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原始而淳朴的民风莫过于,对待敌人尊重而勇猛,对待恩人感激而热情。提前回来的勇士把湖畔发生的事告诉了滇族族长,听闻救下了族人的少年就要到部落里做客。如过节一般,每家每户各自取出一些美食佳酿,并点燃了篝火等待客人的到来。
“作为滇族族长,代表整个滇族,欢迎从远方到来的客人!感谢您救下了滇族的孩子!还有我的兄弟!”滇族族长名叫罔,是阙的孪生兄弟。
“族长大人好!”滇族族长率族人向阿爻行礼,阿爻哪里好意思接受,连忙鞠躬还礼。阿依的母亲感激阿爻救了她的家人,用炭灰在阿爻额头画了一个符号,这是永远朋友的意思。为了表达全族的友善和感激,族中德高望重的女性接连在阿爻的脸上画下符号,不一会阿爻的脸便被神秘而好看的符号给占满了。
“好了!好了!已经画过了!画不下了!”阿爻还从未被异性众星拱月般簇拥过,隐藏在心底的腼腆让阿爻羞红了脸。阿依没想到阿爻也会脸红害羞,在一旁偷笑。阿爻知道阿依在笑自己,更是感觉尴尬。就在阿爻要逃跑时一个三岁的小女孩拿着炭灰跑到跟前。
“大哥哥,我也要画一个。”
“额,好吧!但不许再画在眼睛上了,有点疼。”阿爻蹲下身让小女孩能够得着自己的脸,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在阿爻脸颊上亲了一口,并道:“画好了!”小女孩害羞地逃开,阿爻却感受到一阵浓烈的幸福!
篝火宴会举行到了深夜,阿爻被邀请到阙的家里住下。因为阿爻已经是滇族的贵客,阿依只得贡献出闺房和母亲睡在一起。滇族人的热情让阿爻感受到欢迎和归属,如此的幸福开心让阿爻觉得自己是误入了梦境,阿爻觉得这是至今为止自己最快乐的一天!
但,也有人认为这是最令人郁闷或者说不爽的一天。宴会还没结束,阿黑哥就偷了一杯竹酒跑到部落外的山丘上。看着部落里明亮的篝火,听到族人热情的欢笑,阿黑哥不服道:“哼!一个汉人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嘎嘎嘎!你这么勇猛,却被那个汉人抢了风头!嘎嘎嘎!”
“谁!”阿黑哥拿起腰斧警惕地环顾四周,威声喊道:“什么人!快出来!”
赫蝰在湖水中游了很远才敢爬上岸,只剩下一臂一腿的他艰难地返回“主人”的巢穴。
枯崖,位于滇巫两族领地的交界处,也是滇巫势力的分界线。枯崖自古便被云南各族称为“死亡之谷”,因为陆地上最凶猛的野兽也不敢在枯崖周围出现,空中的鹰隼落入枯崖也没有见过能再飞出来的。即便是团结一致的滇族,有族人误入枯崖,族训也不允许前往寻找。
正值繁花三月,枯崖谷底却一点生气也没有,除了森白的石头便只有崖壁上悬挂的枯藤。一路跌撞,还摔了几个跟头,赫蝰终于来到了枯崖谷底,借着月光赫蝰又在谷中摸索了一段路才来到一个洞穴前。洞门前的野兽白骨已经堆积如山,而洞口也被半壁白骨挡住!
挡住洞口的白骨不是猛兽的骨头,而是人骨!有被咬碎一端方便吸食骨髓的肱骨,有被截成两段的股骨,还有按照大小排列有序的头骨!
“回来了!今天带来了多少食物?”洞穴中传出一个似婴儿啼哭的声音。
“狍鸮大人!这次有三个孩子和三个滇族勇士!”
“什么!哈哈!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两年我就可以重回巅峰了!还不快把祭品带上来!”人面羊身背生羽翼,虎齿人爪的异类妖兽出现在赫蝰面前。即使赫蝰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妖兽邪恶贪婪的模样,但心底的恐惧却仍然无法扼制。
“狍鸮大人!我本来已经得手!却被一个忽然出现的汉人小子给搅黄了!求狍鸮大人恕罪!”
“你居然敢耍我!”狍鸮极速奔到赫蝰跟前,长在腋下的魔眼死死盯住赫蝰。
“狍鸮大人饶命!狍鸮大人饶命!为了给大人抢夺食物,我也被他打成重伤!”
“什么人竟然可以把你打伤!我用这洞中白骨为你重塑身体!即使刀斧也难伤你!你莫不是因我吃了你的肉而心生不满!故意寻找借口!我现在就把你的内脏和脑子也都吃了!”狍鸮的人脸上却长着一张血盆大口,狍鸮刚张开大嘴赫蝰就已经吓得瘫软在地。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狍鸮现在就这么一个奴隶,即使自己已经很饿了,却也不想轻易吃掉。赫蝰已经被狍鸮给吓傻了,竟不知道回答狍鸮。狍鸮一把将赫蝰摔在地上,骂道:“真是个废物!”
“我再帮你修复好身体!你给我把那个人引到枯崖来!再办砸了,我就让你彻底从人间消失!”赫蝰已经被狍鸮摔的昏死过去,哪里还听的见狍鸮说的什么。狍鸮忍不住又骂道:“人类果然都是废物!”
“嘎嘎嘎!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赫蝰再次裹着黑袍出现在阿黑哥面前,阿黑哥虽是惊了一下却仍勇猛道:“哼!之前你走运没被我砍死!现在又来找死!”
“嘎嘎嘎!真是无知!”赫蝰向阿黑哥煽动黑袍,藏在黑袍中的一排骨刺险些将阿黑哥切开!“你爷爷我这次是来找那个汉人小子的!没空跟你浪费时间!”说罢,赫蝰竟展开黑袍从山丘上滑翔向滇族部落。此时宴会已经结束,滇族人已经各自回家休息,若是被赫蝰偷袭,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可恶!”虽不服阿爻,但阿黑哥对族人感情深厚。阿黑哥不顾危险地从山丘上跑下来,边跑还边大喊,“敌袭!敌袭!有敌袭!”云南四族一直处于敌对状态,所以部族的箭塔里会有人值守。听到阿黑哥喊叫的滇族守卫正要吹响号角,却被飞在空中的赫蝰从箭塔上拽了下来。守卫当场摔死,声音惊醒了滇族。
“那是什么?”滇族人看到空中煽动黑袍飞舞的人都是十分惊讶,族长罔喊道:“不要发呆!用火箭把它射下来!”
滇族勇士反应过来连忙点燃浸泡过动物油脂的木箭射向赫蝰,但可惜,火箭明明射中了赫蝰却又坠落。直到火箭上的火苗把赫蝰的黑袍烧尽,所有人才看明白!除了脸上半肉半骨外,赫蝰整个身体都是一张骷髅白骨,只有胸腔中还有一颗心脏在跳动。经过狍鸮的改造强化,用人骨给赫蝰加了一副骷髅骨翼,这才使赫蝰有了滑翔和低空飞行的能力!
“嘎嘎嘎!你们这些该死的滇族人!”赫蝰始终记恨滇族人,忍不住从头顶掠过击杀了几名滇族勇士。“嘎嘎嘎!就拿你当诱饵!”赫蝰俯冲而下,目标却是还在揉眼的阿旺。阿旺和父亲阙睡在一起,阙被惊醒连忙帮助守卫部落,没有人照看的阿旺竟自己走出了房屋。
“阙!想让你儿子平安无事,就让打伤我的小子来枯崖!天亮之前见不到他,我就亲自把你儿子的尸骨送回来!嘎嘎嘎!”赫蝰狞笑着带阿旺飞离滇族部落。
“召集全族勇士!前往枯崖!”族长罔竟违背了族训,阙阻止道:“罔,枯崖是死亡之地,不能因为我而让全族陷入危险!我自己去!”
“阿旺是我侄子!你是我兄弟!你们都是滇族一员,无论是族长还是兄弟!我都不能不管!”
“谁都不许去枯崖!”部族之中虽是族长主事,精神领袖却还是祭祀。何况现任大祭司又是罔和阙的父亲,失去孙子年迈的大祭司比谁都痛苦,可为了全族,他必须制止族他们鲁莽的行为!
“接连十几个失踪!我们都无从查起!如今亲眼看着一个孩子被怪物抓走!我们还要无动于衷!滇族的荣耀难道都跟随古滇埋葬了吗!”罔愤怒吼道。罔的脾气自幼暴躁,大祭司一直认为阙才是最好的族长人选,但罔十分勇猛善战,又热情大方深的滇族人心。阙谦让兄弟,又无意族长之位,大祭司这才同意了让罔做族长。数年来罔作为族长确实有了不少改变,但这改变始终不够彻底。
“滇族的荣耀已经传承给了你!但你仍未学会运用!”祭司的权威在族中是无人可以撼动的,尤其是大祭司。罔的父亲不怒自威,道:“罔不顾全族安危,暂以禁闭!族长之职暂由阙代理!”
“大祭司!我!”阙还要去救儿子,怎么可能安心代理族长!而大祭司就是为了阻止两个儿子干傻事才把他们一个关起来,一个赋予重任。
“阿爸!你们别担心!我们会把阿旺带回来的!”阿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手提腰刀跑出了部落,刚跑回部落的阿黑哥也跟着阿依跑了出去。
“那个小子呢?”阿黑哥问道。
“阿爻哥已经去追那个怪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