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凤栖回炎京的时候尽管甘宁已经留了个心眼儿,但她还是睡着了。醒来之后他们已经到了刑事侦查组。而且她发现肖荷和她一样也睡着了,她便更加觉得这事有猫腻,打算找时间对江希来个严刑逼供。
以白泽的名义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江京昆。说明来意之后,饶是江组长见多识广也忍不住诧异:“怎么是两个小姑娘?”他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甘宁二人。
“是呀,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看到死人还不得吓哭了,查什么案啊?又不是过家家!”他身边的李先副组长斜着眼睛开腔,看起来很不高兴。
甘宁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哼了一声正要怼回去,江希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她努了努嘴话又吞了回去。
江希将她往身边带了带,对江京昆礼貌一笑:“这就不劳您二位费心了。我可以保证,他们两绝对不会输给你们组里任何一位女精英。”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说还有白泽提前打招呼,就是没有,看在江纪两家的面子上,这事都不好直接拒绝。江京昆笑了笑,直接把他们带去了停尸房。
他不像李先那样抵触,但也没法完全相信两个小女孩能办案,还是杀人的大案。他们这一堆专业的武警、侦探都只查了个大概,更别提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他虽然不明白白泽的用意,但就当做陪小丫头玩玩。等丫头片子吓住了不玩了,他再安慰两声,问题不就解决了。俩小姑娘估计连半天都待不住就闹着要走,耽误不了多少功夫。他才不像老李那么死心眼儿,偏要争个是非所以。落不到好处不说,还得罪人。
要知道探警这职业也是需要圆滑的。
侦查组有自己专门的解剖室,但这一个月离奇死亡的男子人数实在太多,解剖室里放不下,只好全部放进了地下停尸房。
两米宽、四米长的地下室,光线晦暗,两边一字排开摆了足有二十几具尸体,全部拿白布盖着。
放死人的地方,味道当然不会好闻,甘宁皱了皱鼻子,心里却在想:死了这么多人,外头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些人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呀。
肖荷似乎有些害怕,一直往纪樊身边缩,抓住他手臂绷紧了身子。看到她这状态,李先不屑地哼了一声,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站在一边浏览手上的资料去了。
江希看了一眼尸体,皱了皱眉:“怎么死这么多人,有凶手的线索了吗?”
江京昆叹了一口气,他做探警做了三十几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线索是有了,可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法抓人啊!”
“能和我们把详细情况说一说吗?”江希面色凝重起来,这还真是一件大事,怪不得白泽要让他们过来。如果再不破案,迟早会闹得人心惶惶。
“案情其实不复杂,可就是简单才更棘手。”江京昆说起来也是一脸愁容,“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先是边远山区的几名单身男子惨遭杀手,由于他们都和几名女子纠缠不清,当地警方判定为情杀。几个死者全都孤身一人,而且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也没人过问,事情就那么了了。可是后来又接连发生几起这样的凶杀,而且死的都是男性,越来越多的人报警,全国各地都有,中央警局感到事态严重,便把这些案件都归档到一起,着手进行调查。他们调查之后发现疑云重重,案件看似简单却十分复杂,这才请我们侦查组一起配合调查。”
“复杂,怎么个复杂法?”纪樊有些疑惑,他没听出哪里复杂了。
“首先,死的都是男性,而且各个阶层的都有。其次,死者全部是被烧死的,没有其他伤痕。还有就是,经过警方和我们的判断,可以初步断定凶手是一名女性。除此之外,尸体也很诡异令人惊悚。要是传出去,怕是会引起恐慌。这就是我们一直秘而不宣的原因。”江京昆摇头叹息。
“尸体惊悚,有多惊悚?”纪樊有些好笑,他就不信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觉得可怕。
“你们先看过尸体再说吧。”江京昆说着要揭尸布,一转头自己先吓了一跳,面前这一排尸布怎么都被揭了一半?
“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原来刚才江希他们聊得入神,没注意甘宁,她一时无聊就把这些尸体都看了个遍。连李先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阻止,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大胆。甘宁忽略她们或诧异或惊恐的眼神,双手一撑脚下一蹬,就坐在了放尸体的台子上,对着江希指指死尸,“不过这些人烧得还挺有艺术感,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个非常杰出的艺术家。”
听她这么说,其余人都把头探过去。
“我靠,你告诉我这是烧死的?”纪樊夸张地大叫,“耍我呢吧!”
人家烧伤都是大面积的焦黑或者皮肤溃烂,烧死的不成焦炭也该全身乌黑吧,为什么是这样完好的皮肤,只有从头往下一幅画?
江京昆抹了抹汗,干笑两声:“所以我才说诡异啊。经法医鉴定他们确实死于烧伤,而且烧伤面积就只是你们看到的,从面部到下腹这么一块奇异的黑色图案。这简直闻所未闻哪!”他两手一摊,也是很无奈。
“下面还有啊?那我看看。”甘宁来了兴趣,伸手就要把揭了一半的布直接掀开。江希正思考着,眼光瞥见她如此,忙扑过去按住她手,咳了一声,“下面就别看了。”
“哦。”甘宁笑着点头。江希放了心,刚把手放开,她就一下掀了白布。
肖荷大叫一声,蒙住了双眼。
甘宁却来了兴趣,凑过去研究:“你们说这像个什么东西?”
江希一把捂住她眼,把她拽下来,她死活不肯,用力扯着他手。两人正较劲儿,就听江希咦了一声。他手劲一放松,甘宁就把他手掰了下来。
“甘宁,你觉不觉得这和你脸上的胎记很像?”他回头仔细地盯着她脸瞧。
“哎呀,戴着口罩呢,能看到什么?”她直接甩了他手,把口罩一拉,头发一撩,半边脸大红色的胎记就露了出来。
江京昆和李先都惊得一愣,李副组长心想:怪不得大胆,原来是看自己脸看习惯了,有了免疫力啊。
纪樊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嫌弃,反而走近她,捧着她脸比对了一下,和江希对视了一眼:“真的很像。”
甘宁不爽地将他爪子拍开,摸了摸自己脸指着尸体道:“这好像是个什么东西的翅膀。”
“我也觉得是,像一种大鸟。”江希同意。
“不可能,我们查过,世界上就没有一种鸟能有这样大的翅膀。”李先立刻反驳。
江希沉吟了一会儿,没说什么。他将白布重新盖好,和江京昆提议上去再谈。
上去之后,纪樊赶紧买了些饮料来犒劳自己被膈应到的胃。江希没有吃的心情,反而一脸严肃地和江京昆讨论:“所有人都是这种死法确实很奇怪。您说有了怀疑对象,是谁?”
“哦,那是炎京发生的两起命案。死者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抛妻弃子。而且他们都常去一家叫凰的俱乐部,和俱乐部的女老板关系暧昧,我们怀疑这个女老板。”江京昆说。
“这也不对啊,只是在炎京,那其他地方怎么解释?”纪樊插了一句嘴。
“这个女的似乎有恃无恐,多数发生命案的地方都有人看见她出现过。我们也派卧底去探过,她做的滴水不漏,查无可查,但我办案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我就是她。”江京昆着重强调。
“我们相信您。”江希起身,礼貌性的和他握手。江京昆干探警这么多年办过多少大案小案,能力有目共睹,他的判断十之**就是对的。
“您放心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只是还有几点疑问而已。他问江京昆,“方便把死者的资料给我们一份吗?”
“当然可以。”江京昆一口应承。
回去的时候甘宁和肖荷依旧睡着了,不过天也确实晚了,江希和纪樊去找白泽不见人影,她们俩吃了饭就各自回自己房间。甘宁有些疑惑,凤栖里没有一个佣人,她和肖荷又没有做饭,难道饭是那三个男人做的?江希她倒是相信,可纪樊打死她都不信。
她趴在窗台上,吹着清润的山风,无比惬意。这是她刚来时睡的那间房,屋内风铃叮铃地响,像一支歌儿。窗台上摆着一盆蝴蝶兰,她记得上次来好像没有,这里每间房窗子上都有一盆花或草,也没见人浇水,难道不会干死吗?而且凤栖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空间却大得过分,一层还有游泳池和小花园,她这个房间还算小,都有一个半间房一样大的浴室,其他房间就更不用说。她就纳闷了,这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科学呀,没有谁家房子,外面看着一亩三分地,里面大得像皇宫的啊!
她越来越觉得这座别墅充满太多谜团,等着她一个个去探索。
正冥想着,“咻”一下一只猫窜了进来,直扑到她身上。她被猛然一压差点从窗口栽下去。气呼呼地把那只猫揪下来,人猫四眼相对,她惊讶,这不是白泽的猫吗,而且它眼睛竟是红色的!
再看开了一条缝的门,她明明记得有把门锁好啊,怎么回事?
“嘿,喵喵,你是不是跑错地方了,还是被主人骂了?”她摸了摸猫头,抱着它往外走,“我带你回去吧。”
“喵……喵……”猫儿拖长嗓子叫了两声,爪子使劲儿巴着她衣服,怎么都不肯放。
嘿……她来了劲儿,用了力气去掰。猫儿嗷呜一声,一口啃在了她嘴巴上。
她愣住,感情这还是只色猫,但这也太没品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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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凤凰做了个封面,结果发现自己手残得真是没法看。
但是没法子,谁叫我手残,等以后我学会了再做好看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