都不和我说话了,都已经没有人情了,我这样质问也合乎情理。
当我直着眼盯着这一男一女时,他们意识到今晚这事可能会没完没了,这就对了,我真的会没完没了,你们有钱咋不去宾馆住,才住一个四面不见阳光的客厅,我混的已经连饭都吃不成了,亏你想得出让我住宾馆!我这边掏房租,那边住宾馆,我疯了?
“你们看,咋解决。”
我一说,那女的撑不住气了,把那男的一瞅:“我这手机里正好存了一个修锁的手机号,那是上次我忘拿钥匙出门把门锁了,叫了一个开锁的开了门,有他手机号。”
没等那男的反应,我赶紧道着:“有手机号,还不赶紧打电话!”
那男的狡黠,他意识到谁叫电话,到时开锁的来了,人家和谁结算修锁费用。女的还是头脑少了一根筋,男的说:“不一定打得通,这都啥时候了。”
尽管男的这样提醒,女的还是不开窍,接着拨通了修锁师傅的电话。
你想想,这年月,钱这么难挣,做生意的抢还抢不到客户,别说你找上门来的!我清晰地听到对方说:“晚上上门修锁,不管锁子是否坏,只要能给你开开门,收费80元;如果锁子坏了,另外收修锁钱。”
不一会,修锁的来了,随手拿一张硬卡片从门缝一插,门把手一握一推,门开了。锁子没有坏,只是被揣的把固定锁子的那个螺丝弄松了,然后防盗的那个锁舌头管不住了。修锁的开门后,还告诉我用胶带纸把那个螺丝和锁板粘在一起,用最简便的方法固定住那个螺丝就ok。
修锁的最后结算收费80元,等我们三个看谁掏钱。
那男的瞅着我说:“给师傅钱吧!”
“我身上就几块钱,不够。”我不想在修锁师傅面前争论谁应该掏钱的问题,但我可以用这种说法搪塞。
那男的意识到我成心不掏钱,只好让那女的回他们住的客厅取出80元钱给了修锁师傅。
什么贱,人贱!那个男的,你不是装黑社会吗,你当初揣门的一脚,没想到吧,揣跑你80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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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查验房子的男子硬要坚持说,门锁坏了,要扣20块钱。这重新激起了我对合租对门那个狗男的愤怒:“逼仔子,这都是你,害走劳资20块钱!”
此一时,赶紧把房退了,得了,20块钱就让他扣吧。
查验房子的男子接着看了水表,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本本记上水表数字,又重新把房子转了一圈,摇摇床,转转凳子,瞅瞅屋顶,挨个摁摁开关,一切完好,除了那门锁,再也找不出任何茬了,然后才锁门和我一起回店里结账。
结账的是一个女的,我也不知道她在店里是什么职位,估计是会计吧。她长得一双小眼睛,损她一句就是长了一对耗子眼,一看就是一个板着面孔装洋蒜的一个!这不是我骂她,接下来她的言行就是找抽的那种。
她开始取出计算器结算。我退房最大的关心是,赶紧把我那1100元押金的剩余部分退还给我。当然我也盘算了,这里边还要扣去水费。哦,对了,还要扣20块钱的门锁钱。水费吧,扣20块钱撑死了,我既没有洗过一次澡(前面说了,我洗澡插不上空,隔天我就去外面浴池花七块钱洗一澡),也没做过一次饭。
计算器数据出来了:水费7166元,门锁赔偿20元,卫生费39元,房屋折旧费211元,家具折旧费977元,押金1100元,应扣款43936元,实退款66064。
我一下子傻眼了,这不是活坑人吗!
压迫我神经的所有的倒霉、焦灼和不安,捆绑着我的心绪,我经受的、面临的,难道还不够吗?我已经疲惫至极了,不求热血在这偌大的莱京沸腾,但也别逼我愤怒在鲜血中爆炸!我狠狠地咬着牙,抄起放在桌子上的那张1100元的押金收据和租房协议,指着女会计发火道:“你们这坑人也太厉害了吧,你看看这协议,哪儿写着卫生费、房屋折旧费,还有家具折旧费?”
“卫生费、折旧费都是统一规定,你去问问其它中介公司,都是这样。”女会计辩解道。
我的火气一点也按耐不住,手里握着卷成纸筒的协议和收据,指着女会计的鼻子,怒道:“你去问吧,我不管其它中介公司,我和你们签的租房协议,我只和你们讲。我要问问你们,是专门看我柿子好捏,讹我,还是用这种手段讹了更多的客户?”
会计猛地从我手中夺去协议和收据,两手“呲呲呲、呲呲呲”地撕了个乱,一边嚷嚷道:“你老东西,缴不起房租还租房!”一边把手里的碎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抛到地上。
我火头升级,上前一步,女会计突然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我正还手抽她,旁边一个光头男上前抓住我的手道着:“你怎么疯了,你想把一个女人怎么着,缴不起房租不能在这儿发疯吧?”
“谁缴不起房租了,你是劝架的,还是合伙坑人的?”我看他也不是正经玩意儿,“你不要仗着在你店里人多,跟我玩你那邪恶的!”
这光头男见我不是个善茬,忽然假惺惺一笑,食指连连勾着,道着:“不要在门厅吵,来,跟我到里边来!”
我两手交叉在前胸,提高着嗓门:“你想把我关到黑屋,黑我?!没门,今天我不跟你们这些无赖讲,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老板!”
我一屁股蹲在椅子上。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吱声的另一个30岁的男子,坐我对面,说着:“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老板吗?我现在只跟老板说话。”我怒气未消地道着。
那男子说:“我就是老板,你现在跟我说吧。”
“当真?”我问。
男子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说的,按协议来。”我有些泰然处之的样子说道。
那男子挠了挠头说着:“这样吧,看你情绪激动的,一大把年纪了,来莱京混也不容易的,给你开个特例,你把卫生费缴了,还有门锁钱也缴了,其它就不用缴了。”
这一刻,我意识到,不管这位男子是否老板,但他说话肯定要负责的,八成是这店的店长,房地产公司那些老板们,在莱京开很多店,他才没时间去店里。我当时说要见老板说话,那是故意显示我要面对的老板,要和老板直接较量,眼里没有你们这些渣,你们少跟我玩邪的。既然,有这么个自称老板的人来调和,而且最终黑得也不多,也就是点卫生费,虽然协议没写,但也没有过分到哪里去,于是,顺水推舟,把这档事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