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瘾不过瘾,你怎么也学着那些俗人模样。”
此时二人纵马狂奔,顷刻间已是到了城门口,早有兵士候在一旁,将城门控制了起来,似乎正等着那人进去,却没想,那人突然勒紧缰绳,宝马通灵,已是调转了马身,楚天豪见状,赶紧控制着胯下骏马也停了下来。
“殿下,一开始不知是您,那可以说不知者不怪,可我已经知道了,若是还这样,怕是会让人说闲话,惹来非议。”
见楚天豪恭敬的抱拳说着,那人重重哼了一声,似乎不想理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又开口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你可知君无戏言,你现在输了,说吧,要我怎么罚你。”
楚天豪无奈的摇了摇头,却还是端坐马上,一边又继续说着。
“殿下,卑职这就去凌风阁备上一桌酒席,请诸位大人饮酒。”
“不行不行,那是第一场比试,何况是我输了,该当我请,可你骑马却是输给我了,那又怎么算?”
见少年挥手比划了两下,似乎已经有些恼了的模样。
“殿下,这第二场只说我胜了,您许我一场大机缘,可没说我输了得如何啊。”
“哦,大机缘你都不要?”
“非是不要,而是不敢。”
少年闻言,似乎已经没了耐性再说,见着后边众人此时也赶了过来,拨转马头在前,已经当先进了城。
“这是,去哪?”
随后赶来的方淳见少年独自一人在前,也没理会众人,不知是何情况,问了楚天豪一句,却没想,被少年听见了,朗声喊了一声。
“凌风阁,饮酒。”
楚天豪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二人这才赶紧跟了上去,待得众人走远,城门口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有好事的兵士询问着自己的长官,却被那看守城门的偏将瞪了一眼。
“那也是你等问得的。”
偏将嘴上说着,却还是做了一个抱手朝天的动作,众兵士恍然,纷纷噤若寒蝉。
到了临风阁,掌柜的也算识人知事,见那少年来了,理也没理自己,身后跟着的众人又均是寻常打扮,也不多问,恭敬的头前领路,几人竟是直接去了最里边临湖的小楼,那处真正的临风阁。
小楼傍水,湖光山色上下辉映,微风徐来,伴着阵阵花香,幽静而惬意,不亏京城名景之一。
临风阁共分三层,众侍卫自然在外边守着,楚天豪也算难得沾了少年的光,而那罗良,早已见机的告辞而去,最后也就方淳和楚天豪陪着那少年,在此饮酒罢了。
“楚天豪,你可知罪。”
两人刚刚跨上三层小楼,那人正在凭栏远望,却突的厉喝了一声,楚天豪闻言赶紧躬身单膝跪在了地上。
“卑职罪该万死,请殿下责罚。”
那人闻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打量了楚天豪一眼,这才说道。
“哦,何罪之有,你倒是说说看。”
“启禀殿下,卑职自幼习武,随军出征,却恨战事未平,只身回了京城,昔日同僚均在前方鏖战,卑职却在此虚度光阴,此不义之罪。”
见少年点了点头,一脸肃容的模样,楚天豪狠了狠心又接着说道。
“卑职蒙圣上隆恩,与卑职新军一只,信任有加,却恨卑职无能,新军战力低微,不能为圣上分忧,此不忠之罪,边疆百姓困苦,年年受战乱之祸,卑职无能,不能保一方平安,此不仁之罪,家父养我多年,如今年迈在家,却恨我一事无成,无颜回家面见,不能随侍身旁,此不孝之罪,卑职所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请殿下责罚。”
方淳在侧早已吓傻了眼,瞧着二人没注意,已经偷偷的溜下了楼,却见那少年重重的一握拳,朗声说道。
“好,说的好,好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来人,拿酒来,我要与此罪大恶极之人痛饮,当浮一大白。”
一旁早有人候着,少年激动的将楚天豪扶了起来,取过酒盅,扬脖一饮而尽,再重重的摔在地上,楚天豪见状,也觉着酣畅,一口将酒灌下,只觉得如火在胸中灼烧,好生快意。
“楚天豪,我且问你,可愿追随本王左右,来日马踏东辽,西纵突厥,将这大好山河尽归我大汉脚下,让那些蛮族之人风闻我大汉天威,莫不叩拜臣服。”
楚天豪一听,赶紧抱拳双膝跪地,朗声说道。
“承蒙殿下看重,卑职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少年闻声大笑,再次将楚天豪搀扶而起,又命人取了酒来,二人一番对饮,直至酒过三巡,二人都已是满面酡红,头晕脑热,毕竟都是两少年,又有多少酒量,旁人也不敢打扰,二人竟不知何时早已醉卧楼中。
待得第二日楚天豪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一旁许倩正趴卧在床沿,想来已是照顾自己一夜,小心的将其抱到床上,楚天豪这才出了屋,换人送上了醒酒汤,楚天豪喝了一些,又险些吐出来,只得勉强喝了一点。
昨日那少年正是当今圣上的第四子,目前继承大统呼声最高的四皇子,刘煜,楚天豪急智,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大得皇子欢心,却也为楚天豪博来一次机缘,虽然此时想来,当时自己稍稍说错话,很可能就不是大机缘而是大祸,可若是再来一次,楚天豪依然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富贵险中求,要想出人头地,不冒险怎么行。
不过楚天豪这样一来,却是不单单代表了他个人,更是把偌大一个楚家都给带上了。
这几日楚天豪混迹京中,早已看的明白,众人愿意给自己一些薄面,并非他楚天豪在墨雅城立下大功那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是楚家的少爷,可家里既然一直不给自己通气,且从罗良的话中,楚天豪也觉着,家里似乎希望自己拿主意。
作为一个发展了数百上千年,如今虽早已退出朝中,偏居一隅之地的庞大世家,楚天豪不相信,若是自己真的任意胡来,家中还是会如此听之任之,其中必然有他们自己的道理,既然如此,或许,自己偶然遇上四皇子,也不是真的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偶然。
四皇子传闻从小聪颖,能文能武,且性格豪放,颇有当年汉武帝遗风,其母更是贵为皇后之尊,从小受尽恩宠,却又不是恃宠而骄,不知民家疾苦之人,这等人物,若是能顺利登上皇位,想来也是黎民之福,国之幸事,楚天豪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少爷,少爷,刚刚兵部派了人来,要您回兵部述职,看上去,似乎是有什么差事与您,少爷,您赶紧收拾收拾,门外已经备好了车马,我们赶紧动身吧,晚了怕那些大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忠叔一路咋咋呼呼的跑来,楚天豪闻言点了点头,收起思绪,唤来仆人帮着更衣,一边琢磨着是否与昨日四皇子有关,一边已经出了门上了轿,往兵部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