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斥,把房间里的一众人吓得不轻,纷纷跪地嚷着不敢。
“可是,殿下难道不想为陛下一雪前耻吗?”凌丞相似乎还是不死心。
楚天歌的脚步声起,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冷哼声:“雪耻?齐国为什么会败给燕国,父皇心知肚明。我为什么会作为质子出现在这里,你们应该最清楚。一国之君不想着如何上下齐心,整日猜忌这个猜忌那个,弄得人心惶惶。你作为一国之相,不劝导而是为了明哲保身一味的顺从,你居然还敢和我说雪耻?”
凌丞相这下不敢再多言,沉默了。
“燕帝就如如父皇,喜欢猜忌,喜欢玩权势手段衡量朝臣对他的忠心。一个国家有这样的帝王,用不着我去摧毁,他自己早晚也有一天也会没落。你们拥立我,我很感激,但如果想以此得到功名利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抱着这样想法的人什么也不会得到。我也不需要趋炎附势的人。”楚天歌冷冷的丢下这几句话,脚步声再起响起。
我端着茶,侧身站在门口,扭头时正好和走出来的他四目相对。
楚天歌看到我显得很惊讶,下一刻又笑了笑,接过我手里的茶喝了口,“知道我骂他们口渴?”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扫眼了里面的凌丞相,他看到我非常震惊,甚至有些害怕,大概是怕那些话被我这个外人听到传出去吧!
楚天歌铁青着脸冷哼了声:“别理他们,一群只知道拍马屁不干人事的家伙,我们去办正经事。”
说着拽着我就走,连头都没回,更没有任何解释。
我和楚天歌换上了夜行衣,从后墙翻出,飞檐走壁走捷径来到了天牢附近。
那一路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来到天牢附近的小巷前停住了脚步,楚天歌好像在等什么人,在一声猫叫过后,楚天歌拽着我朝着猫叫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名侍卫打扮的陌生人单膝跪在了楚天歌的面前,呈上了两套和他们身上一样的侍卫服,其中一个开口道:“爷让小人传话给两位,进去半个时辰务必出来,现在的天牢有很多人眼睛盯着,不宜久留。”
“知道了,我们不过是进去见一面,不会很久。”楚天歌接过衣服,把其中一套递给我换上,然后跟着那两个人一起走向天牢,随着换岗的队伍混进了天牢。
根据那两个侍卫的指引,我们两个很快就找到了忠叔。
忠叔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精神头还不错,看到我很高兴,可是看到楚天歌却觉得很意外,“这位是”
“晚辈楚天歌。”他很简洁的自我介绍,也不管忠叔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从怀里取出块帕子递给了他,又道:“你不用多想,我们的时间有限,我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代表一个人而来,你看了上面的内容后,我在于你说另一件事。”
忠叔不敢多想,也知道我们时间紧迫,展开帕子看着上面的内容,一脸的震惊跪在了地上。
老泪纵横的哭了,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楚天歌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从他手里夺过帕子取出火折子烧了,继续道:“若我猜得不错,明日燕帝就会提审你,到时我要你一口咬定是佟家派你潜入畅音阁的,不要牵连萧氏兄妹。”
忠叔很坚定的点头,“我自然不会连累两位少主,只是,老奴不懂,为何是佟家,而不是冯家?”
“老先生,这世界没有谁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总要有先来后到。不处理掉一个碍眼的,怎么处理另一个张狂的?”楚天歌耐心的解释了句。
忠叔理解的点了点头,问楚天歌要如何自作。
楚天歌又从怀里取出另一个帕子,递给他:“按照这个上面的内容去做就好,切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暴露萧氏兄妹,委屈您了!”
忠叔仔细的把上面的内容记在心里,把东西又还给了楚天歌,开心的摇头,又望向我很惭愧的说道:“是老奴自以为是酿成了这般大祸,还险些牵连少爷和小姐涉险,让小姐和少爷担忧了。”
“忠爷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算计有失,才害您守着牢狱之灾的。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我忍着难受,勉强的对他笑了笑。
“小姐和当年的小郡主一样单良,不必为老奴的事自责,多活这么久都是赚来的。若没有小郡主当年的搭救,老奴早就已经死了。小姐放心,这一次,老奴一定会把佟战拉着做垫背的。”忠叔很有信心的笑道。
楚天歌看了眼外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用眼神和忠叔打了声招呼让他自己小心,拽着我二话不说的闪进了远处的一间空牢房。
我还不等开口问,就被他捂住了嘴巴,对我摇头,示意我听外面。
很多人的脚步声在逼近,是冲着忠叔来得!
“来人,把他带走!”一声令下,锁链声响。
忠叔似乎并没有挣扎,当众人的脚步声消失,我和楚天歌才敢出来跟上那些人。
远远地看着那些人消失在天牢的大门口,我担心的攥紧了拳头。
是禁卫军!难道谢君阳想要亲自夜审?
“放心,不会有事的。皇帝也不过是想见见这位穆家的忠仆,想探探话。明日才是公开的会审,小舅舅会以皇帝特使的身份从旁听审,不会有事的!”楚天歌一点也不担心,还轻松的笑了。
离开天牢,我们并没有像来时那么急着急,而是漫步回去的。
跟在楚天歌的身后,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问出口,反倒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如果有疑问还是问出来的好,憋在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你为什么要阻止齐国人的计划?被一群有能力的人拥立难道你不高兴吗?作为一个皇子,都会有颗帝王梦吧!毕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太诱惑人了。”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也看不到野心。
能看到的只是清心寡欲,怡然自得,这简直不像是生在帝王家男子该有的。而且不仅是表面,仿佛是从心里在排斥那些他天生就拥有的高贵血统。
楚天歌主动地拉起了我的手,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要的也只是你,你会不会笑我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