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着,百里佑玦带着六名风影卫迅速来到了胡府,六雁之中四个守在屋外,有两个进了西厢房外间,点了问巧和听语的睡穴之后,便守在那里。
百里佑玦悄没声息地进了宛雨程的卧室。
屋里只点了一盏风灯,朦胧的灯光之下,宛雨程身穿雪白的亵衣蜷缩在绣床上,半盖着被子,绯红的小脸上带着淡薄的笑意。百里佑玦吸了吸气,嗯,的确有几缕酒气,再一溜眼,她枕边还有一张崭新的银票。
百里佑玦弯下身子捡起来一看:一千两!
跟太子进了妓馆,与老鸨做了买卖!
百里佑玦不可思议地看着酣睡中的宛雨程,不敢想像她与太子称兄道弟,与老鸨畅谈生意时的场景。
痴痴立在床前望了她许久,百里佑玦最终还是不忍心将她唤醒,于是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来,将手中的银票搁到角几上,抚额苦笑。
反正这一世,他已做好为她应付一切的准备,她再胡来又怎样?
不知过了多久,宛雨程梦里瑟缩了一下,迷迷瞪瞪地咕哝细语道:“喝茶。”
话音才落,房门打开,只一会儿功夫一个人影便来到跟前,坐在床沿半扶起她。宛雨程头疼欲裂,就着喂到唇边的茶盏喝了几口。温润的茶水流进口中,宛雨程感觉胃里清凉了些,人却懒怠得动,脑袋顺势一歪靠着来人歇着了。
仿佛小时候倚在母亲怀里膝上那般温暖安心。
那人也不将她放下,竟搁下茶盏将她整个抱起笼入怀中,宛雨程感觉那怀抱坚实宽阔,下意识地将自己贴得更近一些,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着。
然而抱着她的那个人却压线了。
百里佑玦感觉身体里有火团轰地被点燃,一触即发就要爆开熔化一般。
刚才喂她喝茶,眼下竟等不及要从她身上找回来。百里佑玦俯首,对着宛雨程那带露玫瑰一般柔润勾人的樱桃小口,只恨不能一口咬下去吞了她。
他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百里佑玦贪婪地望着怀中沉睡着的宛雨程,滚烫的手心刻意轻柔地摩挲着她,仿佛抚着最轻软纯净的羽毛,疯狂地念头最终止步于仅存的一丝理智,幸好脑海中千万种爱的方式奔腾拥挤到来的最后,他戛然而止地想到了冲动之后如何收场这个问题!
吃干抹净?!
这么罪恶也不是不可以!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饕鬄享尽的餍足之后,柔弱如她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又会如何变着法子折腾自己?!
到最后承受不起最坏的结果的人指不定是谁!
舔了舔火热干燥的嘴唇,百里佑玦渐渐地冷静下来,如同烧红的炭一般眼看快爆了的身体也慢慢地降下温来。
真是窝火啊!
掂量再三,可最后还是不敢啊。
百里佑玦从没有今晚这么怕过。
对着怀中这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睡的香甜到毫无防备之意,他竟然怕得不敢对她用强,连稍稍用点力都不敢。
百里佑玦就这么跟自己僵持着,一直到雄鸡打鸣,天际线发白,眼瞧着宛雨程朦朦胧胧地便要醒来。
他只得不甘又不舍地放下了宛雨程,临走还摸了她散开的青丝一把。
百里佑玦将六雁留在胡府,只身一个人走了。回到长公主府的第一件事情,便唤来汉妆和轻黄:“你们去收拾一下,天亮就去胡府,以后就伺候宛家六小姐,用心好好服侍。”
汉妆和轻黄也不问为什么,当下便欠身领命:“奴婢们知道了,大少爷放心便是。”
百里佑玦点点头,还是用他自己的人比较安心一点,至少绝不会被人近身点到睡穴。
挥手让二人退下,再唤来潜儿:“我记得北镇抚司属下,有个叫薛子丰的小头目,我没记错吧!”
“大少爷好记性。”只一提潜儿便立即道,“小的也记得是有这么号人物。去年因出公务在湖州秦员外家的小姐,却因苦主死无对证,又没有其他佐证,因此被无罪释放了,过了不久他的上司蔡烨被镇抚使薛也中以办事不力问责了二十军棍。”
“嗯,薛子丰既那样聪慧又有胆识,今儿就再赏他一次吧!”百里佑玦狭长的凤目中仿佛有雪亮的刀影一晃而过,只见他认真地道,“这两日里让他们那帮湖州的老搭档接近接近吏部梁府的人,看他会不会将梁家的小姐梁九月睡了,切莫弄错了,是梁九月!让风影卫警备着些,事情就不必人尽皆知了,给梁尚书留点面子,也给他留点出气的精气神。”
百里佑玦语调懒洋洋地,如同在讲今日天气不错,我要出去吹个风一般。潜儿知他素日的性情,听着不禁背上一凛,这是一盘大棋!当下半点不敢造次,只道:“大少爷深谋远虑,属下定不负命。”
“叫人准备发散的药汤,我且洗一洗。”
百里佑玦转换的话题有些快,潜儿只愣了一下,很快便恍然了,想笑又不敢笑,遂憋了回去连忙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