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商场的女装部，赵辉有些不知所措。
“先生，您是给女朋友买衣服吗？”导购员热情地打招呼。
赵辉有些吞吞吐吐，“呃……，嗯……”
“很多人给女朋友买衣服都不知道怎么挑，这边来，我帮您推荐一下。”
赵辉的确没有主意，只好跟在店员身后穿行于各式服装之间。看了好几处，都不知道给她买什么样的衣服才合适。
“她喜欢什么款式呢？”
“休闲装吧！”赵辉有他的想法。
“好的，这边有许多品牌供您选择！”
赵辉看中了一套蓝色的休闲运动服，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布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与坏的概念，不过看别人都是这样子，所以才有样学样。
店员大约从他的眼里看出了迷茫，于是微笑着说：“就这种也蛮好的，穿着舒服，并且很大方。不论是在家里也好或是出门都不错，您觉得呢？”
赵辉点点头。
店员很高兴，看来这位顾客并不是太过挑剔，“那她穿多大码的衣服？”
这个问题让赵辉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己穿多大码都搞不清楚，就更别说是陈楠楠。真后悔走之前没多问她一声，也不至于要用猜的。
不得不说这位店员的眼力非常之强，竟然再次看穿了赵辉的心思。她很热情地说：“那……，她身高体重，是胖还是偏瘦呢？”
这点，赵辉应该是能回答到的，至少店员是这么想。不可能哪个男人搞不清楚女友的身高体重。
可没想到，赵辉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能描述清晰。店员有些着急了，心想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如此粗心。
刚巧这时，赵辉一抬头看到商场大屏幕上正在播报陈楠楠事件，于是他灵机一动，指着影像里的人说道：“对，就是她那个身材，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店员白了赵辉一眼，缺心眼儿的人才会拿自己的女友和暴风人相比。即便如此，店员还是从赵辉那里得到了参考特征，对号入座地找一套中码衣服递给客人。
选好了衣服，然后又估计着大小买了一双运动鞋子。
食品区，几大袋零食和饮用水被放进购物车，像赵辉这样储备的人并不在少数。自从暴风病毒再度出现，人们已经像经历过多次演习一样开始购买食物和水，大有陈楠楠被捕获之前不再出门的架势。
走出超市，外面不知何时已飘起毛毛细雨。赵辉微微一笑，当前形势下他很喜欢这种天气。
雨水和重重的湿气可以将陈楠楠留在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痕迹抹去，而且天气变坏的时候，那些搜索的警察会放慢进度。
提着几袋物品，一路沿着铁轨向九号站方向走去。
时不时从远方传来警笛声，还有提醒公民们减少夜间活动的流动广播。
随着离开市场越来越远，身后终于逐渐安静下来。
大约还要二十分钟就能回到住外，陈楠楠是否会像他叮嘱的那样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又或者已经趁着雨夜逃走了？
暴风病毒爆发的时候，人的意志在病毒的淫威面前往往是不堪一击的。病体自己很难以控制情绪，更何况是深受打击的陈楠楠。
从远处看过去，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穿过草地，踩着沉重的步伐，在楼梯咯吱咯吱的响动之后，赵辉站在门外。
陈楠楠能感觉到是他回来了，赶紧让进屋并关好门。转过身来帮忙接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摆在桌子上。
其实她在家里的时候是个特别勤快而且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这可怕的暴风病毒，应该会越来越幸福。
“辛苦你了！”低头整理东西的陈楠楠并没有发现赵辉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
他正面对着被打开的电脑，司徒瑶也正呆呆地看着回来的赵辉。
一路上考虑到了很多事情，却没想到陈楠楠有可能打开电脑这点，真是百密一疏。
司徒瑶已经知道陈楠楠的处境，而赵辉收留了这个暴风人，几乎是在和整个蓝梦家园三期移民星的人类作对。会作何感想，一旦这消息被传出去，不仅无法保护陈楠楠，就连赵辉本人也身陷囫囵。
毕竟是计算机程序，由奥康中心开发出的各种智能，全部遵循预设原则。
赵辉之所以将肉食进行层层包裹并藏在暗格中，并且在每次进食都要关闭手机避开司徒瑶，正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倒好，陈楠楠这个被整个北宁警方追捕的暴风人，竟然堂而皇之出现在一个内测员家里。
如果奥康在程序里编写了任务实时反馈机制，又或者司徒瑶平时那善解人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此时所在的位置已然成了警方设下的陷阱，等着赵辉回来之后就会收网。
“赵辉，对不起！我……”
“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赵辉连连摇头，脸色变得惨白。
陈楠楠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无法想像为什么会有赵辉表现的这么严重。
赵辉摇着头，绝望地说：“系统研究如何将程序植入暴风人大脑，以达到控制这类人的效果，我忘了告诉你。”
陈楠楠惊呼一声。
就在这时，司徒瑶开口了：“请不要误解我，并不完全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不怪你。你只是个虚拟程序，是奥康研发团队赋予你这种功能，并且我也算是其中之一……”赵辉像是自己挖了一个坑然后跳进去的感觉。但这就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后悔也无济于事。
“赵辉，你错了！是个程序不错，我的确是个虚拟人。但同时程序也是高级的智能程序，我有我的意志，可以产生我自己的想法，可以选择如何向主机报告所见所闻……”
陈楠楠惊讶中带着感激，“真的吗？”
赵辉明白司徒瑶所说的话，的确已经进化到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向主机报告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伪装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你都知道些什么？”
司徒瑶平静地回答说：“所有事情。你被利豪辞退，陈楠楠是暴风人，你也是……”
赵辉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就算现在关掉你也已经来不及，相信你说的，但愿你能站到这边，为我们保守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