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上辈子的点点滴滴,只要一想到那狼狈不堪的一夜,我就会陷入恐慌。
天知道我用多久忘记那不堪的过去,努力的让自己走出来,用学习麻痹自己。
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谢君逸,现在的楚天歌,一直没有变过。
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够信任他,那场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吧!就算穆家还是难逃被栽赃陷害的罪名,至少,至少我能陪着大家一起死一起面对。
而不是带着遗憾,看着大家的尸体悬挂在武门上。
那样悲惨的过去,岂是他一句一时糊涂,被蒙蔽被欺骗就能谅解的?
谢君阳回头,见我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放下了皇帝的架子再次苦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也对,人之常情。别说是你,就是君逸还活着,他也不会原谅朕。毕竟,是朕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我没有回答,更没有在看他。
当独处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时,我真的很希望,这个男人能够识趣点,赶紧离开。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谢君阳身边的太监总管小跑而来,打了个千,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看了眼我很顾虑的样子。
“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就说吧。”谢君阳背着手,又摆起了帝王的架子。
“隐秘卫来报,佟贵妃不知从何处的来的消息,方才带着人赶往关押冯氏的冷宫去了。”
谢君阳沉思片刻,眯了眯眼:“去查何人透露的消息,查到后就地正法。”
“是!”总管太监听了打了个机灵,二话不说救下去传话了。
虽然谢君阳说的话语气很平静,但这句话真的很决绝,帝王不怒自威的感觉就连我都清楚的感觉到了。
总管太监离开后,谢君阳冷笑了声,回头看了眼我询问了句:“有没有兴趣跟朕走一趟,瞧瞧贵妃娘娘和废后都聊了什么秘密?”
见我惊讶的望着他,谢君阳也没有强求,独自迈步走了出去。
我觉得他的话里有话,似是知道什么秘密,不便与我直说,只能透过别人的嘴巴来讲。
于是决定跟去瞧瞧,看看谢君阳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谢君阳没有让任何人跟着,但我知道如果我又轻举妄动,躲在暗处的隐秘卫定会立即将我诛杀的。
我是很想杀了他,可是为了燕国我还不能这样做。杀了他顶多泄私愤,但会因此让燕国陷入动乱,外有齐国虎视眈眈,内有冯家奸臣当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死人恩怨让无辜百姓陷入战乱。
“你比你姑姑聪明,她当年若是有你一般的冷静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走在前面的谢君阳始终都把后背背对着我,并不是出于信任,而是试探。
“既然曾经先人做了类似的蠢事没有成功,后人如果还不知道借鉴前人的愚蠢,那其不是傻子?”我自嘲的笑道。
“哦,听你这语气,好像对穆轻舞当年的事情知道很清楚。”
“不清楚,不过是听母亲和忠爷爷提过。这个小姑姑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冲动的傻子,落得那般下场不过是她自己找死罢了。”这是真心话,我对自己上辈子的评价就是这样,白痴一个,死了也活该。
虽然开始的时候狐狸糊涂的重生了,但经过反省和师父的点拨后我真的看透了很多,发现自己上辈子真的活得好单纯,好傻。
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完全不知道深思。
谢君阳脚步放慢了很多,侧头望着我很欣赏的笑了,“有时候,朕觉得你和穆轻舞很像,尤其是看朕的那种仇视的眼神,那种恨到骨子里的仇视,就像是地狱重生的复活者回来复仇的感觉。可是,听到你冷静的分析事情,朕才敢确定,你不是她,她没有你冷静,没有你有心计。”
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却没有看他,更不愿再提旧事。不为别的,只觉得很无聊。
和逼死自己,害死全家的仇人,谈论自己无药可救的上辈子,实在很傻。
好在聊着聊着,冷宫也到了。
我第一次来冷宫,上辈子也从未来过这里。
谢君阳没有带我走正门,而是在一处宫墙外停住了脚步,“你师承云渺峰,应该不只会医术吧!”
我也不打算在遮掩什么,纵身一跃就翻入了宫墙内院,看着院子里荒草丛生的荒凉,这里和外面的就像是两个世界,天堂和地狱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谢君阳走在前面,带我三拐两拐的来到一扇门后面,而一墙之隔的另一面就是关押冯青瑶的冷宫。
冯青瑶身上好像锁了链子,皇帝的一道命令下来,昔日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就这么沦为了阶下囚。
想象当年的我,再想想今朝的她,只是这么一想我就不由得心生快意,报仇的快感抑制不住的浮现在脸上都没有察觉。
连谢君阳愣神的看我都没发现,回过神的时候立即收敛了很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说的对,真的有报应一说。”谢君阳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闪透气窗后,透过杂乱无章的烂窟窿看着另一边。
我没有靠近他,而是透过木门的门缝看着另外一边,听到脚步声起,就顺着门缝看向进来的人,佟贵妃。
佟贵妃要比上一次佟府见到时,穿的还要贵气。
一步步的走在上了锁链的冯青瑶面前,轻声嘲讽道:“原来你也有今天?怎么样,从高处跌下来的滋味如何?”
冯青瑶显然疯够了,这一刻是清醒的,不屑的冷哼,高傲的直视着佟贵妃:“佟婉玉,别以为我下来了,你就有机会上位。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和佟侯爷都干了什么好事?与我们冯府一起陷害穆王府的旧账,我还好好地帮你收着呢?冯家夸了,你们佟家也离死不远了!”
佟贵妃听了这些有些沉不住气,抽着眼角猛地掐住了冯青瑶的脖子,“那东西在哪?交出来!”
“怎么,你也怕了?呵呵呵呵,我还要告诉你个更难以置信的消息,慕家的后人回来了,你们一直以为的好盟友萧若涵就是那贱人的亲侄女,不仅如此谢君逸也回来了。你说,若是谢君阳知道当年他喝的茶中也被你下药,才让他一时鬼迷心窍的强了穆轻舞,这些事情若是让他们还有那个薄情寡义的皇帝都知道了,你还有好日子过吗贵妃娘娘?哼哼哼,这一次,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