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和影儿两个丫鬟见自家大小姐状态依然不对。从出东厢房门开始,一直到现在,一个字没吐过。
心思很难猜啊。
杏儿蹙眉,最近大小姐时不时地叹气,很惆怅么?这一跤不会把心气给摔没了吧?
影儿的胆子略微小一点,嗯,人在希望就在。
花园散心到底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宛雨程一路寻了过来,那份凝滞压抑的安静便被流水一般打破了。
“小君君。”老远就听见宛雨程那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
许黛君坦然地接受了。
“气色比早上好多了呢。”宛雨程快步上前,细细瞧了两眼许黛君的神色,不无欣喜地道:“幸亏没有伤到你的脸。”
许黛君在心底吐槽,这算是不幸中之万幸么?
没想到宛雨程眼神一冷,接着又道:“这次便宜了她们,不过我总要出这口气的。”
许黛君想了想,这口气么~是一定要出的。竟害我穿越了,哼~
宛雨程见许黛君并没有异议,歉然又道:“你是为了帮我才被那小蹄子暗算的。虽说这次我姐夫和他两个姐姐都来赔了礼,但是支凤瑶那始作俑者居然躲在背后不出面,终究这次委屈了你。”
胡尚书的两个姐姐闻讯,倒是第一时间赶到尚书府,柔声安抚又急又气的宛雨程。不过宛雨程年纪虽小,却也看得出她们并无真诚。
接着胡尚书也来瞧过,耐心宽慰了两个女孩子,让府里的婆子好汤好药地服侍,倒也不算失礼。
前两日,胡秀安到许黛君住的东厢房走了个过场,不冷不热地认了个错,便面无表情地掉头而去。但是支凤瑶自始至终拒不出面。
宛雨程这口气能全部顺过来?
许黛君斜睨了宛雨程一眼,几日观察下来,这位小妹妹倒是个实心人。要报仇有什么难的?想闹的话,后面还怕没有机会?
不过,眼下这些并不急。
“咱们两个小姑娘家家地,想找回场子就不可能在这胡府里。”许黛君说的云淡风清,嘴角掀起一丝讥讽,“罢了,你大姐和姐夫待我们不错,咱们便不去跟她一般计较了吧,何苦让你姐姐不痛快。”
宛雨程听出这话说的心酸,不由得烦恼道:“我早跟娘说过,在大姐婆家必然诸多约束,哪像在自己家里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许黛君顿住脚步,宛雨程此言正戳中她此刻内心所想,因此看向她时不由得眸中潋滟。
宛雨程见状,哑然笑道:“小君君,你这样看着我不大好吧!我又不是俊美的郎君。”
消遣我?
许黛君撇了撇嘴:“就你这小模样儿,若扮作哪家的小郎君也太秀气干净了。”
宛雨程摸了把自己莲面桃腮的小脸蛋:“我很是羞赧柔弱么?”
你不就是那样的么?许黛君又扫了她一眼。
宛雨程是典型的江南大家闺秀。站在那儿,从头到脚一身装扮绝对无可挑剔,娇娇弱弱的模样,通身的气派却隐隐地透着一股清冷的矜贵。
不愧是皇商大家出来的嫡女。
只不过,“我见犹怜!不过也真难为伯母了,她要你装成这样,小时候没少费力吧!”许黛君嘴角噙着笑道。
身后宛雨程的两个丫鬟问巧和听语闻言,只差点没绷住。
“摔了一跤,倒把你性子摔直了。”宛雨程拿桃花眼瞪了下许黛君。好歹说个“教”字可以吗?倒是给人留点颜面不是。
杏儿和影儿倒是松了口气,相顾一笑。
许黛君意识到被宛雨程带偏了,忙转回正题,假意娇嗔道:“就不许我耍耍性子?忍痛了半个月还不都为了你?”
宛雨程果然不好意思道:“待在我姐夫府上,你定然也觉得不方便。其实我早就不自在了。若不是想着帮你从我大姐那里打听打听胤王世子的消息……”宛雨程说着,小心觑了许黛君一眼,“咱们也不是非赖在这儿不可的。”
许黛君微微一笑,狡黠地问道:“你果真另有去处?”
“那自然有。”宛雨程忙轻启朱唇,唠嗑清点,她的骄傲可是有底气的,“若是去京城的大宅,的确有些劳师动众,但是京畿的几处庄子又远了些。咱们家在京里倒是还有一处院落,既精巧又别致。是我祖母年轻时购置的,原先打算偶尔上京小住,不过好像一次都未住过。如今你我既心意相通,不如就……”
言下之意竟是迫不及待要走人了。
许黛君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
于是忍俊道:“我没有地方可去,不跟你走跟谁走?”
宛雨程粲然一笑:“胤亲王世子的事情,眼下倒是有个机会。”
许黛君无奈,这个槽点得花些时间来化解。当下只哦了一声。
“我刚才从大姐那儿来,”宛雨程终于想起正事,“大姐说明儿要带咱们俩出门。”
许黛君“唔”了一声。
“这两日京里牡丹开得好,长公主给京城勋贵的夫人们都下了赏花的帖子,我大姐也收到了。”宛雨程喜欢凑热闹的心态,自然欢喜,“听说长公主府的牡丹花是整个京城最全最美的了,咱们正好开开眼。”
这是要提前相亲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