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
你妹!那不是屁话么?她要能想起来,还问他个毛线!
南辰挠着头真的开始冥思苦想。
高中时有什么事能用的上惊天动地这四个字?
不爽英语老师那副自以为了不起的嘚瑟样儿,考试只填了姓名学号。
第二天早读时,被班主任罚去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背单词?
寒冬腊月,冻得不轻,还感冒了呢!
班上的男生因为篮球比赛受到不公平待遇,决定和隔壁班群殴。
为显示自己也是六班的一份子,拆了椅子上的撑子给人当武器,后被老班撤了学习委员的职务?
还是……
那次因为受挫……
打了鸡血似得,逮着某个倒霉的路人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巧不巧就咬在了……嘴巴上?!
记得顾北渊好像就特别喜欢咬她下嘴唇的右侧啊!!!
同一位置?
这么想着,那个倒霉路人的脸便和顾北渊的,慢慢地重叠了起来。
血液极速在体内倒流,憋得她心脏怦怦地,似乎随时要炸开。
卧了个大槽!不会这么巧吧?!
感觉到背上的人逐渐变得僵硬,左肩猛地被某只爪子收紧,顾北渊扭过头。
南辰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憋红了脸,正半张着嘴,瞪着牛眼看着他。
嗯,看来,是记起什么了!
勾勾唇戏谑道:“怎么样?够不够惊天地泣鬼神?这种事三十二年来,也就你敢对我这么干!你说该不该对我负责,嗯?”
南辰觉得无地自容。
窘迫至极的结果就是不假思索地张开血盆大嘴,对准顾北渊的右肩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
女人狠起来有多狠?
辛勤劳作了一晚,第二天早晨醒来,为了弥补顾太太前一日没有用成按摩浴缸的遗憾,顾北渊亲力亲为抱着她去泡了个鸳鸯浴。
水浇湿肩膀,火辣辣得疼。
至此,顾北渊才彻底长了记性,绝不能真的把顾太太惹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南辰那丫头,向来属狗!
*
松开发酸的牙齿,南辰把整张脸埋进顾北渊的后背,囧得连脚趾都红了。
许久恶狠狠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做错了事,被拆穿后,还能如此嚣张跋扈的,这世上大抵就只有南辰了。
顾北渊疼得嘶嘶吸着凉气,半晌儿才微拧了浓眉道:“我有人证,江河可是目击了整个过程。我就见过你一次,更何况你咬完就跑,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当然认不出你。但江河不可能连你这个半路出家,却一天到晚折腾得他咬牙切齿的妹妹都认不出吧?”
江河目击了整个过程……
那货也在?
南辰终于歇菜了。
“还……有没有人知道?”
“放心,我要求他保密,毕竟当时对我来说,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南辰默默泪目。
这被她硬咬出来的缘分啊!
见他不说话了,南辰拿脚在他腿上踢了踢,“那后来呢?”
顾北渊继续慢慢地走,“你知道你跟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吧?”
同一所大学?
是啊,她和江河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跟顾北渊自然也是。
南辰点头。
“我们公司每年都会在学校录用一批毕业生,那时你读大一,我爸让我亲自去开校招聘会。路过图书馆恰好碰见有人当众向你表白。那时候的你和高中判若两人,留起了长发,还穿着长裙。
听说那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你抱着一摞书静静地站在那儿,那个男生把话说完,你和没事儿人一样直接进了图书馆。
满不在乎,不屑一顾的态度。别人说你仗着那几分姿色,自视甚高孤傲得不行。
他们不知道你,我却从江河那里了解得很透彻。
那一刻你的漫不经心,让我觉得心疼。”
当时的画面,那个空洞的眼神在以后的很多年里,顾北渊都无法忘记,每想起一次,对这个倔丫头的保护欲望就会多一分。
却又不敢轻易地靠近,只能默默地守着她。
毕竟那时的南辰遇到感情问题,就会变得和刺猬一样,反射性地把自己裹起来与世隔绝,却扎得别人一身伤。
你有多倾心于她,她就有多厌恶于你。
这样的南辰即使是顾北渊,也无从下手。
很长一段时间,江河总笑他是嫌生活太安逸,找虐!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南辰那种神经分裂的人不适合他,劝他另寻良缘。
顾北渊不这么觉得,他说江河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南辰。
说老天安排他成为了一个成功的人,就是为了某天用来保护南辰的。
江河竟被这种让他无言以对的情怀打动了,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继妹,后来竟真的不讨厌了。
南辰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竖起两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揪顾北渊的头发,“怪不得后来每次欺负江河的时候,他都不再跟我对着干了,感情是因为你啊!”
顾北渊闭了闭眼,忍不住一口老血鲠在喉,这什么脑回路?“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抓住了这一句重点?”
是谁说暗恋就像一场赌博。
七年,赌资巨大,结果却不受控制。
还好!
南辰挠了挠脸,“江河说的没错,我果然很好命啊!”被人珍视的感觉简直他妈的好的不能太好了,都膨胀得要飞起来了!
之后又有些怅然地晃了晃腿,“早知道有朝一日会被你这么个妖孽收了,当年就不要那么偏激了!说不准现在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也不对,追我的人那么多,也许就跟别人跑了……”
南辰还在兀自感叹个不停,顾北渊却美滋滋地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
不得不说两人的关系在这几个小时里的进展,比他这七八年的奋战加起来还有效!
再没理由瞻前顾后了,简直他妈的棒极了!
“还是养个女儿吧。”
“……哦,啊?”
“我说我比较想要个女儿,就像你这样的。”
南辰:“……”
迎面吹过来的风,突然有些热。
“为,为什么扯到,这上面了?”会不会太具有跳跃性了?
顾北渊好不得意地提醒,“刚刚是谁大言不惭地说不那么偏激,儿子都能打酱油了?”
她说的?
好像……靠!说顺嘴了!
南辰哭丧个脸,粗鲁地低吼:“想跟你生猴子的女人多了去了,爱谁谁去!”
顾北渊沉沉一笑,“可我只爱跟你生!”然后略微沉吟,很认真地一字一句提议道:“不如,现在就回去生!”
说罢加快了脚步,似乎是转瞬的功夫,南辰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的地方。
*
顾北渊端着水和药从厨房出来时,就见南辰盘腿坐在沙发一角,大半张脸埋在抱枕里,只露出滴溜溜转个不停地眼睛。
那副如临大敌地模样直让人忍俊不禁。
啧,至于被吓成这样?
摇摇头走去坐下,递上水和药,然后双手撑着沙发慢慢地凑过去,盯着那张带着张皇的脸审视起来,目光热烈地很恶意。
半晌儿好笑地扯了扯唇,把抱枕从南辰怀里拿出来扔到一边,“我只是怕你吹久了风会再次发烧,才快点带你回来。你…想什么呢?”
南辰:“……”
顾北渊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快贴上她的。
南辰咬着牙,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定力,才没有后退。
只听他压低了声音,又轻又缓道:“还是你觉得我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准备贯彻执行?这样的话…唔,我保证在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全力配合!”
南辰:“……”
你妹!一天不逗她,是会不举么?
默默地转过头,迅速地把药丸塞进嘴里,抱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那愤懑地样子,仿佛喝的是他顾北渊的血液一般。
再逗下去,估计自己另一只肩膀也要遭殃,想想还是见好就收。
抽出玻璃杯置于茶几上,接着拉过南辰的手握紧,“好了,不逗你了。今天的事,我替我妈道歉,她如果知道我们的关系,绝对不会这么做。还有,再重申一次,那个凌芊芊,我真的不记得。”
南辰不屑地撇撇嘴,又开始胡说八道,“切,薄情,我看人家分明就是奔着你的承诺来的,你没看到人姑娘瞅你的眼神儿,啧啧!”
顾北渊扬眉一笑,“吃醋了?”
“屁!”南辰翻翻白眼,“她算个毛线!你人都被我吃干抹净连渣渣都不剩了,我至于作践自己吃那个醋?”
顾北渊点头赞同,“聪明。”
“至于阿姨…确实很尴尬,但生气又觉得没必要,你也说了她不知道嘛,更何况她之前还好心帮我解了围呢!嗯…我想她应该更尴尬吧!”南辰抽出手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我正在试图重装系统,明天见面,重新认识。怎么样?我这个儿媳妇是不是很贴心?”
顾北渊轻柔地掐了掐南辰的脸颊,点点头,“所以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出去,就算要跑,也要带上手机,遇到问题还能找我求救!像今天这样?我都替你脸红!”
还提!
南辰一阵磨牙嚯嚯,怪叫一声将人扑倒在沙发上。
“干嘛?”
“惹大爷不高兴!就地正法!”
顾北渊挑了挑眉,思考了片刻,似乎在考虑这四个字的可行性,最后点了点头,眼底嘴角都是温和清浅的笑意,“好,任君享用,包君满意!”那低沉又缓慢的声音,充满了无限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