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最后失去了意识,不知是昏迷还是睡了过去。这么被吸血,她想她肯定会死吧。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还是照常睁开了眼睛,也没感觉到任何疼痛,甚至连失血过多的头晕眼花症状也没有出现。她摸了摸脖子,不禁怀疑自己做了个噩梦。可是那么真实,会是梦吗?
手上没摸到什么东西,她连忙跳下床跑进浴室,他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她脖子上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别说齿痕,就连半块红印都瞧不见。天哪,难道真的是做梦!可是,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她抓了抓头发,真怀疑自己有病。
还没想明白这事儿,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穿好衣服戴好口罩正准备下楼找东西吃,才打开门,就有一女孩飞奔进来抱住了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额,还以为是投怀送抱,结果认错了人。
“我不是你哥哥。”她把箍在颈上的手轻轻拉下来,干干笑了两声,一双墨玉眼滴溜溜转着,仔细打量面前人。江希的妹妹,白白净净的脸,五官清秀,很可爱,跟他长得还挺像。
“啊!”小姑娘看了她一眼,像见了鬼一样大叫一声跑了下去。
甘宁摸摸脸,她有戴口罩啊,难道她今天特别可怕?
她莫可奈何地翻了翻白眼,还是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填肚子。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刚才那小姑娘站在桌尾,有些怯怯却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甘宁假装没看到,走过去看了看桌上饭食,嗯,早餐还挺丰盛。她坐下来,正准备大快朵颐,却见江希从外走了进来。一身白色运动服,肩上搭了条毛巾,脸上一层薄薄的汗,在初阳下闪闪发光,一看就知道是去晨跑了,真有闲情。
她看了一眼就继续关注面前的食物,淡定得好像她才是主人。桌边的小姑娘却一溜小跑到了江希面前,抱着他的胳膊开始撒娇。
“哥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妍妍,你不是在学校吗,自己偷跑回来的?”江希一脸严肃,摆出了长辈的姿态。
“哪有,哥哥冤枉我,我是请假回来的。”江妍抱得更紧,头在他手臂上蹭了蹭,眼神扫向若无旁人吃得正香的甘宁,轻声问,“哥哥,他是谁呀?”
“哥哥的一个朋友,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江希拍了拍她的手。
“噢……”江妍踮起脚,鬼精灵地凑到江希耳边,贼兮兮地笑,“我知道哥哥为什么从来不交女朋友了,原来你是喜欢男孩子呀!”
“噗……”甘宁一口粥喷了满桌,她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她穿的比较中性,虽然她某些特征不明显,可她是个妥妥的姑娘,姑娘!这人眼神是有多不好?
江希看到她的反应便知道她听见了,又是窘迫,又是哭笑不得,只好冷了脸,在江妍头上敲了一下:“别胡说!”
“哦,哥哥脸红了。”江妍这小丫头没心没肺,还在笑。江希更是想找个洞钻进去,又怕她再发表什么惊神泣鬼的言论,忙把她拽到了桌边坐下,拿了个水晶包塞住她嘴,“快吃饭!你上次不是说想学游泳吗,吃完饭带你去。”
江妍哦了一声,假装认真吃饭,却时不时拿眼去瞧甘宁。
凤栖楼
肖荷抱着个枕头坐在床上玩手机,纪樊推门进来,她立刻丢了手机,把他拉过来:“白总忽然叫我们回来干什么呀?”
“没什么,他就是想看看你修炼得如何。”纪樊托着腮,脑子有点乱,说实话他其实也完全没有搞清楚白泽到底想做什么,刚才说了那一大堆,他完全没抓到重点。不过他想当然的以为白泽就是想考察肖荷,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事了呀。
她虽然是守护神,是他们的老大,但她还不成熟,还需要他保护,当然更需要他监督。想到这里他就莫名的兴奋,人类伟大的守护神可是从他手里带出来的,哈哈!
“那他没跟你说什么?”肖荷见他表情奇怪,忍不住皱了眉。
“没啊。”纪樊从痴想中醒过来,拉她起来,“我们赶快去修炼吧。”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修为大增,蜕变成神,那一刻他该是多么光荣啊。
肖荷被他带到了大山深处的竹林里,泉水叮咚,青竹挺立,纪樊名曰可以吸收天地灵气。
肖荷坐在一块湿润的圆石上,望着一片竹叶静静落于泉水中,滴溜溜的打着转,顺水流去,直至不见。她的心始终没法平静下来,她很不安,很不安。
“纪樊,你知道火凤有什么弱点吗?”她忽然问,纪樊正找地方坐,回头诧异地望着她。
她意识到不对,忙改口:“我是说我,我有什么弱点。你也说有许多妖魔想要在我没有完全觉醒之前杀了我,那我总得知道自己的弱点,好提前防范啊。”
“弱点啊。”纪樊掐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具体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火凤性属火,所以怕水。”
江希带江妍学游泳,甘宁完全没兴趣,但为了逃学还是假装自己很喜欢的样子,一起跟了来。
她不敢下水,坐在泳池边,光着脚丫子轻轻拍打着水面,溅起几朵调皮的浪花。
江妍套着游泳圈在水里泡着,打开新世界大门一样兴奋。知道甘宁是女生后,她明白自己搞了个大乌龙,更因为这是她老哥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便对甘宁特别的亲切。
“甘宁姐姐,你真的不下来玩吗,水里好凉快。”她激动地抛起一大捧水花,笑脸纯真得像个孩童。
“是啊,真的不试试?”江希从后面走过来,递给她一瓶饮料,便坐到她边上,“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可怕,你要是实在不敢,我也可以扶着你。”
“不是不敢,是我不喜欢。”甘宁嘴硬,才不肯承认她怕水怕得要死。
江希了然,别开眼偷笑。
“对了,那只猫呢,不会在你车里憋死了吧?”甘宁忽然想起来好久没看见麒麟了。
“没有啊,昨晚我把它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今早还在那睡,你没看到?”
甘宁想了想,她还真没注意。没关系,反正没死就好。
她喝着饮料继续欣赏江妍在水中嬉戏,身边江希却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她转头看他。
“白总让我们回去。”江希把手表对她晃了一下,立刻站起来,跟一旁的教练交代了几句,又蹲下身嘱咐江妍自己小心,便过来拉了甘宁就走。
她有点懵,他是怎么从表盘上看出白泽叫他的,为什么她什么都没看到?这是什么高科技!
江希急得跟什么似的,几秒钟就到了凤栖。哪知白泽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问甘宁要麒麟。甘宁连白眼都懒得翻了,直接踹了江希一脚让他去把那只猫弄回来。江希也是一脸苦笑,他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他走之后,甘宁百无聊赖,回房刚躺下,一阵风吹进来,风铃叮叮铃铃地响。她翻了个身,一只纸鹤正好停到她面前。她伸手去抓,那纸鹤竟似有意识,灵巧地躲开,反而往窗外飞去。反正也睡不着,她爬起来,提气追了出去。这一追,就追到了后头竹林里。
青竹入眼一片沁人的绿,泉水奏着轻快的音乐,哪里还有纸鹤的影子?
甘宁撇撇嘴,自己也真是无聊,居然还能跑这么远!
她拍了拍身边一根细竹,一转身却陡然瞧见一张放大的脸。她惊叫一声往后靠去,待看清是谁才长出一口气:“肖荷啊,你怎么不出声,要吓死我啊?”
“你到这儿干什么?”难道跟她一样也是没事做跑出来玩。
“我找你有事。”肖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找我?”甘宁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原来那纸鹤是她弄的,“嗨,你找我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那么麻烦。你有什么事?”
“你,你能离开凤栖吗?”肖荷大大的眼定定注视着她,甘宁从里头竟看出了乞求的意味。乞求?这太奇怪了,别说肖荷现在的身份,就是以前她也没什么需要求她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肖荷知道。在书房门外,她其实听见了白泽和纪樊说的话。白泽旁敲侧击地问纪樊她平时的表现和举动,纪樊完全没懂,她却知道白泽一定是怀疑了。
他们怀疑她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冒牌货,就像那只山鸡一样,被他们看不起,被他们嘲笑,被他们丢弃。
不,她不能这样!所以甘宁必须离开。
“你离开吧,我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被束缚,这里的生活不适合你。”她迫切道。
“你说的很对,我是不喜欢束缚,但我不会走。”江希可是答应给她发工资的,这么容易赚的钱她不要那才是傻瓜。
甘宁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奇怪,也不想多说,直接越过她就走。肖荷愣了一下,自背后大声喊住她:“你真的不肯走吗?”
甘宁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走?”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肖荷喃喃一句,竹荫下的脸阴沉得可怕。
“嗯,你说什么?”甘宁觉得古怪,回头问了一句。只见肖荷整张脸都似冰冻了,褪去了往日的甜美可爱,眼神变得决绝而疯狂。
“你怎么了?”甘宁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她完全没把面前人归结到危险一类,便就没有防备。
“呀……”肖荷大叫一声,两手往后翻,瞬时疾风骤起,竹叶纷飞,地上的石块也被卷起,在半空里碰撞出嘣嘣的声响。乱石混着林叶,凝成一股无形的杀气,以雷霆之势袭向甘宁。
甘宁急忙后退,后面却有削尖了的竹竿直刺过来,密密麻麻,分不清究竟有多少,挟着疾风,锐如利箭。
不好,原来她早有准备!
甘宁在半空翻了一个身,堪堪躲过这一波前后夹击,第二波第三波紧接着又压过来。她几下连跳,稳稳避过,落在一棵青竹上,厉声问:“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对我下杀手?”
“杀手,这才只是饭前小菜呢!”肖荷右手成爪状,山涧里的泉水悉数被抽了上来,在她手中团成一个大水球。她狞笑,双手往前一推,水球砰然爆裂,掀成滔天巨浪,打向甘宁,“要怪就只能怪你的身份!”
劲风如刀,波涛汹涌,甘宁完全听不见她说什么。一个浪头压下来,她浑身便被淋得透湿。她脚下一点往相反方向逃去,那边却又击来一股水柱。砰砰几声,如同喷泉激射,四面八方都涌起尺高的浪头,像是一条条攒动的巨蟒,蛇口大张势要将她席卷吞噬。
这是怎么回事,水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而且她居然一点元力都使不出来,甘宁开始慌了,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你大概不知道,这叫水火五行阵。回元之术最后几页有记载,你自己偷懒不去看,倒也死得不冤。”肖荷阴冷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什么!阵法?她真的不知道啊……来不及多想,洪水顷刻间将她淹没。大水冲入她的眼耳口鼻,窒息的感觉将她包裹,那是多么可怕!小时候,她有两三次差点被淹死,那种深深的恐慌重新涌上心头,摧毁了她的意志。她挣扎渐渐无力,只能任由生命在洪流中渐渐消逝。
肖荷,若我不死,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激流将甘宁缠成一个茧,慢慢慢慢地收紧,很快她就会被撕裂成碎片,顺着山间小溪缓缓流淌,流入江河,流入大海。连她的尸体都不会有人找到。
肖荷冷冷地看着,心里止不住地快意。谁说山鸡不能变凤凰?她偏要做,便是神佛也不能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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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期待我们甘宁的逆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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