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村,名副其实,村子里就有几棵梨树,四五人才能合抱,又高又壮,虽是老树,但每年结的梨子着实不少,村民们都很爱护这些梨树,待到梨子成熟,喊壮年怕上树,摘下梨子,换的钱由村长分到各家各户。村子周围的山上也都种了梨树,那些梨树就是村民自家的了,看护也由自家打理。
周围也有农田,如今田里是及膝高的稻禾。放眼望去,禾田里荡起层层绿波,间或有只只白鸭在田间钻出钻进,捡食田里的螺丝,嘎嘎欢叫着。田间山丘上,农人不时弯腰劳作,照着日头,一派宁静祥和。
和喜儿寻来了花椒树、辣椒苗儿。两人趁着太阳早上日头不毒,赶紧种下,昨天刘叔趁着她们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帮她们翻好了地。许久不曾劳作,待种好苗,两人早已面颊通红,香汗淋漓。
摘下草帽扇扇风,喜儿灌了不少凉茶,花睿贞倒了大碗凉白开,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就着衣袖擦擦水迹。
“本是来避暑,却做了你的苦力。”
“谁让你是我好姐妹呢?不止要同甘更要共苦不是。”喜儿笑嘻嘻的摇着草帽。
进屋拿温水,抹了把脸,花睿贞想冲个澡,问了才知道这里就没澡盆,就只有脸盆大小的木盆。没办法,花睿贞只得就着木盆,擦了把身子。
随意弄了些吃食,两人躺着午休,知了不停的叫唤着,虽然这里比起市区凉了些,但花睿贞依旧觉得热的慌。
待日头偏西,两人提了菜篮子,到刘婶地里去摘些菜。刘婶家的菜地旁就有青河自边上流过,河水清澈,周围是鹅蛋大小的卵石,河边是茂盛的芦苇荡,幽幽的河水看着着实清凉。
待走进菜田,满是油油的白菜、青绿带刺儿的黄瓜,粗壮的莴笋、可爱的豌豆、葱郁的韭菜,嫩绿的辣椒。看这些菜就能知晓,刘婶是个勤快人,正带着两个孩子在白菜地里捉虫、除草。
“刘婶,我们来你家地里拾些菜。”喜儿甜甜唤着人。
“快来,你们看看,想吃些啥,自己捡上,我寻思着给你们送些去,但又不知道你们爱吃些啥,这下好了,你们自己来选。”刘婶停了手头的活,很是热心。
“婶的菜长得真好,一定很好吃。”花睿贞笑着夸赞。
“这伺候菜也就和伺候孩子差不多,你尽心了,它呀,也就长得好了。”望着长势极好的菜,刘婶满脸自豪。
“刘婶说的在理。”花睿贞抬起头,扔掉手里的杂草。
“花姐姐、喜儿姐姐,我有帮阿娘拔草呢,菜长得好有我的功劳呢”小萍在边上笑答。
“还有我,还有我,你们瞧,我还帮忙捉虫子呢!”说着举起手里的大青虫。
“好好,菜长的好,有你们的功劳,今天晚饭你们每人一只鸡蛋。”刘婶笑着答应给两个孩子加餐。
“好唉,今晚有鸡蛋吃了,我要多捉几支虫喂大花,让她多下蛋,这样我就有蛋吃了。”虎子说着紧紧瞅着菜叶子,眼睛都要凑到菜叶子上了。干劲满满的样子引得众人直乐。
入夜,月光似银辉照得整个村子如白昼。古人睡的早,亥(九点左右)时左右整个村子早已深深入眠。花睿贞酷热无心睡眠,耳边,喜儿的呼吸深深浅浅,早已熟睡。
想起傍晚经过的菜地时经过的河流,花睿贞心痒难耐。下午捡完菜,两人就着河水洗了菜,入手的河水,清凉,纯澈。花睿贞就寻思着偷偷下河洗澡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花睿贞套上衣裙,蹑手蹑脚的偷偷起床,离开屋子。月光皎洁,这会儿要是在现代也就十点左右,在这安静的小山村,花睿贞倒也不怕。沿着路,慢慢走向河边,夜色下的小梨村说不出的静逸,蛙鸣,蟋蟀声,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吠。
河水潺潺,寻了处干净的沙滩,边上有块大石头,周围有几丛芦荡。花睿贞望了望周围,弯腰褪去鞋袜,走到大石头后面脱去衣裙,蹲在水里,冰凉的河水刺激着毛孔,凉爽没过四肢百骸,花睿贞舒服的吟出声。
太舒服了,花睿贞慢慢走到较深处,水刚没过胸口,她张开双臂,似一条游鱼,欢愉的在水中畅游。乌黑的墨发披散在水中,月光洒在她身上,莹莹泛着白光,好似月光下的精灵。
花睿贞忘情的在水中嬉戏,忽而泅水忽而跃出出面,早将一开始不能弄湿头发的初衷忘得一干二净。如此惬意舒爽就像前世在夏日泳池里避暑的感觉。
“要是能有杯冰镇果汁就完美了。”花睿贞感叹着,在水里转了个圈,咯咯笑出声。
十几步开外,听到笑声的齐炎殇睁开了眼,谁这么大胆子,半夜不睡觉跑河里玩水,重要的是吵到了自己的小憩。最近因着南方发生洪涝,朝廷下发了不少赈灾银子,结果有折子上诉有地方官员官商勾结,哄抬物价,发灾难财,更甚至贪墨赈灾钱财。龙颜大怒,父皇遂派遣自己暗访,查清事情真相,将贪官污吏就地正法,先斩后奏。
自己此番路过这里,贪凉下也就未宿民家了,本想在这里休息,不想却有人扰了自己。
齐炎殇轻轻靠近,他倒要看看是谁起了这么个怪心思。刚走出芦苇荡,齐炎殇就被眼前的风景惊呆了。
只见一女子,跃出水面,长发自额前甩落,抡起了一串水花,皎洁的月光给她的身子渡上了一层银光,莹白得耀眼。修长的脖颈,小巧的蝴蝶骨。齐炎殇赶紧收了脚步,隐到芦苇后。
虽然心知“非礼勿视”但他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随着女子的起身,堪堪可一握的柳腰,圆润挺翘的臀部,修长的腿,长一分嫌多,短一寸则嫌少。他甚至看到了女子背后的水珠顺着背脊流入两丘,左后腰处的红痣。
齐炎殇赶紧低下头,不再看那满眼的春色,耳畔是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听得他耳朵烧起来。
约莫着待那女子穿好衣裙,入眼的是一张一闪而过的脸。是她?“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在风雨桃林中痛哭、舞蹈的女子。她怎么会在这儿?虽然眉眼长开了,但是她不会错。不过,这样一个人,与自己何干。甩甩思绪,齐炎殇折回之前睡觉的地方躺下。
但之前入眼的美好在脑中回忆,可能太久没沾荤腥了。翻了个身合上眼,不去想那风景,结果越不去想,那美景越是清晰起来,烧得身下涨疼。齐炎殇骂了句见鬼,大步走向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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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第二次出现,话说,真的好慢热。
无意中,惑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