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沈氏一扬手,侯嬷嬷来了劲,哼哧一声又要动手。
“我看谁敢动手!”楚玉璇也豁出去了,她大喝一声,往杖下一站护住秦氏,挽了袖子作势又要打人。
姜嬷嬷不禁苦了脸。两个都是主子,说的话她都不能违逆。这大小姐虽说年幼,不比太太理家多年,可这大小姐身为楚府的嫡长女,身份在哪儿放着呢,也不是她能随随便便得罪的。况且最近听说,大小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很得老太太的宠。若是得罪了大小姐,让她跑到老太太面前哭上一哭,到时候老太太要替大小姐出气可怎么办?想着,不由得看了侯嬷嬷一眼。这侯嬷嬷还有太太护着,她一个掌管刑罚的老婆子,平日里就得罪了不少人,眼下若是不小心再把那一边给得罪了,往后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侯嬷嬷哪里肯听楚玉璇的,扬起板子就要打人。姜嬷嬷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侯嬷嬷的板子,低声道:“老姐姐,再等等。”
“还等什么呀?”侯嬷嬷夺了两下,力气不如姜嬷嬷,夺不过人家,不由得埋怨道,“没听见太太让打么?”
“再等等,等主子们商量好再动手也不迟嘛。”姜嬷嬷很巧妙的把楚玉璇和沈氏之间的较量归结为商量。不敢得罪哪,主子们吵架什么的,做下人的最为难了。
他两个这么一耽误,就给了楚玉璇开口的机会。她冷笑着问沈氏:“太太的推理还真是缜密的很,原来太太素日里就是这么管家的?”
沈氏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知道你这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侯嬷嬷,把从秦氏身上搜到的东西呈上来。”
侯嬷嬷答应一声, 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一只手举了起来,让在场的人都能瞧见:“这是从秦氏身上搜到的药粉,药粉已经用了一半。”
沈氏冷笑:“秦氏,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氏心知沈氏存心要坐实了她的罪名,自然要准备周全。虽然百口莫辩,还是不甘心就此承认,只被候嬷嬷一条腿踩在背上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挣扎着喊道:“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她一挣扎又扬起许多尘土,呛进嘴里不少,一时间咳咳地咳嗽起来。
沈氏一心要在楚玉璇跟前立威,恶狠狠地喊侯嬷嬷:“我说的话没听到么?谁才是你的主子!给我打!”
侯嬷嬷兴奋异常,也不管是不是会打到楚玉璇,心想最好一杖下去把她主仆二人都给打残了。杖子扬起,狠狠地落在秦氏身上,带起时又往楚玉璇大腿上狠狠砸了一下。
楚玉璇顺势坐倒,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骂:“刁奴欺主了!老刁奴骑到主子头上了!”她有心将事情闹大,仗着自己年幼,哭的那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楚家本来就不很大,沈氏的院子又临着楚老太太,这里呃动静越来越来,楚老太太哪里会听不见呢。楚玉璇没哭上几声,就看见楚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大丫头顺喜跑了进来,先跟沈氏行过礼,才道:“老太太着我来问一声,这里是闹什么呢?怎么大小姐哭的这样恓惶?”
沈氏轻描淡写道:“不过是有个刁奴想要谋害主子,被我拿住了,正要惩治呢。大小姐年幼,难免被刁奴给蒙蔽了,正想包庇刁奴了。还请顺喜姑娘跟母亲说清楚了,扰了母亲清幽,确是我的不对了。”
顺喜点点头还没说话,楚玉璇已经大喊出声:“顺喜姐姐,这里确实有刁奴!刁奴欺主,证据确凿,顺喜姐姐你看。”说着卷起裤腿来,只见白皙的大腿上一道殷红的印子,边缘处已经泛起了青色,只怕等血散开了,是好大一块紫。她身材矮小,那印子从膝盖处一直延伸到大腿根处,和白花花的皮肤一对比,甚是可怕。
楚玉璇却像丝毫不觉得疼似的,一手挽着裤子,一手指着侯嬷嬷,大声向顺喜告状:“这老刁奴杖打主子,眼里可还有大周律?今日她看我年幼欺我辱我,若是不给她点教训,来日怕是要将这府里头的主子都害了!”
许是侯嬷嬷平日里太过嚣张得罪人不少,顺喜对她也没什么好感,见她敢打小姐,也不觉动容,只可惜她只是个丫头没有说话的地方,便点点头道:“我晓得了,这就去回老太太话去。”说完也不等沈氏挽留,跑着就回天颐院了。
顺喜这一走,侯嬷嬷就作了难。她看一眼沈氏,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沈氏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好气道:“有什么好怕的?老太太又不会吃了你!你拿贼拿脏,人赃并获,老太太来了据实禀告就是了。”却也不敢再叫侯嬷嬷杖责秦氏。
一边姜嬷嬷见事不好,早偷偷撂下杖子退到了一边。她是负责打人的婆子,主子让打谁她就打谁,可若是主子们意见不一致,她一时手快打错了,主子怪罪下来,难免要拿她做替罪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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