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我会让这世间瞧不起我的人后悔!
周心悦的脑海突然浮现这句话,她看看吴三剑,发现这句话再次浮现脑海。由此可见,这句话跟他有关。
韩信!
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
周心悦突然想起了那个记录在史书上的绝世名将。这位名震天下,帮着刘邦统一天下,最后封王的名将,在成名之前,也曾被人小觑,践踏。可谁知,他最后能站在那样的高度!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吴三剑,今日就算你赖在这里不走,我家宗主也不会出来应战的!”那小厮见吴三剑并不搭理自己,不忿道。
吴三剑依旧不理睬他,小厮觉得留了面子,拿着兵器,上前就想收拾他。
周心悦还以为小厮死定了,不料吴三剑不过一脚,将他远远踹到马家大门前。吴三剑连眼睛都没睁开,只说了一句,你还不配我出剑!
看着那小厮倒地吐血,却没有性命之忧。周心悦在心里感叹一句,佩服!
“吴公子,您都来了这么多次了,这又是何苦呢?”管家财爷终于赶来,苦口婆心劝道。
“吴三剑恳请神剑宗主指教!”吴三剑见到来人,恭敬行礼。
见到吴三剑这般不识好歹,财爷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了!娘的,怎么破事一桩连一桩!老子这好不容易喘息一下,这又来了个吴三剑。
要说平常,财爷还能耐性劝道一下,可最近府里被马长行的事情弄得乌烟瘴气,马老爷一不开心,就对财爷施压。这不,刚才还逼着他赶紧把大少爷找回来呢!
他上哪找去,又不是他把人拐带走的!哎,奴才难做啊!
“财叔,跟他废什么话,今日我马长河便好好赐教一下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长河,提着剑就上,财叔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冲出去,拦都拦不住。
要说马家三兄弟,老大马长行,老二马长海,老三马长河。三兄弟一起学武,学的都是神剑剑法。只有马长行得到马明德的真传,其他两个,老二最爱钱财,心思不在学武上,老三倒是好学,可惜脑子不好使,总是缺点东西。
神剑三十六式,至今只学到一半!
以往吴三剑来挑战,要么是府里的几个弟子打发了,要么是马长行打发了,从来没轮到马长河出场。
今日好不容易轮到他出场,结果,不过百来个回合,他便败下阵来。当周心悦看着马长河以一种神奇的弧线,被扔到马家门前石狮上挂着时。尴尬地闭上了眼睛,输的好惨!
“还请神剑宗主指点一二!”吴三剑依然冷着脸,不见任何战胜的喜悦!
财叔指挥着下人把马长河弄了下来,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
“哟,这马家少爷这么不经打,莫不是这神剑宗不行了吧!”一人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马家老三,学的就是个半吊子,还比不上神剑宗的弟子呢!”另一人说道。
“那你说,神剑宗主咋不出来应战啊?”又一人说道。
“应个屁,就这小角色,神剑宗的弟子就能解决了,还用的上宗主出面!”这人一说完,神剑宗一位弟子带着十余个师弟跑了过来!
“吴三剑,看来今日不把你打趴下,你是不会走了?!”那领头的,正是马明德的大弟子,马常山!
没错,马家剑法不传外人,收的弟子,也是马家的族人!
随着马常山一阵大吼,马家的十几名弟子将吴三剑团团围住。吴三剑虽然还是一副冷漠脸,可眼里早有了备战的紧张。
神剑宗最有名的,不仅是神剑宗三十六式剑法,还有它的独门剑阵。此阵最多三十余人,最少五人,依据对手的强大不断变幻。
可增加人手,可减少人手。进可攻,退可守。但凡被这剑阵围攻的人,基本还没有几个能逃离的。
周心悦看到这个剑阵,不自觉张大了嘴,这阵仗,到底该算是一个人单挑一群人呢?还是一群人单挑一个人?
还没等她想明白,双方已经缠斗在一起。
依照阿言的记忆,吴三剑这回是死定了。之前虽然挑战几回,马家还从未出动过这般剑阵,如今,颇有几分赶尽杀绝的意思。
只见神剑宗的弟子,你来我往,一个攻,一个守,配合默契。一时间竟然将吴三剑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围观之人叹息,神剑宗这回是真怒了。
可就在众人以为吴三剑必败无疑的时候,马常山居然被打了出去。作为阵眼的马常山一退,这阵便乱了。
很快,吴三剑破了阵,纵然身受剑伤,可依然笔挺而立。
周心悦由衷感叹一句,帅呆了!
“居然破了!”众人看看马常山,又看看吴三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亲眼见到神剑阵被破!
太震撼了!!
“吴三剑恳请神剑宗主指教!”说完,吴三剑不再继续呆在原地,反而大步向神剑宗门内走去。
此时,谁也不敢再小觑这个少年。全在他的气势下,自觉让开了道路。他就这么一步一台阶地往上走。
就在他即将踏入神剑宗大门时,台阶下一道声音传来。
“一年不见,吴兄武艺又精进了!”
周心悦跟众人一样,看向声音来源。只见被开道的人群里,走来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郎。剑眉星目,白齿红唇,高挺的鼻梁,更添一份阳刚。
这是
马长行?!!!
这便是阿言心心念念的马长行吗?周心悦不得不感慨,传闻还是可靠的,不愧是玉面神君,一般人还真不敢用这玉面二字。
吴三剑看到来人,顿住脚步。“马公子,吴三剑又来讨教了!”
“大公子,你可回来了!”管家财叔此时顾不得仪态,慌忙跑去迎接,简直就像看到亲人的走失儿童。
“财叔!”马长行对着财叔行了个晚辈礼,便看向吴三剑。
“大公子小心,他”财叔还想警告一番,马长行却阻止了他。
“吴兄既然来讨教,在下便厚颜指教一番!”说完,袖手而立,静待吴三剑。
“好!!”吴三剑也不废话,使了轻功,一跃而下,提剑攻向马长行。
马长行拔剑而出,立时便与吴三剑缠斗在一起。两人谁也不轻松,招招拼尽全力。这来来回回的剑招,让周心悦看的眼花缭乱。两人打来打去,一会人打上来,一会儿打下去。周遭的人早就远远逃开,深怕殃及自己。
周心悦直到腿站酸了,揉揉酸痛的小腿,才听到哐当一声,吴三剑的剑,被打在了地上。而吴三剑则单膝跪地,背对着马长行。
也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好!”
众人跟着高喊鼓掌,欢呼马长行的胜利。财叔更是激动的掉眼泪了!
“多谢公子指教!吴三剑来年再来请教!”说罢,吴三剑捡起地上的剑,不管旁人或唏嘘或嘲讽的眼光,拖着受伤的身体,慢慢离去。
纵然众人都围着马长行道贺,周心悦却看向吴三剑孤独离去的背影,冒出四个字“虽败犹荣!”
能以一人之力对仗神剑宗十几人,虽然最后败给马长行。但他光荣的完成了单挑一群人的使命,这还不算厉害吗?
马长行在众人崇拜的眼光中离去,进入马家大门,周心悦看完热闹,却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该跟上去?!
“父亲,儿子回来了!”来到马明德的卧室,马长行立马跪地请安。
难怪门口那么热闹,马明德却连脸都不露,原来是病了。只见马明德脸色灰白地靠在床上,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风度翩翩。
“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我头不够疼是吧!”马明德丢掉头上的毛巾,一脸不开心地瞪着马长行。
“老爷”财叔不忍,少爷刚刚比试一场,身上还有伤呢!
“你别说话”马明德打断财叔“我问你,你还回来干什么?啊,你怎么不追着女人跑算了,不是,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儿子不孝,让父亲操心了!”马长行跪地忏悔。
马明德看他这个样子,到底是自己最骄傲的儿子,哪里舍得他这么委屈。“阿行,不是爹说你,男人追求女人,无可厚非,男未婚女未嫁,你爹我也年轻过,这不算什么!可是你怎么能那样气你的母亲?”
那日司徒玉儿走了以后,马长行对着母亲就是一顿顶撞。说什么这辈子就只娶司徒玉儿,不然就孤寡终老。这一闹,直接把马夫人气晕了。
马夫人郁郁寡欢好长时间,前几日才看看好转。
可马夫人不开心,家里的事情都不管了。这段日子,府里的大小事务把马明德弄的焦头烂额。他是个不通庶务的,从小被教育男主外,女主内,典型的大家家长。
一时间让他整理这些事情,琐碎繁杂,弄的他头疼不已。
本来还想让几个小妾处理,可是几个小妾除了花钱打扮,什么都不会干。简直就是吃干饭的!
两个女儿就更没指望了,成天想着嫁人!嫁个屁,名门公子看见她们就跑了。两个儿子呢?老二成天在外边挣钱,老三日日想着练武,都说君子不通庶务,完全不肯管事。
于是,马老爷经历了很长的一段黑暗岁月。
好不容易马夫人情况好转,重新掌控内务了,马老爷大气一喘,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人反倒病了。
所以此时的马明德才像个怨妇一样吐槽。
“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去像母亲请罪!”
“回来!”
马明德叫住他,打量他几眼。“那个司徒玉儿,你怎么处理?”
马长行心里忐忑,还是壮着胆子道“儿子儿子已经与她私定终身”
马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冤孽!这事你先不要跟你母亲提,等过几日她身子好些,再好好跟你母亲商量!”
“可可是!”
“可是什么?”马明德不耐烦问道。
“可是儿子已经答应司徒家,三日内就去提亲!”马长行吐出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什么!!”马明德立马坐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什么,又不信道“落霞谷离此地至少五日路程,你怎么可能三日内去提亲?!”
“落霞谷确实离这里比较远,可是可是司徒家的人,此刻就在城里!”
我可能生了个假儿子!这是马明德此时的心声。
马长行从马明德那里出来,就直奔母亲马夫人的院子。在母亲面前委曲求全,跪地求饶,又花言巧语一番,终于把马夫人哄的笑开了脸。两人很有默契地不提司徒玉儿的事情,好像根本没这个人存在一般。
好不容易哄完马夫人,又陪她吃完一顿饭。马长行终有脱身离去,出了马夫人的院落。
“大公子!”
马长行听到一声呼喊,抬眼看去,左边回廊上,站着一个蓝衣女子,这是
“阿言!”
他开心地跑过去“阿言,你还活着,太好了!”
周心悦盯着他兴奋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去找过阿言?放下心里的疑惑,周心悦给马长行行礼!
马长行赶紧拦住她“你我二人,不必如此!快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没什么,阿言当日受了伤,在小村子里养好了伤,昨日才刚刚回府!”周心悦淡淡道,又抬眼问“玉儿姑娘呢?”
在周心悦心里,司徒玉儿肯定是被他给卖了!
马长行听到司徒玉儿的名字,神色一顿,半响才道“此事说来话长!”
那一日,阿言拖着司徒文跳下山崖后,司徒的手下都下去找他了。马长行本来也想去找阿言,可司徒玉儿却一直哭闹,害怕的很。
马长行无奈,只得先带着司徒玉儿回马家。然后让马家的人来帮忙寻找!
两人日夜赶路,好不容易回到马家。马长行带着司徒玉儿见过父母,并且表明心迹,说自己要迎娶司徒玉儿为妻。
司徒玉儿娇羞地低头,才没看到马氏夫妇古怪的神情。
马夫人道,此事不及,两人这些日子一定是累了,还是好好休息,明日再谈这件事。司徒玉儿单纯,乖乖听话。
到了夜里,马夫人出现在马长行的院落,跟他说,不能娶司徒玉儿。
马长行当然不肯,质问母亲为什么?马夫人道,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马长行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自己不会屈从这种歪理!
马夫人叹息,又说,自己已经为他定了一门亲事,是他的表妹陈眉,他不可以辜负陈眉,否则陈家被退婚,以后就无颜见人了。
马长行一贯君子风,听到这番话,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而他这一顿,把在门外偷听的司徒玉儿给顿出来了。
原来司徒玉儿睡不着,到了陌生地方,心里有点害怕,所以想来找马长行陪陪自己。不料,却听到这番对话。
“你既然已经有婚约,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司徒玉儿到底是人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小姐,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也不听马长行辩解,当场狂奔而去。
马长行想去追,马夫人却拦住他,不准他走。
马长行一着急,对着马夫人就是一顿怒吼“除了玉儿,我谁也不娶!”马夫人一听,怒极攻心,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女人这般违背自己。
简直扎心!
马夫人瞬间晕倒了!
马长行慌忙安置好马夫人,才追出去,可是司徒玉儿已经不知去向!
周心悦听到这里,心里感慨一句,真是狗血啊!不过还好,马长行不是把司徒玉儿卖了!这样一想,周心悦对阿言的眼光还是肯定一下。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马长行一路寻找,才在洛河城打探到司徒玉儿的踪迹,可是等自己找过去时,司徒玉儿已经被人绑架走了。
他在城内四处查访,好不容易找到洞桥所,却发现那里已经被人夷为平地。就在他后悔不已,痛心失去玉儿时,司徒文的人出现了。
通过司徒文的人,马长行终于见到了司徒玉儿,当然,还有司徒文。
起初,马长行以为司徒文是来对付自己的,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却不料司徒文开口要自己来提亲?!
在司徒玉儿肯定的眼神中,马长行确定司徒文没骗自己。
想来是自己的深情终于感动了他,马长行当场同意,欢快的回家来。
“大公子可对夫人说明情况了?”周心悦好奇道。
马长行摇摇头,“母亲身子刚好,现在不能刺激她!”
“那司徒家那边如何交代?”陈家不好惹,司徒家更不好惹,你招惹了人家的妹妹,就想跑路,你娘还想让人家当妾,咋想的那么美呢!
真当司徒家是吃素的啊!
“我我已经禀明父亲,先瞒着母亲,跟司徒家把亲事定下来再说!”马长行吞吞吐吐道。
周心悦笑笑,不予置评。看来不拘小节的武林世家,也逃不过婆媳魔咒啊!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