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霍驰便穿上朝服,早早地上朝去了。
他很想见一见这位摄政王,他从前早有听说他的威名,他很想知道他的为人,他很想知道她过得是否幸福。可他又很不想见到他,他嫉妒吧。
朝上,他一直无神地站着,敷衍地接受着百官的祝贺,女皇蒲青的奖赏。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早一年回来,也许就会将蒲苓作为奖赏赐给自己。呵,不过都是假想罢了。
他看到了,那位传说的摄政王,处事的魄力,手段的精准,直击要害,自己哪一方面都望尘莫及。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摄政王,无论是模样还是其他各个方面都胜于自己,他是天生的强者,自己不战已败,恐怕这天下,无人能及。
朝上,他看见这位摄政王对女皇毕恭毕敬,甚是疏远。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得到了他的独宠,是不是说明她过得很幸福。应该是吧。
他羡慕他,也祝福她。
朝下,他走地有些急切,他想逃离。他怕撞上那个令自己嫉妒的人。
不幸的是,偏偏就不能如了他的愿,恰巧就撞上了。不过,这当然不是恰巧,是慕容阜的有意为之。
“霍将军,请留步。”
霍驰向慕容阜行了个礼。
“请问殿下找我何事?”
“本王打算在府上设宴庆贺将军胜利归来,有些细节想同将军商量一下,请将军移步慕容府上一谈。”
慕容阜不容他拒绝,便直接上了轿子,让霍驰跟着。
霍驰猜不到慕容阜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自己也只能跟着他走。
府上
席曲知道霍驰要来,也早早地起了床,在书房候着人。
当慕容阜打开书房的那一刻,看见席曲竟然在那里乖巧地看着书,表示很是惊讶。
这丫头,平时这个时辰见她一面都难,起床气大得自己都不敢招惹,今天竟然那么早。“难得啊,不做懒虫了?”
“我本来就不是懒虫。”
“你这话说出去,能找个信的人都很难。”
“哼,不跟你讲话了。人呢?”
而站在门外的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很是奇怪,怎么这位摄政王对着这个带着面纱的小丫头毫无架子。不过他也大概清楚席曲的身份,之前便有传闻说席曲是女皇身边的人,只是被派下来服侍慕容阜。
席曲今日也算是乖乖地守着礼仪,见到来人便起身行了礼。“将军好。”
慕容阜有些吃味,她已经好久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了。“那我呢?”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席曲对他翻了个白眼。
好吧,人是自己选的,路是自己走的,认命。
霍驰看出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眉头一皱。她过得好吗?府上还是会有争宠吧,可自己又能做什么。
阿殊沏了茶进来,三人在书房里聊着,霍驰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霍驰也越来越担心,在他看来,席曲很是受宠,在慕容阜面前已经可以肆无忌惮了,那么她会不会在争宠这一方面伤害蒲苓,他很是担心。
慕容阜想起昨日席曲的请求,说要与霍驰单独谈一谈,他很不想答应,怎么说,霍驰也是个男的,他不想她与其他异性单独相处,可自己也受不住席曲的撒娇。最后席曲以为自己无条件地弹半个月的琴作交换条件,换来了这次机会。
慕容阜不觉得她弹琴很好听,只不过想她多呆在自己身边,不要找那只臭狗。
“霍将军,本王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与这位姑娘谈论着,她是负责宴会上的事务。本王先离开,他日再谈。”说着,慕容阜便离开了书房。
霍驰觉得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刚刚他都已经感觉到所有东西都早就被定了下来,他都不懂自己过来谈什么。
“隐儿姑娘,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先离开了,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你决定就好。”
说着,霍驰也准备起身离开。
“你喜欢蒲苓姐姐,对吧?”
霍驰并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席曲不难看出,当提到蒲苓名字之时,他眼中那抹难掩的悲伤。
他,还是爱着她。
“隐儿姑娘,你想多了。我有事先离开。”
“别不承认。我看得出来,你爱她,对吗?”
“请姑娘注意言辞,不要轻易毁了我与蒲苓郡主的清白。”
席曲也没有理会他说什么,继续自己说自己的。
“清白也没有什么毁不毁的,我只问你,你爱她吗?”
面对着席曲的直逼要害,霍驰也不知为何撞了邪的说出了心中的答案,霍驰的直觉告诉自己,席曲不会伤害自己心爱的那个人。
“爱。可我与她再无可能。还请姑娘不要将此事宣扬,以免毁了蒲苓清誉。”
“爱便好。她昨日为你,雪下弹破了弦,伤了十指。”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霍驰一听见,立刻紧张得失去了理智,捉住席曲的肩膀。
“她会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她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听见这些,霍驰松了一口气,注意到自己的失仪,松开了手。与席曲告别好,便匆匆离开了,他不想在这个府上呆着,多呆一秒钟都会有窒息的感觉。
“隐儿姑娘,替我好好照顾她。告诉她,我会好好的。”
不过,天意弄人,霍驰还是撞见了来寻席曲的蒲苓。
她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瘦了,眼睛肿肿的,昨日哭了吧,妆容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疲倦。可她还是自己心中的模样,不曾改变。
蒲苓看见离自己几米远的人儿,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可现在见到了又能如何,不过是空白的一场戏罢了。
霍驰在那里呆呆地站着,是她,他多么希望这是个梦,然后他能毫无顾忌地向前走,将她拥入怀中,可惜,这是现实,这里是慕容府。
蒲苓收起相遇的慌乱,脸上带起了疏远的笑容,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过去。
这样,是不是我与你都能放下了。
蒲苓礼貌地向他行了礼,“霍将军,好久不见。”
“嗯,的确好久了,从前你不曾唤我霍将军,现在什么都变了,是不是?”
蒲苓不敢回答,她害怕自己的眼泪会不受控制地落下,她要告诉她,她过得很好。
“你的故事,是不是已经换了主角?”
“嗯。”
“那故事里的女孩,幸福吗?”
“幸福。”
“幸福便好。”
“那你的故事呢?”
“我也不知道。”
那刻,她清楚知道,她与他,都不再属于对方了。
两人最后静静地站在雪中,也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对方。
最后,蒲苓转身迈步离开了。他不知,她每走的一步,都是那么痛苦。对于她,那是剜心之痛。
霍驰在她转身离开之时,眼泪终于藏不住,落了下来。
傻瓜,你又骗我了,你双手的伤疤又是什么呢。
明明我们都过得不好,为什么还要这样互相欺骗。
来生,我只希望我们都生在普通人家,两人好好地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