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听见身后有人说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声音太熟悉了,即使背对着,她也知道来的是谁。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往常,一旦睡下,他可是打雷放炮都不会醒过来的。
不自然地转过身,沈氏飞快地在脸上重新堆上了笑容,一边快步迎了上去,一边熟稔地娇嗔着:“老爷,您怎么来了?这个时辰,您不是在睡觉么?”
等她路都走了一大半了,才看见喜姨娘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裳,一边急急进了门。只见她发髻蓬松稍显杂乱,衣裳是刚穿上的,一粒纽扣还系错了地方, 显然穿的时候很是着急。脚上穿着家居的软鞋,像是刚从床上下来来不及换鞋。最显眼的是,她那张年轻的能掐出水来的俏脸上,也不知是跑的急了还是怎的,双颊偷着可疑的红晕,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上头一层细细密密的露珠,那是覆了一层香汗。
楚谦今晚歇在喜姨娘房里她是知道的,不知是今晚,自打纳了顺喜做姨娘,楚谦几乎每晚都往她房里跑。喜姨娘不方便伺候的时候,他也不到别的院子去,干脆就拐个弯,进到孟姨娘房里头。算起来,自家老爷这都快两个月没进过天香院了。楚谦此时来了挽春院,喜姨娘伺候他,自然是要跟着过来的。
喜姨娘进了屋子,抬眼见到了她,却又低下眉眼像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地一抖手中的玄色斗篷,挑衅似的披到了楚老爷楚谦的身上,嘴里软软地道:“老爷,更深露重,仔细冻着了。”
楚谦听到她这般温柔体贴,一颗心都像是要化了似的,抚慰地拍了拍喜姨娘的小手,对着沈氏时却没有丝毫的柔情蜜意:“你也知道夜深了时候晚了?我问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带了人跑到璇儿院子里干什么?听听这鬼哭狼嚎的声音,满院的人都被吵醒了,我还能睡得着么?”
瞧着楚谦对着喜姨娘那副温柔模样,沈氏气的帕子都绞成了麻绳。曾几何时,老爷也曾这样温柔地对着她说着笑着,声音柔柔的,像是要把她宠到骨子里似的。可是,那百般的柔情千般的蜜意,那也都是曾经的事了。老夫老妻之间,不厌倦了她已是好的,哪还会像从前那般宠着?更何况如今新人胜旧人,有蜜桃一样年轻漂亮的喜姨娘做比对,她沈氏越发显得人老珠黄了。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沈氏心里苦笑,这才几年,就轮到她人老珠黄被老爷冷落了。
可她并不就此放弃,依然将剩下的一半路走完了,一双手扶上楚谦的胳膊,笑着说道:“老爷一向睡得沉,雷打到耳朵边上都听不到,没想到今晚倒睡得浅了。”说完拿眼瞅了瞅喜姨娘,一副“肯定是你把老爷叫醒的吧”的样子。
喜姨娘好像刚见到沈氏的样子,半张了张嘴表示自己很吃惊,继而用手捂着嘴咯咯笑道:“太太也在哪?太太说哪里话,老爷睡着了谁还能叫醒他似的?这不是还没睡就听到响动了么?这么大的吵闹声,老爷自然要来瞧一瞧的。这不,一进门就瞧见太太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出来。”
沈氏气的咬牙切齿。这都过了子时了还没睡?大晚上的吹了灯不睡觉,孤男寡女的关在房子里干什么,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沈氏的目光转向楚谦,这才发现他脸上也是一片红晕,像极了醉酒后的微醺,两只眼睛到现在还有些迷离,眼睛是看着她的,可心思一看就知道不在她身上。
沈氏的脸都气绿了,心里暗骂顺喜当真是个狐狸精小**惯会祸害人,又气自家老爷怎么一把年纪了就不知道节制呢?转而又恨楚谦,为何歇在天香院的时候沾枕头就睡,从没有不节制过一回呢!
一时间沈氏心里百转千回,方才那点子满意得意爽快早就荡然无存,眼瞅着顺喜就跟没骨头似的倚在楚谦身边,她心里就像张口咬了一大口青桃子似的,酸涩酸涩的。
而另一边喜姨娘见沈氏的手扶上了楚谦的胳膊,心里不乐意了,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搭上楚谦的另一边胳膊,不着痕迹地将沈氏挤了出去,嘴里还笑着说,“太太今晚打扮的好齐整,这身衣裳是做了预备着过年时候见客穿的吧?白天也没见太太穿着,怎么大晚上的倒换上了。”
喜姨娘一边说着,一边娇滴滴地拉了楚谦的手朝楚玉璇一指,惊呼道:“呦,老爷您瞧,太太这儿穿的齐整又暖和的,大小姐还穿着单衣呢。啧啧,这么冷的天,只穿着单衣哪能受得了哪?还跪着地上,这怎么能行?瞧瞧,大小姐的脸都给冻红了。咦,不对,那脸不像是冻得,还肿着,是给人打的!”
喜姨娘彻彻底底扮演着一个宠妾的形象,把正妻晾在一旁理都不理,只顾着挽着楚谦胳膊指手画脚,说起话来一惊一乍地,“老爷,您瞧瞧,可不得了了,这群下人居然敢打大小姐。啧啧啧,瞧大小姐这脸肿的,这要让老太太看见了,得多心疼呀。”
“何止母亲瞧见了心疼,璇儿这幅模样,我这个当父亲的,瞧见了难道就不心疼吗?”楚谦早就被喜姨娘撩拨的一肚子气了。心里对沈氏充满了埋怨。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明天白天再说,非要大晚上的折腾起来,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再经喜姨娘一提醒,楚谦心里火更大了,凭什么你沈氏大晚上穿着新袄新裙还戴着金钗到别人跟前显摆,自己女儿就得在这么冷的天里头只穿着就寝时候的小衣挨冻?还打她?
楚谦气鼓鼓地扫视了一圈呆愣着站住不动的婆子们,那些婆子是没有胆子平白无故掌掴主子的, 她们敢这么做,还不是得了沈氏的吩咐。敢情不是自己亲生的就这么着作践?真当璇儿是孤儿没人给出头了是么?有本事你沈氏把珊儿也叫过来穿着单衣让婆子们掌嘴试试?
“璇儿,你先起来。”沈氏如此令他失望,便也不打算再给她留脸面了。楚谦干脆越过了沈氏,直接叫婆子们扶楚玉璇起来,“你们几个,伺候大小姐把衣裳穿好,别过了风冻着了。对,把门窗都关严了,再烧两个火盆端进来。去拿家里最好的消肿化瘀药来给大小姐涂上。可怜见的,我女儿再小,她也是主子,不是你们几个下人能欺辱的!”
他一向不怎么过完后宅的事,除了使唤自己随身的小厮路明以外,其他人就算是有事,也是说给沈氏听,让沈氏去吩咐。怕是家里头有多少下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他这个做老爷的也不能全认得。此时他当着沈氏的面现做起主吩咐开下人来,可见的确是气急了。
几个婆子见老爷这副样子,都不敢怠慢,取伤药的取伤药,端火盆的端火盆,眼瞅着此处已是是非之地,自然要赶紧四散开躲远了。小梅和秦氏得了自由,赶紧跑回到屋里,见到楚谦也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蹑手蹑脚地走到楚玉璇旁边,看着她脸上的伤难受不已。
沈氏今晚本是来抖当家太太威风的,却在一群婆子跟前落了个没脸,心里窝着火,气得恨不得立刻抓起几个茶杯砸碎了解气。可是她不能,当着楚谦的面,她还是得把贤良温柔扮下去。
等婆子们都退下去了,她轻轻晃了晃身子,手撑着额头,摆出一副柔弱无力的模样,又用手按着太阳穴,委委屈屈对楚谦道:“老爷,你可当真错怪妾身了。这身衣裳是高记的房掌柜下午送过来样衣,妾身想着衣裳平摊着看不出来好歹,不如上身试试合不合身。白天事多不得空,到了晚上终于忙完了才得空换上。这刚上身,就听说璇儿犯了错败坏了咱楚家的家风。老爷,事关楚家的名声,妾身心里自然是焦急的不行,顾不得换下衣裳便过来了,这可不是妾身有意显摆的。”
她和楚谦多年的夫妻,早将楚谦的脾气摸的透透的。这个男人最爱的就是小鸟依人般的柔弱女子,你故作坚强他反而不喜欢,若是哭得梨花带雨一般,他倒是会疼得心坎了。是以,从来与他绊了口角之后,只要她娇娇弱弱地与他哭诉几句委屈,他的怨气总是会云开雾散,与她和好如初的。
果然,见了她这般模板,楚谦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已是柔和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放缓了许多:“怎么?璇儿犯了什么错?”说着话,已是伸手来拉她。
沈氏眼里露出得意,故意装作不经意般扫了喜姨娘一眼,就势靠上楚谦的肩膀,扯出帕子来在两边眼角按了按,干脆捂着嘴呜呜哭了出来:“老爷,妾身心里苦哇。璇儿做了错事败坏了家风,妾身怕母亲知道了伤心,这才连夜赶过来处置。说起来,也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无方,这才让璇儿做出与个男子同乘一车招摇过市的事。招了旁人非议,辱没了楚家的名声,妾身愧对老爷,愧对母亲,愧对楚家列祖列宗哪。”
于连哭带诉一事上,沈氏颇为拿手,张嘴就来。她一边哭着,一边把头往楚谦怀里靠,抽泣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惹人怜惜的姿态。
只可惜今晚的楚谦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个喜姨娘。她见沈氏这般不顾当家太太的身份,当着妾室的面在老爷跟前撒娇卖痴,心里冷笑不已,暗道等明日老太太知道了你在老爷跟前这幅模样,看老太太气是不气?
喜姨娘嘴上却笑道:“太太好讲究,不过是试穿一下衣裳,也要把整套的首饰都插戴上,啧啧,这套首饰配这套衣裳正好,就是样式嫌旧点。这支凤头金步摇,是太太的陪嫁吧?”
只是试穿一下,谁还有那闲工夫把陪嫁的首饰翻出来插戴配套?可见沈氏哪里是来不及脱换衣裳就赶过来,分明是精心打扮了才来下人们跟前显摆的。喜姨娘的话一针见血,楚谦回过了味来,心里郁闷,看沈氏这幅柔弱模样也不怜惜了,哼了一声甩开沈氏,冷冰冰道:“璇儿才多大,你就拿男女之防来约束她?她有没有错,明儿个禀明了母亲,自有母亲断决,你就别瞎折腾了。夜了,赶紧睡觉吧。”
说完不管沈氏如何挽留,自带了喜姨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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