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绞尽脑汁策划栏目,老板百折不挠地给全国各地打电话。从上午9点半,一直到下午4点,对方电话回应都是“不”,但我并没有看出老板有任何扫兴,我真佩服老板的耐心。
哦,想起来,可能老板忽略了我入职后的工资待遇。我趁老板打电话“缓冲”的时候试探了一下。
老板说:“第一个月两千,以后看效益。”
我怔了:“您网上不是说月薪一万二吗?”
“网上承诺的是,你得有业绩——你假如拉一单业务,比如,拉一个封面业务,公司收入8万;然后有你的提成15%,你算算看,是不是一万二!”
我的天,居然如此!
下午五点十分,我把策划好的杂志栏目策划qq传给老板看,老板仔细看了半天没吱声。
下班刚挤上地铁,手机短信来了,我一看,是老板发来的:“经公司研究决定,予以辞退你;所以从明天起,你就不要来公司上班了。”
这一天,我免费为老板策划了杂志栏目,我被愚弄了,但我彻底见识了老板滑稽的面孔。
第二天,我又去了一家工艺品销售公司。因为头天晚上我就和这家公司老板电话约定好了,他答应我第二天直接去公司上班。
一进门,一个长得很顺溜的小伙子居然瞪了我一眼,“你找谁?”
“我是来公司上班的。”
“谁通知你来这儿上班?”他这一问我就尴尬了。
但我还是想赖在他那儿工作,“哦,我没有搞错吧,昨天晚上电话说好的,你们公司刘老板答应让我今天直接来公司上班。”
“那好,我这就电话问刘老板。”
我狼狈的等待小伙子问老板,但我担心电话那头的刘老板会变卦。
“你可以留在这里开始工作。”小伙放下话筒瞅着我说道。
我苦笑着点头。
公司看上去不超过20平米,我被安排在紧挨门口的位置。
估计这小伙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他给我递了一张4a纸打印的话术和两张客户通讯录。小伙还嘱咐我:“当你打电话给客户时,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介绍公司和自己在公司的身份,引起客户的兴趣,设法让客户愿意继续听下去。”
我虚心地“嗯、嗯”着。
电话机是很脏的那种,话筒、按键等都淤积了黑色的污垢,估计很久没人用过它。
整整打了一个上午电话,嘴都鼓起一个燎泡,一单都没忽悠成。
我真没信心继续做下去。擅长玩弄文字的我,干销售,隔行如隔山。
中午12点,我皱着眉头,吞吞吐吐对小伙说:“总经理哥们……很抱歉……我真不适合干销售。”
“好的,那下午就不要来了。”年轻的总经理眼睛一闪,快速反应到。
这一上午,我纯粹浪费了那个未曾见面的老板的感情,真可惜他电话草率答应我入职;我也害这个年轻的帅小伙总经理苦心教我营销话术和技巧。
我迈出这家公司,行走在满街都是餐馆小吃的分钟寺大街,俨然一个流浪者,虚无的眼神搜寻着找一家更便宜、更实惠的餐馆吃点午饭。此时的我连自己都琢磨不定,连续两天偷偷求职到两家公司上班,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还有陷阱。
得了吧,这都整成这副狼狈样了,我的人生还年轻,这就给套上艰难的枷锁了。玩弄文字,那是我的强项,满以为在偌大的莱京能混出些钞票,哪料是这样子的!真让我心烦意乱。
那家图书公司我本来不打算呆下去了,指望在那里混出模样的概率接近于零。老板的思维那么僵化、固执,理念都不一样,我可受不了。在我的心里,文学是个圣地,我北漂的梦想全都上升到这里。没想到,挫败感居然来得这么快。
在随即而来的两天我闭门思过,究竟是哪股筋扭着啦,整成这种局面!然而,目前啥招数都没,思来想去,还是继续回海定区那家公司挣那2000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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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9点钟,我准时到达那家图书公司。曹老板一看见我就脸上挂满了笑意,我也跟着笑容满面,我站起身来,礼貌地对曹老板说:“曹总好!”
这是我加入这家公司以来,头一回这样问候曹老板。曹老板颔首微笑。
这个时候,我开始调整自己,琢磨职业规划。并且开始以欢笑洗涤心灵。我想借公司的光亮,点燃起创造的火花。我对老板说:
“曹总,我有一个想法。”
曹老板沙哑(他嗓子发音天生就有这个特征)地说:
“黎老师,请讲。”
我的眼神投射在曹老板的脸上,“我觉得公司不能局限于咱们三个人每天埋头写书稿,还是要往大里做,拓宽领域,延展业务范围,如果不缺投资的话。”
曹老板陷入了沉思。
我继续鼓足勇气对曹老板说:
“曹总,您还年轻,我们不能囿于撰写书稿,您和王总既然开始创业了,何不来一番雄心大振?”
其实曹举、王天从名字上看,也是很有雄心的:一“举”一“天”,一举顶天!这样圆滑,两位老板一定哈哈大笑吧,我黎振东,再来一个“振动”,这事业不成功才有鬼!
曹总、王总二位一碰头,觉得我的主张很不错。
其实我心里早就有底了,如果两位老板愿意追加投资,我们可以在现有的图书业务基础上组建文化传媒公司。当然我们三个手头都有未完成的书稿,这个必须完成。我的打算是,曹举、王天一边撰写未完成的书稿,一边落实投资。我一边业余时间撰写《娱乐有极限》,一边卧底考察几个公司,从他们的运营管理和市场拓展方面偷些干货。
也许,这些公司将是我们未来的竞争对手。
于是,我在招聘网站提交简历,不出三天,有公司就上贼船了。
哼哼,我这辈子也做过小偷。九岁那年,为了让父母亲有肉吃,我杀了村里一个叫二狗的一只羊。那个时候太穷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一点点肉。家里没吃的,我就去生产队玉米地里偷玉米棒子。瞧瞧,我把小时候的臭底子都抖露出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