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一边磨墨,一边看着旁边练着书法的明月陇白,男人一如往常地一身紫衣,如烟似水般地包裹着他的身躯,如玉般的手拿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似乎在他淡然地做一件事时,那邪魅的气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换成一股凌寒华贵的气息从骨子里透出来。
“墨洒了。”男人眼睛依然看着纸张上的字,毛笔挥洒着,看都没看她一眼。
阿染一惊,看向自己杰作,不知何时,那些墨洒出了墨砚,一路流淌,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墨花。
阿染大惊失色,连忙掏出手帕去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月陇白停下笔,看着她惊慌失措地擦着,还越擦越乱,墨都染到他的纸上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女人着急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眉头一皱,刚想开口让她别弄了,突然,神色一凝,黑眸冷冷地看向门口。
“我的魔神君上,你可算醒了!”
沐夜笑着走进殿里,却见一女子站在明月拢白桌旁,他猛地愣了愣。
阿染听见声音,抬头看向门口,来人一身墨色,一头墨发随意飘洒,整个人带着一种妖孽的气质,走到哪里都会吸引着人的眼睛,无法移开。
沐夜定定地看着殿里那一身白衣的阿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猛地转眼看向明月陇白,却发现他眉头轻皱着看着他。
“阿染,你先回去。”
阿染看了看两人,朝着明月陇白点了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沐夜看着阿染离去,眼中晦暗不明。
阿染?
“妖王,你最好给本君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进来的。”
沐夜一惊,震惊地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一片平淡,透着无尽的寒。
他似乎有多久没有见过明月陇白这的样子了,那么高高在上,看任何人都仿佛是在看一群蚂蚁,而那,正是属于神袛的高贵……
他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不然,以明月陇白的性子,不是应该早就冲上去跟那人拼一生死吗?
沐夜收起脸上的神色,恭敬地俯身,“不知君上是否还记得,自己为何会沉睡?”
明月陇白轻笑,眼中带着轻蔑,“天帝那家伙,倒是还真敢挑月圆之日来开宴,怕是他早就想着这一出了。”
明月陇白的一番话,听得沐夜一脸煞白,他身子止不住地微颤,“那君上,”他睁着惊惧的眼眸看向那一身紫衣,“你可还记得,紫仙这个人?”
明月陇白眉头一皱,随即又松开,“紫仙?那个天帝认的义女?那天倒是似乎看到了身影,却是还没看到样子,天帝就忍不住动手了。”
说到这,沐夜心中的猜想基本上是定了,他的心似乎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震惊得发疼。
他咽了口口水,“那,月紫呢?”
……
明月陇白顿了顿,“月紫?谁?”
沐夜看着明月陇白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眸,忍不住倒退一步,衣袖下的双手抖得厉害,看着明月陇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听见了一个极大的笑话,自己却又不得不相信。
明月陇白看着沐夜的神色,危险地眯起了眸子,“沐夜,她是谁?”
沐夜一愣,微抿唇,一开声,嗓子却干涩得可怕,“没,我身边一个朋友,说跟君上认识,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
最终,他还是选择的隐瞒,不为其他,就为他曾与他为兄弟,就为他见过他的颓废,而他,不想再让他再来一次,毕竟,那人已死……
明月陇白不说话,恍若夜空的眼眸看着沐夜,仿佛已经洞悉他的伎俩,却不追问。
沐夜轻咳,眼却是躲开明月陇白的目光,“君上既然已经醒来,为何不回魔界,而是要在魔界下方创一虚界?”
魔界的虚界,不是魔界,却是按照魔界的一切变成,也只有神,才有如此能力,另创一片天地,若非有特定的物品,否则别说进不去了,连见都见不到。
而他,基本几个月那样子,他就会来魔界看一下,今天途经魔界,便想着来看看,却不想看见一名黑衣男子从地下冒出,那装束他一眼便认出,那是明月陇白的人!
明月陇白收回目光,斜靠在座上,“天帝那老家伙似乎怀疑我醒了,时不时地派人来打探,而本君,需要时间恢复神力。”
沐夜一愣,“君上的神力?”
明月陇白猛地脸色一寒,发出的声音透着万分凌厉,“妖王,回答本君的问题!”
沐夜脸色一白,连忙跪下,他从未想过,他们会再次为君臣。
他声音中带着无人能懂的苦涩,“我经过魔界,无意看到一人从虚界出来,于是我便让他带我进来,看看你……”他顿了顿,“看看君上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