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景:蠡山监狱,日。
四面环水的一座湖心孤岛,树木蓊郁。
灼热、炫目的阳光,照在戒备森严而密不透风的高墙、铁门、哨所和上世纪七十年代遗留的一幢幢红砖低矮楼房。楼房的四周,每个制高点上的哨所,都肃立着一、二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哨兵,居高临下,在监视高墙铁门内,数以千计的劳改人员的一举一动(推出字幕:蠡山监狱,2001年,夏至)。
陆续来去、车水马龙的参观车队,宛若一股股水漫蠡山的洪流,在高墙铁门外,**迭起。出来先一批,又轮进去前一批,还排队等进着后来的一批又一批,公职人员。衣着短袖灰色制服、打着领带的男女狱警,就像名胜景区的导游忙活着,接任、领队和解说。
内景:蠡山监狱大会堂,日。
可容纳几百人的大会议室内,吊式电风扇像飞机群的螺旋桨飞舞、轰鸣。
穿着囚服、明显衰老而老实巴交的章箭,依序排站在忏悔的演讲台上,五人“演讲团”中,第三个亮相,声泪俱下,作反面教材的报告。喉干舌苦的他,望着台下不少听众畅饮的瓶装矿泉水,还有自由谈笑的女同志,望“美”止渴而直咽口水。
台下,黑压压一大片,鸦雀无声,挥汗如雨。
秦城县现任的书记付银带领全县科乡级以上干部、社企单位一把手坐在台下前十三排静听,受教育。紧跟坐在付银书记后面的秦城县卫生局长方子良在闻嗅着捏在右手掌心的一把卷烟,至少五、六根弄皱并汗湿的极品“芙蓉王”烟。
外景:蠡山监狱大会堂门外,日。
黄群和苏西坡在一棵大树下乘凉,抽烟,闲聊。
“章书记一直算是根正苗红,一帆风顺呵。”仍习惯叫章箭书记的苏西坡在唉声叹气:“章书记一直是市里的红人,听说和原市委书记、现省检察长江海洋关系不错。当时,江书记可是挥泪斩马谡呀,还把章书记在刑拘期间写给他的信,章书记想求领导开恩、组织关照给予一次改过自新机会的信,在全市党政干部中间传发,引以为戒。呃,人一旦落马呀,谁也不会同情怜悯,更不会援手相助,世态炎凉啊!”
“兄弟,别开口闭口还一个劲地叫章箭书记。”重点燃支烟,黄群半开玩笑道:“你没看网上报道呀,某地一个公安局长听沦作阶下囚的前书记法庭受审自辩,在前书记作完自辩陈述后,为之热烈鼓掌,顿令满堂愕然、惊诧。”
“习惯使然,公安局长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个习惯动作,此一时,彼一时,原来很合时宜的恭维迎合,情况改变后,成了很不理智的忘形失态。”
“不止于此,在网上曝光、想不火都难的他,很快,列入纪检审查对象,没多久与前书记又共事了,沦作阶下囚了。”
“嘿嘿”笑着,苏西坡对前书记的称呼立马改为直呼其名。“不管怎么说,章箭的能力水平还是不低。他在监狱里,平时,做了犯人的数学老师。偶尔,充当了在职领导干部的反面教员。上的课呀演讲的再受教育体会心得,还是蛮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啊,可惜了!”
“他确是数学家,但犯了简单的算术错误。”拂去风过处、吹落头身的树叶和灰尘,黄群轻言慢语:“他那级干部不在法律追究的每年的灰色收入少吗?给他定罪的区区几十万元,可能没有他算作正常的一年的灰色收入多。如果上面对此一直默认的话,那么他还能收受二十来年。而且,他捞的钱只是银行账户上的一个数目字符,他这一辈子即使不再进钱,也早就有了足够的俸禄和开销,用得着这些钱吗?”
“他被逮捕,说到底还是书读少了,或钻了牛角尖了。由此,我确实看不懂,如今台面上,类似他的某些封疆大吏呀地方政要,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比任何朝代的官吏有觉悟,把‘父母官’转变观念叫‘人民公仆’,只是,好比恶仆欺主。自欺欺人而言行不一致啊!”
“你呀,就是这张口没遮拦的直口害了你呀!说事别扯谈政治,更莫影射时政!”苏西坡赶紧打断黄群的话语,听看过四周的动静,压低了声音:“兄弟,咱还是说古不论今,讲些聊斋故事也比谈论当今社会这些敏感又无济于事的问题强呵!”
“哈哈,神鬼之说的聊斋故事,蒲公说绝了,不必貂尾狗续,更无须画蛇添足。还是讲些书本上有些影子的史话,总算还是一些个人物的故事吧。”
心领神会苏西坡一片好心的黄群,于是,戏说起前朝春秋。
镜头迭叠:视频《窦威》、影视剧《孔子》的片断。
“唐代时,有位贤达之人,名字叫窦威,表字文蔚。他性格比较沉稳静默,少言寡语,但是他勤奋好学,读了很多书。”
“内史令李德林发现他颇具才华,很是赏识,任命他秘书郎的官职。然而窦威不慕名利,不求闻达,到了该调任的时候,他却要求不调。应该升官的时候,他也要求不升。”
“就这样,在一个职位上,他干了十年之久。这个时候,他的几个哥哥却因为屡建军功,提拔得非常快,他们都看不起窦威。”
“其实,窦威并非没有被提拔的机会,而是不想或不屑在他认为不怎样的朝代平步青云。例如,蜀王秀让他当记室,他以病相辞。而到了大业年间,他觉得,自己已成大器,而且适逢其时,可以有所作为了,于是,出任内史舍人,官职和功绩显达,垂名青史。”
“天意昭炯,我自独行。天不容我,心安即是归处。窦威不问世事,只管读书,成就了自己的学业和事业。”
“还有,《史记》记载:鲁国从大夫以下的人都偏离正道,品行不端,因此孔子没有出任官职,在家中潜心修撰古书典籍,弟子越来越多。”
“孔子生活的时代,恰逢周王室势力衰微,礼仪制度随之崩溃废除。《诗经》、《尚书》等古代典籍也有所缺损。孔子便追溯和探究夏、商、周三代的礼仪制度,为《尚书》作序作注释。”
“孔子编旧书而录文明,创私学而传六艺,立新学而惠后世。孔子功高盖世,无人能比。孔子自己的生活相当艰苦、潦倒终身,在别人看来很不幸福,但他所创立的儒家学说对后世影响深远,为整个中华民族整体性格的养成和中华文化的成型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即便是无能为力,改变不了我们生活的境况,身外的世界。仍然可自得其乐,改变得了我们生活的境界,内心的世界。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至‘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微笑着听完黄群说的一个又一个历史典故,苏西坡心领神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附耳低声说道:“兄弟,说你消沉的人,哪里知道你的野心呀竟然大到其无法想像?其他不说,你曾对我说的子女教育心得,好像是把住青少年养德性、长身体和学方法三个关键要点吧,我从内心里,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比时下流行、盲从的应试精英教育模型,简单扼要,高明多了!”
“嗯,你是我今生今世佩服的兄弟北坡之外的第二人!你和他一样是真的有识有才,学贯古今,卓尔不群逍遥游。你可得帮我的忙,用你看书外的第二只眼,多盯看管住我那浑小子醒醒。他特别听信你的话,倒把我这个亲爹呀当外人防!”
“哈哈,我对他并无太高期望值,他能自食其力,平安、快乐一生就行。这世道我是看不懂了,也不想看懂了!所以,既不想这小子步我们的后尘,宦海浮沉没意思,也不愿他走黑道回不了头啊!”
一、混沌初开
画外音:
“人的成长过程是美丽而残忍的,就像蝉蜕,由透明的纯洁到淡褐色的丑陋,再经过许多性与爱的挣扎,心灵的感悟,才能拥有一双结满血痂而斑斓多姿的翅膀,飞翔起来,舞动人生,舞出精彩。所以,人的躯体和灵魂慢慢地蜕变,常常始自性的启蒙和示范。这位年轻男士生命中第一个性启蒙的女人,是他的母亲。那年他六岁。年方二十八的年轻母亲,依然带着小不点的他,到内衣厂区内的公共澡堂,洗澡,洗醒了他年少无知的心。”
内景:内衣厂职工澡堂,夜。
女浴室内,白雾茫茫(字幕:1991年夏)。
脱得一丝不挂的织女们,尤其是正值害羞年龄的大小姑娘们,一见到小男孩,都赶紧条件反射,就像突遇上孤狼的羊群,咩咩惊叫。紧接着,在手忙脚乱地用浴巾遮拦住**部位。上了年纪的女同志,挺身而出,七嘴八舌,异口同声地埋怨指责起小男孩的母亲。
“菊香,宋菊香,你也太不像话!孩子长大得都快成男人家啦,还带进女澡堂!”
“这可比躲在澡堂门窗外,从门缝里、墙洞眼往女澡堂里偷看的二流子、水老倌(地痞、流氓),更加可恶啊!”
这时,当然,自然也不乏与小男孩的母亲平日关系不错的婶婶,嬉皮笑脸,逗趣,冲淡火药味。
“嗬嗬,瞧呀,这小屁眼人倒是小不点,只长草,不长个。可那玩意儿倒是不见得小,还雄赳赳,气昂昂,硬邦邦呢!”
“菊香呀,你这宝贝儿子,长大了肯定是个美男子,将来不知要迷惑残害多少细妹子!”
本来懵懂的小男孩,经这番有意无意、善意恶意的训斥嘲弄,倒使得混沌初开,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一下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隐讳,天大的大不同的隐讳。显而易见的“金三角”上,男女性别大不同的特征。
“哈哈,每天还要和你伢(爸)争吃你娘的奶么,小朋友?”
“呵呵,不敢吭声、出粗气,小脸都憋得变成猴屁股,红彤彤了。还说少不谙事,你这娘怎么当的!”
“下不为例。要洗澡,到隔壁男浴室。你爹不在家时,叫你外公、宋阎王带呀。一老一少一根钉,反正都是铁杆光棍!”
“桂嫂,别再叫宋阎王了,你这一叫呀,让我又像重回到了当年,怕迟到、怕任务完不成、怕质检不过关被大会点名批评、怕当不上先进呀红旗手被人瞧不起,那些总在为工作上的事儿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信,你摸,现还头皮发紧、心发慌哩!”
“说起来呀凶归凶,这倔老头可是个情痴,现在年过花甲了,还能见到当年的英俊、腰杆子笔直、一表人才啊。中年丧偶后,厂里厂外,追他的女人、还有红花妹子多得可开个职代会了。可这倔老头就是不动心,也难为他这些年,耐得住寂寞。”
“喂,菊香,你爸是不是在对印自卫反击战潜伏侦察中,把那个东西给暴露、报废了?”
“冬梅呀,玩笑别开得太过分、太过火!更何况,菊香父女对你姐秋香有恩哩。要不是那时候宋厂长特别霸蛮阻拦闺女提干进局机关、菊香特别善良放让和撮合秋香追缠小章到手,你那当官的姐夫章箭会看上秋香,正好把她一个还没出师的缝纫工顶编调到纺织局当干部!?”
“嗯,玉珍的话在理。宋厂长倔归倔,但为人正直、公道、实在,舍得吃亏吃苦,舍不得乱花公家一分钱,而且,知人善任,特别关心体贴职工,对钱呀权呀女色都不动心,可以说,没有野心,没有原始**。唉,这样的好人还在位,咱厂还会红红火火,产品驰名全国!”
“没错,咱摸着良心港(说),他至少三七开,功远大于过!当年我们跟着他,夜以继日加班,产品都是紧俏货,还畅销国外呢。他给作贡献班的我们准备的劳动报酬就是一碗肉丝面,给凑巧那天长尾巴(过生日)的顶多再加一个荷包蛋。不过,大家都感觉很开心和满足。”
“是啊,那时候,没有谁不从内心里敬佩宋厂长,外粗内细,对咱的工作呀爱好甚至一家老小的事都了如指掌,的确没少给咱普通职工费心卖力做好事,而且,从不声张,从不收礼。将心比心,连再懒散调皮的青工都想多干点活,让习惯事必亲躬的他放心、多休息会儿。”
“你冬梅考税干,宋厂长给准了长假。你没成,要怨,也只能怨你姐两口子没关照!”
“哎,陆玉珍,本不想说,但憋着心里真不痛快。还是把话挑明了,让你知道了,好。秋香是秋香,我是我,同娘不同命,更不同心性。她走她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些年了,她两口子一直在演戏般,装清官、清正、清高、清贫。”
镜头穿插:章箭夫妇早年的故事。尽管常为柴米油盐斗嘴,或冷战。但,把送礼者都拒之门外。很多时候,干脆连灯也不开。有次,冬梅带路引见、把东西终于送进了门,却同样被轰赶出,简陋如职工集体宿舍的小单元房。
“所以呀,即使,再苦、再难、再无助,我可从未上过她俩的衙门,更没沾秋香、还有她那也算当了不小官的老公半点光。再说,我这个人呀生来心直口快,想到哪说到哪,说的都是大实话,从来没想讨好哪个或折辱谁。依我看呀,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吃咸鱼的猫,只有吃不到咸鱼的猫。所以,男人不可能对任何女人不动心。除非他装假正经,戓身体有毛病。”
“就拿章箭为例吧,当年追菊香,爱到只差殉情表白了。结果呀,还不是应验了那一句老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据我所知,秋香只用了一瓶白酒、一条花手帕和一个晚班的时间,就把他整个人呀整个心俘虏到石榴裙下了。”
“而且呀婚后原形毕露,他比谁都花心,表现出对身边只要是母的都不会不感兴趣,甚至连小舅子的老婆和小姨子都不想放过……”
“好啦,冬梅,就你嘴多,说着说着,咋尽说、奚落起你姐和姐夫的不是呢?做娘的如不批评你二句,让人听着笑话咱家没家教、宠坏了你!哎,小朋友,你也在听、听得懂呀?真听得懂的话,记住,听桂奶奶的话,别再被你娘放让到这里来,扰乱规矩。反正而今呀老光棍退线退休了,一天到晚闲着没事,不是出外钓鱼,就是在家打卫生麻雀,翻那玩意儿,自摸,放炮,糊了。正好也为你冷水洗小弟弟,哈哈哈……”
女浴室哄堂、满堂的大笑。
恨得牙痒痒的小男孩,倒是一声不吭,忽闪着小女孩般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瞪看得,那口没遮拦,只顾“性”口开河,出口满口污言秽语的长舌妇,眼皱纹夹得死苍蝇蚊虫的老织妇,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有所顾“虐”地慌张着也用浴巾遮羞。但,嘴还不示弱。
“这小家伙眼睛贼亮贼亮,凶巴巴,盯着老娘的身体看,老在看稀奇,好色哟!”
并无“性”趣再瞟看那贫瘠丘壑地似干瘪松弛肉球的小男孩,倒是真的被唤醒了自然原生态的动物本能和天性,对峰峦起伏,秀丽江山,弥漫花露水香的母体,着迷……
镜头迭叠:鬼使神差。从那以后,不能再和母亲近距离同浴的小男孩,悄没隐伏在家门窗外,偷窥母亲换内衣;脱离怀抱,不能再和母亲相拥同床共眠的他,常夜游似游荡到母亲床前;甚至于夜不能寐时,紧张而兴奋地躺等着偷听隔帘那里边床头,父母的夜生活……
画外音:“在十五岁那年,课堂生理卫生课没有揭示的人体奥秘,主要是女性的部分,他在网络上留心自学补习了。但,无法弥补家庭和学校忽视或忌讳性教育而带给他青春期的身心受损。”
内景:秦城市第一中学,高中部教室,日。
一个心仪的梦中女人,在英俊少年的脑屏上,上课时,胡思乱想、信手涂鸦的穿越故事里,时隐时现:名贵华丽的服饰,粉白细润的皮肤,勾魂摄魄的眼神,娇小玲珑而丰满性感的躯体。
像做梦,又不像在做梦似的,他的意识总是攀援到,与梦中俏娇娃,短促的私奔……
二、初试**
画外音:
“而生命中第一个性示范的女人,是他的阿姨,他父亲的手下红人,也是他父亲的小情妇,与他梦中俏娇娃一样,美得让人想入非非、形式上一直未婚的单身女子。糊里糊涂的品味初夜,那是在他十七岁那年。”
内景:青龙洲度假村,岸边小旅馆,夜。
小木屋里(字幕:2002年秋),窗帘紧闭,屋里流泻着生日蛋糕的烛光,五光十色。流响着萨克斯演奏的轻音乐,撩人情怀。
又一瓶“人头马”酒,已举杯碰响喝干。俏娇娃犹豫片刻,突然趁势吻住,相拥的少年的双唇。惊慌失措,低下头的少年,怔愣地看着:俏娇娃的目光变潮湿了,罩着一层蒙蒙的雾气,氤氲出,似温暖的羽毛一般的绵绵情意。
如羽毛轻柔,飘落的华服,洁白柔润的躯体,正散发出来的缕缕温热。
长长地接吻,热烈地拥抱。
俏娇娃脸上,漾出一种迷人的微笑,眼神儿满含,挑逗与鼓励。
少年的体内,倏地升腾起,一种疯狂的力量。这一时刻,他俨然成了疯狂的淘金者,一门心思,开掘,脚下的矿地。
全然不顾,是否有收获,或危险。全身心沉浸在,甜蜜而丰满的快感中。
渐渐,窒息的娇喘,扭曲的**,像蛇一般,纠缠盘踞,往少年的脊背上,翻爬。
爬过千山万水似,疲惫不堪地,抬起,如吐蛇信的螓首,俏娇娃满足满意地,拍了下,少年的头。
然后**裸下床,若无其事地套上华服,恢复,进小木屋前窈窕淑女的冷艳与矜持。
俏娇娃临出门时。如梦方醒的少年,一骨碌爬起床,依依不舍地去牵手,牵捉:进入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削如葱指的玉手。
俏娇娃好奇地瞧了少年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用玉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
“你呀,知足识趣点,到此为止。敏阿姨……本姑娘权当答谢你父亲的栽培之恩,提前为你的长大成人,送了一份贺礼,你就当是接受了一堂义务教育好啦!”
俏娇娃轻移莲步,走出曲径通幽、原始部落似的假村,乘舟随风摇摆而去,如小河弯弯向东流,流到灯火阑珊处……
画外音:“其实,他敬若女神、感恩戴德的这个叫田敏的女人,怀有蛇蝎心肠。就像,《圣经》里伊甸园里那条蛇,启迪人的智慧同时,酿就人的原罪。”
“他在《圣经》箴言里得到了忠告、启示:‘智慧要救你脱离淫妇,就是那油嘴滑舌的外女……她的路偏向阴间。凡到她那里去的,不得转回,也得不着生命的路……’”
“这个本身是受害者的女人,用被男人玩弄腻了而像破鞋一样屡遭抛弃而变态的浪女心理,同样报复玩弄了她所仰仗但憎恶的男人,还有男人的儿子。亲手毁灭了少年的天真和童贞,如同那些男人毁灭她的善良和美丽。”
“于是,他的风流艳史,打这开始,注定就是错,一错再错。错得险些让他栽跟头,栽倒在生于斯,死于斯,死无葬身之地……”
三、风尘红颜
画外音:
“当然,再厚颜无耻,这位年轻男士也不会把他和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的风流艳史,第一个性启蒙的女人、第一个性示范的女人之间的故事,口无遮拦地抖露出来。”
“这种原罪带给他的负罪感,不光彩的一页。多年以来,深植他的心地,深刻他的心扉,深藏他的心底,压抑着一个带着浓重对立情绪而骚动不安的灵魂!对于女人:爱与恨的两极;对于自己:封闭心理与放浪形骸的两极;对于社会:行善积德与发泄报复的两极……”
内景:雕饰山水的楼中楼,茶楼,日。
香木海,坐落在秦城县人民医院附近的一家高档茶楼(字幕:200八年夏)。
未到午时,这里已成了避暑胜地,情侣天地和休闲场地。走马灯似服务员和顾客的背影、脚步,登上、迈入的三楼大厅内:用一道道薄纱彩帘,遮隔开的一间间配置电脑的茶室,座无虚席。
薄纱彩帘,有如遮羞布,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布内,影影绰绰的人面。但遮隔不了布内,在而今中国内地,即使再高雅的会所也司空见惯的俗象:催水骂人的吆喝,浑水摸鱼的浪笑,鼾声如雷还有视屏音响的伴奏。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却相安无事地各忙各的,“淫”生。
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在楼道靠东最里面的一间小茶室,茶几上,盛开着一瓶月季红,煮泡着一壶养颜茶,一壶香木海黑茶,弥漫着茶的氤氳,花的馨香。
窗外,灿烂的阳光,隔着并没有遮严实的一薄一厚、一浅一深、一素一艳的双层帘布,还是透射进来斑驳光影和夏日炎意。
茶座上,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士,仰躺在温香软玉的怀里,享受着青春靓妹,无微不至的温揉。靓妹一双手若柔荑,肤如凝脂,十根涂满指甲油,斑斓多彩的纤纤玉指,在从上至下,由外及里,井然有序,张弛有度,极其细腻的抚摸着他的阿是穴。
靓妹的笑,比窗外阳光要明媚,比室内空调要凉爽。
“狼哥,舒服么?可惜,小妹身上没带有玉兰霜或护婴乳,给你推油,你会感觉更爽!”
名叫狼哥的年轻男士的笑,如室内,香木海黑茶纯正,养颜茶甜蜜。若窗外,练摊主欢快,才学语戓走的幼婴儿可爱。
“波斯猫,你今一清早就打电话找狼哥,急着要碰面,不只是为了和我叙旧、喝杯、泡我,这样简单吧?”
打了个哈欠,换了下体位的狼哥,笑等着技法娴熟的靓妹,来捶。
“有什么又为难的事,尽管开口说吧!反正狼哥自泡上了你,就没有安稳省心过。照顾你这甩不掉的小娘,上面的狮子大张口,下面的黄河大决口,也不是三五回事了。”
青春靓妹长得的确像波斯猫。她的头发用过氧化氢染成了金黄色,微微卷曲,一张哈泼斯杂志上的娃娃脸。属于这个摩登时代,那些崇媚西方月亮比东方圆又亮的青年男女,理想中的漂亮女人。
漂亮是女人敲开男人心扉、淘得男人痛并快乐的无价证券。
嫣然一笑,波斯猫不安分的小拇指,朝狼哥的练门,指了指。小声不满地嘟哝:“狼和狗同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狗……狗眼看人低!嘻嘻!”
恰到好处的拿捏,靓妹搔了一下狼哥的头皮痒,顺带掐断、悄然甩掉一根不长的银丝。哈哈大笑,狼哥抬手制止住波斯猫的呵气搔腋。仔细端详,末了,忍不住趁势拧了下,波斯猫的娃娃脸。秀丽却带有铅华的风尘红颜。狼一样闪亮的眼眸,映现花样媚容。
四、相信直觉
画外音:“狼哥喜欢独来独往,风月场所。用他非常经典的话说,这是学仿战国四君子之首信陵君,为了寻隐访贤,求索问道。是不是这样?反正那天,真如其说,他确实寻访到了心目中的侯蠃。从相遇的第一眼起,就认定此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处穷困而不潦倒,苟富贵而不思淫,终非等闲之辈,值得慢慢相知。”
内景:金世纪华会,ktv场所,夜。
单独走进、坐在“台北阿里山”包厢内,狼哥在边接手机电话,边叼着空空如也的烟斗吩咐跪上茶水的男服务生:“去把你们这里最靓、最会歌舞又最风骚的美眉给我找来。”
承诺“好的,老板”的服务生连忙上前,掏出火机,恭恭敬敬地给他跪着点烟。
“噫,有点面生哟。小兄弟,看你这模样,秀气斯文,还是在校学生吧,怎么称呼?”
“我叫裴翔,是城院音乐系大二的学生,初来乍到还没一个礼拜,在此算是勤工俭学吧。老板,您要不要我给您……”
接通完话,将手机扔到底盘装有环形色灯、星光闪烁的玻璃茶几上。身体往沙发靠背上一仰,狼哥让名叫裴翔的服务生的请姿和微笑僵在面前、半空中。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谁叫你这个堂堂的大学生、未来的大音乐家蒙羞受辱,给像我这样仅揣有点小钱、来这里鬼混的小瘪三下跪呀?起来吧,翔哥,站起来,趁你去跑堂忙活前,咱随意坐聊几句。”
“作为一个靠做家教和打钟点工来凑齐学杂费、养活自己的学生,说句心里挺感动的话,不衣貌看人,不富贵逼人,像您这样谦逊、尊重我们的贵宾,如今,在这里、在其他夜总会、在任何场面,我敢说,并不多见。真的,不骗您,真的感觉和您说话很愉悦,很容易产生一种可以高攀、深交、值得请教并畅所欲言的亲近感。”
“小兄弟,我也真的感觉你,很不一般。虽还略微有点,过于违心地作贱自己,恭维、抬举别人。有点不对劲,不对我的口味。唉,流氓横行,斯文扫地,真不知道如今,这是什么社会!?我是从小厌学、书读少了,越看越糊涂。所以,很想结识那些个真正有学问、阅历和本事的人,听些胜读十年书的见识,真话。”
“说真话,老板,我对社会的接触和看法,不可能比您更全面深刻。如何衡量社会,我只会读看、记下了书本上这样一则言论,即‘好的社会,做好人好事,无人注意,就如家常便饭;较好的社会,做好人好事,得到提倡,树为榜样。而且,惩罚恶行;不好的社会,不敢做好人好事,尽管赞同善行;坏的社会,分不清好人好事,善恶不辨,麻木不仁;最坏的社会,几乎没有好人好事。耳闻目睹的是,恶势当道,抑善扬恶,恐惧成为民众的日常情绪……’”
“嗯,揭示了社会的真面目、五个层次和判断标准,说得真好。翔哥,继续说呀。”
“您别笑话我,天真,信口开河。老板,我个人的理解,是什么社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好人有好报,能够在社会上走红、吃香、平安、快活。重要的是,无论什么社会,人总要学会适存,学会成长,坚强、乐观地活下去。尽可能做个好人,做些好事。”
“这话有点意思,嗯,有点真读了些书、看得清些事的味。”
“不妨给您说吧,我家住在小焉,小户人家的‘小’,焉知非福的‘焉’,离这里很远、很偏僻的一个小山村。听村上长辈们说,我爷爷是当时那里唯一走出去后考上军校的人,曾骑高头大马、带着卫兵还乡祭祖,成亲,回过一次老家,也是仅有的一次。不久,在衡阳抗日保卫战战死,现今祖屋后山上,埋立的是他的衣冠冢。此外,他老人家在南岳和台湾的忠烈祠里都有牌位。好像记得,可能得到过新中国政府颁发、追认的英烈证书。父亲是遗腹子,家里一直很穷,穷到快四十才结婚。娶了比他小一半、更穷的母亲。守着祖传的三间半小木屋,靠着分包的一亩多薄田土和屋后那片山林,勉强撮合熬过了一段,没有温饱、没有笑容、没有话说、更没有爱的日子,才散。在我未满五岁离异后,父母同咱村里很多人一样外出打工,成了漂流一族,只是一个向南流,一个往北漂,再没有走到一起了。后来,在北京有了新家的娘,和在海南岛基本不回家的爹一样,都极少过问我和妹妹。我们兄妹俩全靠拄杖兜卖茶叶、鸡蛋和山货的奶奶辛苦拉扯带大。尽管,我从上小一发蒙起,常常因交不起学费而耽搁报到、升学,甚至高考前,被迫辍学一年、赚钱养家,给有先天弱视、差点自杀的妹妹治病。然而,我从没有放弃过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先做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然后考研、读博,做一个大学音乐教授,一个有创新能力,写得出民族音乐新理论,作得出传统戏曲新词曲,用音乐净化灵魂、美化生活、帮助自己和妹妹以及更多的人扼住命运喉咙的终身学者。”
“英雄不论出处,一部非常感人的励志作品题材啊,遇上、欣赏了才知价有所值呀,小兄弟,请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嗯,先把下回点要你服务和再聊的订金给你,”重坐直身,一摆手,这只习惯推拒自己和别人献殷勤的手,却很开心、温和地递给了几十张“老人头”,亲昵地用力拍了拍那低头弯腰许久才高耸的肩膀:“有志气,有才气,肯定还会有运气,预祝你裴教授苦尽甘来,梦想成真!嗯,身体还算硬朗,不错!去吧,翔哥,我相信我的直觉,也相信你的眼光,你可别让我失望,哈哈!”
画外音:“大约三个月前,在金世纪华会,ktv情侣包厢。狼哥就在不期而遇裴翔的那天,还寻访到了心目中的如姬,她的闺密。第一次与波斯猫见面,唱歌,喝酒,紧接着相拥到华会贵宾房上床的一夜激情,完全是当作价格不菲的洋酒一样品尝的。加冰,没有加点菜地喝了个通宵。良宵一刻值千金。”
内景:金世纪华会,收银柜台前,日。
翌日午后。走出温柔乡的狼哥,二话不说,痛快刷卡买单,一文不少。一手攥票据,另手携丽人。临风玉立的狼哥,与勾搭在肩背的波斯猫,调侃着,满面春风。但转过脸朝向收银台时,冷若冰霜。爱理不理,美目倩兮也紧张兮兮的收银小姐的不住解释。
“先生,其他项目都给您打特价优惠了,酒水不能打折,而且,华会有承诺,您喝的酒水绝对、绝对是正宗原装。但,老板有规定,各负其责。所以,我只负责照单收款,至于酒水的进货渠道我不能给您说、进货单据也不能给您看,请原谅……”
周围挤站满了,等着结账的阔佬、富婆和官员模样的跟班。但,视若无视的狼哥,却不急于腾位走人,仍在慢条斯理,可是根本没有商量余地地,非逼着收银员、领班打电话叫老板出面不可。
五、与狼共舞
内景:金世纪华会,大厅,日。
等了半个钟头。退坐大厅一隅沙发的狼哥终于听到,来回不断地趋前附耳,唯唯诺诺的领班,最后答复:
“先生,您好!不好意思,老板现实在太忙,抽不出身,吩咐以后您来了一样,再说。这是老板交代送给您的优惠贵宾卡。先生慢走,欢迎您下次光临。”
没有看领班一眼,满脸秋霜的狼哥,更没有伸手接过,那张金灿如银行卡的贵宾卡。
“没事,没关系。”口里说着没事,心早窝火的狼哥,和波斯猫调笑一阵后,才盯住,笑容可掬至笑不出来的领班,冷冰冰地说:“真牛,看谁更牛!哦,请问兄弟,你老板在这驾到坐堂的房门朝哪方向开?最好你立马带我去一趟,我有的是时间,等他!”
笑容僵住,人却长身直立的领班,收藏贵宾卡入怀同时,不再点头弯腰。
不知何时,站到狼哥身边,一左一右,彪形大汉的保安,在领班的眼色暗示下,彬彬有礼地靠拢过来,伸手扶请之。“这位先生,请不要在大厅喧哗,移一步到接待室说话,好吗?”不由分说,两保安并肩上来扶架起,还想坐抽一支烟的狼哥。
似与之有点恋恋不舍,一直守陪之说笑的波斯猫,赶紧一把拉住狼哥的手,好言相劝:“帅哥,钱都出了,算啦,出来玩开心就好,用不着触霉运,走呀!喂,记住,我的台号是0八09,下回可别忘了唤小妹,陪你喝酒聊天!”
边劝领班、保安放手,笑嘻嘻的波斯猫向还不知厉害、死活的狼哥眨眼,示意快走人。
镜头迭叠:华会贵宾房内,狼哥和波斯猫席床而坐,酒逢知己,相谈甚欢。
“哥,你真会享受,这样喝酒,真好。万一喝醉了,倒了,不至于摔着。还能,一醉醉到春梦里,一睡解尽千般愁。嘻嘻,来呀再干一杯,交杯酒!”
“嗬嗬,蛮有诗情画意,小妹,你以前是学z文系的吧?”
“不是以前,哥,我说,你信吗?我正在读研……中国最大的高等学府,社会大学,文艺表演系,嘻嘻。”
“那么,你的带研导师是谁呀?”
“这嘛就多不胜数了,咱这场子老板是其中之一也!”
“嘿嘿,他是带教你唱黑灯戏的吧?早所听闻你们这场子老板的心地特黑,后台硬扎。在秦城都叫他祸老板,算得上呼风唤雨、生杀予夺的角色。”
“嗯,哥,我才来几个月,就发现这里,从老板、妈咪、领班到保安,都黑!时不时有狐假虎威的保安,动辄将不服‘行’(小),不服这店里狮子大张口漫天要价的顾客,请到保安室,关起门来毫不客气地修理,拆装组合然后,撵落水狗似轰撵出门。而且,有关部门对之从不受理。因此,这里的保安,打出了名堂,也打出了名气。知道内情的人士,都敬而远之。嘿嘿,可能,在心里自慰,咱也算是多少有点钱有点权的人物,总犯不着与人家的看门狗较劲吧。”
“有点意思,有点味……”
画外音(下同):“心知肚明,马上就有好戏开锣的狼哥,却求之不得。”
果不其然,两个保安就像电视新闻里警察逮捉犯罪嫌疑人,表演擒拿术,当然是不很熟练的扑压背、反翦手和抓按头等招式。反受其制,两个保安被狼哥仰头、跺脚、肘击软肋,打倒。更多保安益发凶猛地又上。
“后果可想而知:大打出手,直打到财大气粗的老板与打110立即呼唤来的一支警察部队同时出来,调停,维持秩序。”
金世纪华会成了“今实挤花会”,到处是看热闹的行人和被砸烂物件的碎花。先前的两个保安,与随后增援的一班人马,全被单枪匹马的年轻男士,当着变形金刚玩具,卸了胳膊或拆了腿脚。
“事后,这场闹剧的原创、翻印、盗版,都有人当歌唱。”
金世纪华会的保安,这班狠角都说,心有余悸地说。
“不是哥们无用,而是这小子太那个,所向无敌啊。”
“连后来的条子(警察),那些基本上都认识他、称他师父的特警,都骂大伙,‘在专门教练打人的祖师爷面前,动粗,不是自找麻烦,挨揍欠扁,活该么!?’”
“嘻嘻,出手好快,还真算开了眼界……”
“这小子真的有打,比‘鹅’们还要狠,出手厉害,不止百倍。一点也没有‘喷’(吹)啊,三五十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不过,还算手下留情,手法奇准。只是让‘鹅’们十几号人,一个个气冲牛斗、横着进来后,很快趴下躺着休眠。”
“……”
“深受其‘害’的当事人,话说到这份上,不由旁听者及‘路透社’记者们不信服。”
自有常在这消遣**也受气吞声的文人骚客,以及心血来潮时偶尔走一回的潇哥洒妺,更加添油加酱,在围着火锅、酒酣耳热际,当快板评书,作义务宣传。此刻,在锦绣桃源包厢内,新当选同学联谊会会长、作东请了满三桌的秦城市烟草局长,耳垂肥大,笑面佛似的建文,类似立波壹周秀,表情极尽丰富地引经据典,揭示另解而幽上一默。
“……咳,真乃项羽再世。连名声响亮的金世纪会所保安,‘大惊’,‘扰乱’,其独力‘所击’仆‘数十百人’。一黑庄会所中‘皆褶伏’。”
“脱臼而未伤筋断骨,但解除了如狼似虎的对手的战斗力,甚至行动能力。连后台硬扎、无人敢动的红顶太岁,也只会哼哼唧唧,敢怒不敢言地仰其鼻息。”
“会长到底还是30多年前就在学校顶顶有名的才子,口才一流,而且,会长的酒文化底蕴,高,就是高啊!”喜好但受不了重庆火锅的麻辣烫,从前小不点,而今五大三粗的建国,左拥右抱当年同桌划线、不说话的班花,萍肥芳瘦,举起了杯,冰镇啤酒。一班从桃花仑小学到秦城市二中的同学都是喜笑颜开地大拇指一翘:“佩服啊,扫黑打假,厉害!喝酒,再干一杯!”
波斯猫津津乐道的则是:与狼共舞,狼哥戏猛“叔”。
哼唱着“狼爱上羊”的流行曲,向同一个圈子里的姐妹们话说着那一夜的体会,那一天的精彩。爱上她的狼哥狠狠调戏了,平日她们这些坐台小姐见之不寒而栗的老板。既要克扣她们这班有点姿色姐妹的工钱,又要隔三差五、没完没了地无偿征占使用她们的身体,吃肉不吐骨头的“贺老板”、她们习称的“恶老虎”。
“当时大快人心事,波斯猫绘声绘色、眉开眼笑说时,还历历在目。”
终于,不是冤家不聚头的两个狠角色,被这一打逼上结梁子的山头,狭路相逢。
“在这里,我品尝的洋酒是冒牌货,却按1八4八年的原装进口价位收款,我没有拒绝付款,且分文不少付了款。只想找你这老板评理商议一下,这有错吗?”
“这要求高吗?”
“这用得着一班保安动手,一支特警保驾吗?”
“这些人又有谁,保护得了你?”
“你这混账东西不接受点教训,行吗?”
当着众人的面,气宇轩昂而桀骜不驯的狼哥,就像董存瑞炸碉堡,只手锁喉,擎举顶住炸药包似的老板。把黑白道上鼎鼎大名的贺老板,重磅炸弹似的整个身体,强悬顶、硬钉牢在大厅墙壁上。
“这一大无畏的壮举,自然而然,在波斯猫心目中,一举铸就了狼哥的英雄般光辉形象。用她认为的最好的方式,向她的大英雄表示了最崇高的敬礼,死心塌地做了网络流行虐文中不讲价钱、只谈感情的,‘仆’人,随叫随到、喊仆下不会向天的契约情人。同时,在整个风月场里,也彻底曝光了狼哥奇侠般的神秘身份。”
外景:秦城内外、小河上下,日 / 夜。
不胫而走。小道消息往比风还吹拂得快,播送得远。在秦城顿时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在外飘荡经年累月、一去音讯杳无的苏西坡的公子苏醒,传说中的苏乞儿、醒醒、狼哥,不仅功夫高强,而且腰缠万贯。”
“衣锦归乡了!”
“大闹金世纪了!”
“要投资建纺织城了!”
至于他如何上的道,发的财,无人知晓。
猜测,无法知晓的个中奥妙,的确不可能难倒,极富想像,但少求证,更少践行,习惯消磨时光茶和酒的秦城那些大老爷们。闲言闲语,连猜带蒙,不一而足。
“有的甚至猜度:这原先是光棍烂命一条的穷小子,居然一下子、转瞬间,身价百千万倍增涨,资产亿万,一跃而为全县首富。人有忘形的狠、一身的打,不会是犯下惊天大劫案,已落网伏法的李君一伙,和做李君马仔的燕正红一起捞过偏财、漏掉的另一个秦城帮凶吧?”
镜头迭叠:当年中国刑事第一大案告破及庭审纪实。主犯燕正洪的最后陈述:“我要感谢抓我的警察,他们抓得很漂亮。否则,我当时在向仓路自杀了,就没有今天,也没有机会表达我的悔恨了;我对与李君所犯下的罪行表示羞愧,对所有死伤者及家属表示深深的歉意;对准备犯罪并抱有侥幸心理的青年,说点人话,你们对抗面临的不是某些个人,而是整个国家机器,不要拿生命当儿戏;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穿上警服,做一个好警察,舍死忘生,匡扶正义。”
“但,事过百日了,还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头,当面找他来印证这猜想。只是,现对他很不利的一个‘路透社’消息,常比官方公示要可靠的消息,这会儿,波斯猫正一五一十地悄悄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