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楚天歌看了眼我,“若涵几天前是有和我提到过,她收到消息说,畅音阁有个管事的失踪了。畅音阁那边派了很多人到处找都无果,都报官了。原来是被冯国舅抓起来了!”
谢君瑛捏着下巴,无语的打量我们两个,“你们两个,难道就没有什么意见要发表,好比说救人之类的?”
“不管他是不是旧人,您好像都不应该来和我们说,而是如实的呈报给当今龙椅上的那位。我们就算有心想救也无能为力不是?当年穆王府被定案已经铁证如山,多少忠臣为了这个谨言,换来了什么?您比我们清楚吧!”楚天歌表现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无奈感。
谢君瑛似乎陷入了回忆,不甘心一圈砸在桌子上,又试着问我:“萧先生,难道就不想救自己的同伴?江湖人不是最讲道义的吗?”
“王爷,可听说过牵一发而动全身?”我笑了笑,淡淡的开口。“畅音阁想来不涉足朝廷之事,他既然是朝廷要抓的要犯,既然被抓这只能是他的命了。”
谢君瑛显得有些失落,“你们两个能交成朋友,我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了,一个比一个无情冷血。指望你们能帮我救一救那位穆总管,看来是我异想天开了。”
楚天歌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小舅舅的目的是想救那位旧人?”
“疯话,不然干嘛特意从城东绕来找你们?我来找你们为了两件事,第一,是想确认佟嘉俊和三皇子的失踪和质子府有没有关系,虽然我为了公平,把你们两个这段日子的行踪都做了塞查,并没有发现疑点,这让我放心了不少。第二就是为了这位当年的旧人,虽然我和他不熟,但我相信支持五哥的穆王府是冤枉的。我本想你这小子鬼主意多,没准能帮我想个法子帮那位逃过一劫,结果就得到了这么个答案。”
楚天歌认真的听着,不停地摇头撇嘴:“您都没确定人是不是真的在冯国舅的手里,就来拉我们下水啊?”
“怎么不确定?我就是怕佟侯利用两边人不和的关系,没事找事。特意派人暗中调查冯易德那老东西,没想到真的有此人。”谢君瑛愤愤不平的说着。
“那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穆王府的人吧!小舅舅,我发现你比我还要盲目的崇拜心里的人。”楚天歌听了不以为然。
“真的是!我小时候和五哥一起去穆王府时见过他,虽然年老了些,可模样没有多少变化。”谢君瑛听了楚天歌这样不认同,很笃定的拍案而起,失望的瞧了眼他,不愿再谈:“算了,你们不帮我我去自己想办法去。反正不能让人会在冯易德那个混蛋的手里。”
楚天歌也站起身,不慌不忙的伸出了胳膊,拦在了谢君瑛的前面。
谢君瑛黑着脸没好气的等他:“干嘛?你们不是说牵一发而动全身吗?我不拉你们下水自己去想办法总行了吧!”
“你自己想办法做什么?就算把人救出来你也难逃干系。你别忘了,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谁?佟家和冯家都是穆王府死对头,你认为他们会救人?就算你现在救了他,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以皇舅天性多疑,小舅舅认为第一个倒霉的会是谁?”楚天歌拽着他坐下,有条不紊的分析给他听。
谢君瑛也不是个莽撞的人,有道理的话他自然会认真听,并且认真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楚天歌如今这么一提醒,倒是给他敲了个警钟,浇了壶凉水清醒了不少。
“那,难道就让他落在冯易德的手不成?”谢君瑛有些挫败,彻底没了主意。
楚天歌瞄了眼蔫头耷脑的他,蹭了蹭鼻头,每次他这样都是在冒坏水的时候,我大致知道了他营救忠叔的计划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不嫌麻烦,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搞这件事情。
心里不由的佩服,偷偷地偏过头去把笑意憋回去。
楚天歌斜了眼我,权当没有看到我的表情,装的一本正经,坐在桌上瞧着谢君瑛,“你要是真想救,我倒是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对于楚天歌肯帮忙,这让已经无计可施的谢君瑛又有了希望,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活了。
“其实吧,也不算是好办法,就是把那位中牧先生从冯易德的手里,弄到大众面前来。这样大家都能知道他这个人,总比不明不白的死在冯易德的手里要强不是吗?”
谢君瑛瞬间胯下练来,无语的瞧着楚天歌呵呵的傻笑道:“这就是你想的办法?你给了我希望,然后亲手把希望变成了绝望,我走了!”
无精打采的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楚天歌叹了口气,追上他,在他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然后拍了拍谢君瑛的肩膀,得意的漏出小白牙,“这样如何?”
“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恍然的点了点头。
“有时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一种办法,小舅舅难道不觉得?”
谢君瑛深表认同,甚至有些崇拜的看着楚天歌,点头说道:“恩,死马当活马医,总比钻牛角尖墙。你这一点倒是和五哥很像,我先替那个穆王府的旧人谢谢你了。”
楚天歌拦住了他的大礼,“您这样我会折寿的,再说能不能成还要看下一步,你不是要救人吗?还是先把人从暗里弄到明处再说吧!”
这下谢君瑛有了底气,乐呵呵的哼着小曲下了楼。
我和楚天歌一起把他送到楼下,望着一行队伍远去的背影,我侧头不确定的问他:“你真的有办法把忠爷爷从皇帝的手里救出来吗?”
“不必救,我要让那位先生光明正大的走出天牢,十五年了,这么难得机会,不如就让他去替穆王府抵上第一支鸣冤状好了。”楚天歌背着手站在阳光下,眼底波涛闪过。
我也有些心潮澎湃,可是冷静下来想想,似乎还没有完全的把握,时机并不成熟。
“可我们只有佟家的把柄,冯家的一直在暗处,就我所知道的那点罪证并不能真正的搬到他。”
楚天歌仰头看了眼天空,闭着眼睛享受着冬日的阳光,笑容平静祥和,“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我们可以帮他制造罪名的,你不是说早就想好了吗?”
凝视着他那双清明的黑亮的眸子,在他嘴角勾起的那抹浅浅的笑意时,恍然明白了什么,也释然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