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67章

    虽然不好意思, 可许泽谨还是在柯先生这里请了四五天的假。大囡这个亲姐姐要成亲许泽谨作为嫡亲的弟弟, 哪里能不在。

    再说了, 现在到了许泽谨这种程度，在家里看书也是可以的。只要每隔五天过来先生这里请教问题，交上自己所写的文章便行了。

    许泽谨下学之后, 正好跟来订购菜的许大河一起回去。

    回到家里, 许老汉就来了许泽谨的书房：“麦子，如何，柯先生没有责怪你们吧。当时我和老方帮你们去请假，柯先生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啊。”

    许老汉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许泽谨看看墙边的书架, 就笑了起来。

    “阿爷，这您放心, 我还请了柯先生后日来咱家喝杯喜酒。顺便看看我的这些书。您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等喜宴过后，我找歪瓜叔帮咱们划船去几个湖心亭逛逛。”

    许老汉听了之后, 也沿着许泽谨的目光看向书架。

    “你跟柯先生说了这些书的事儿？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这些书到底是你和永续两个一起抄来的, 费了不少心血和银子呢。白白的便宜了、、、、、、”人性总有自私一面的，许老汉的想法也不少见。

    许泽谨听了摇摇头说道：“阿爷，给先生和我同窗看，这没有什么的。这样他们也能一起提高学问，我们经常聚在一起，讨论问题，他们也不会跟不上。再说了，即使县试、院试录取的人数少, 但是这么些人还是有的。若是大家一路考上去，岂不不孤单。再者给先生看，我以后有问题，也好拿着书去询问。这些都是没有什么的。”

    听了这话，许老汉是明白了，现在许泽谨拿出这些书籍，也是交好同窗，以后至少能互帮互助。进京赶考熟识的人多些，这些都是无形的资源。

    “也好，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后天就是你大姐出嫁的日子，你还要跟着过去，这几天的假，你请了吗？”许老汉觉着转移话题地稳定。

    许泽谨笑着说道：“您放心吧，我已经请了假，再说了往后也不用日日去学堂，我在家里看书，积累些问题。每五日就去学堂找柯先生解惑。”

    等许老汉走了之后，许泽谨这才从书架里拿起两本早就准备好的书，去了大囡的屋子。

    “大姐在屋里吗？我是麦子，能进来吗？”许泽谨敲了敲门问道。

    屋里，许大囡连忙起身来开门。

    “麦子，你怎么过来了，今儿上去可累。怎么不早点回屋去休息？”边说边把许泽谨迎进屋子。

    许泽谨进了大囡的屋子，看着屋子里的琐碎东西都被打包好了。只剩下一些洗漱的东西和梳妆台上的用剩下的胭脂。这些也不准备带去了吧。

    待许大囡转身，许泽谨这才笑着说道：“大姐，你这要嫁人了，可是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两本书是花溪村藏书楼有数的几本孤本的手抄本。这还是我回家之前的几天才抄好的，孤本上的注释，我也都抄下来了。算是给你的添妆。虽然姐夫没有读书，但将来可以给我外甥用。”

    许大囡原本还认真地听，可最后提到的外甥，涨红了脸。

    “麦子看你说什么糊话，这两本书我就收下了。这可是外边书店都买不到的，这些我还是懂的。我好好收着，往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许大囡爽快地收下了书，用一块布细细地包好，放在明日要搬走的嫁资里。

    看着许大囡把书放好，许泽谨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姐，大姐夫看着憨厚老实，只是若有欺负你的地方，你只管回家来诉说，麦子给你撑腰。还有谢家其他人欺负你，你也不要忍着，弟弟明年二月就去参加县试。”许泽谨认真地对着许大囡说道。

    许大囡听了这话，这才笑着说道：“我阿弟，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去科考了。大姐很开心。可麦子，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大姐也不是一个能任人欺负的面团。他，你姐夫跟我说了，过个一两年等他二弟也成亲了，就跟家里提出分家的事儿。”

    谢文庆有这个觉悟，这便好。许泽谨满意地点点头。

    “也好，只是这谢文杰有些个邪性，大姐和大姐夫别着了他的道儿。”许泽谨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

    许大囡听了自然是满口答应。

    虽是亲姐弟，可许泽谨也不好在大囡的屋里多待，见没有什么要叮嘱的，也就走了。

    成亲前一天，许大囡的嫁资就被村里的叔伯们吹吹打打地送去了谢家。

    到了新郎接亲的正日子，许家的院子里天儿未亮就忙碌了起来。许泽谨在屋子里被吵得睡不着，索性就起来洗漱一番，出门跑步。

    直到跑得满头大汗，这才慢慢地走回家。

    才一进院子，就被许秋氏给拉住了。

    “哎呀，麦子，你今日怎么还出去跑步，来来来，快去洗个澡。娘娘给你准备了一身新的衣衫。一会儿洗好就换上。你今儿个是要当大舅哥的，可不能让谢家那边的人小瞧了。”

    许泽谨任由许秋氏给拉去洗了一个澡，穿上一身崭新的衣衫，这才被放回书房。

    书房里，许泽玉和许泽义也穿了新衣衫在看书。

    “大哥你来了。”两人恭敬地起来叫人。

    许泽谨这才笑着说道：“嘿，看不出来，你们两个也有这么乖的时候。是姆妈和二婶让你们来这里待着的吧。既如此，那书架上有不少书，你们只管拿着看吧。”

    其实这话主要是跟许泽玉说的，至于许泽义，也就才刚刚开蒙。这会儿也不用着急看这些书，就是看了也是不懂的，省得这小子鲁莽，把这些书给撕了。这里这些书可都是许泽谨的心肝，稍微碰掉一个角儿，都要心痛半天。

    许泽玉拿了一本感兴趣的书，就看了起来。

    许泽义则是拿着三字经看。

    许泽谨想着今日也没有多少时间看书，不如就看些轻松的。就抽了一本《营造法式》看了起来。这本是宋刻本，也是许泽谨为数不多的不是关于科举方面的书籍。

    看得正入迷，忽听外边许老汉叫自己。

    许泽谨放下书，就走了出去。

    倒是没有想到，柯先生竟如此早就来了。看来前日带去的两本书，很得柯先生的心。否则又如何解释今天柯先生这么早过来，要知道，现下还没有客人上门。

    不管心里如何想，许泽谨连忙上前行礼：“先生，您来了，没有出门迎接，是学生的失礼。”

    柯先生笑着摆摆手说道：“是我早来了，不是你之错。只是想到你这里有诸多书籍，我便在家里待不住了，泽谨还是待我去你书房看书吧。”

    既然话都说得如此清楚了，许泽谨连忙带着柯先生往书房走。略微落后几步，想跟许老汉说些话。却让许老汉截过话头去：“麦子，你只管招待柯先生，一会儿我就让二囡端点心和茶水过来。”

    许泽谨家的屋子也简单，书房就在院子里，也不过是几步路罢了。

    柯先生进了书房，看到墙边一墙壁的书，也不看其他了，直接上去抽出一本书来看。

    许泽玉见到柯先生进屋，吓了一跳，连忙带着许泽义一起行礼。柯先生听到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事有些鲁莽了。

    “好好，泽玉、泽义也在看书啊，这便好，时刻谨记不能放松自己。”柯先生夸奖几句，又投入了手上的书上。

    随后进来的许泽谨看到这一幕，只能笑笑。这柯先生往日里可是很有风范的，今日怎的如此猴急，看来自己这些书的价值在心里又要上升一个台阶了。

    “好，好好好。”突然柯先生连声说好，倒是把书房里其他三个人给吓了一跳，不过看着啧啧赞叹的柯先生，许泽谨蠕动了一下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中的话。

    柯先生一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消磨时间，书房里放了茶水和点心，至于游湖心亭，早就被柯先生忘到脑后了。至于许泽谨小哥三，已经出去迎客。

    方永续是跟着方大夫一起来的，至于顾子俊和吴清源两家也一起来的。因为四人之间的友谊，许家和顾家和吴家都是有些来往的，这次许家女儿家人，就请了两家一起来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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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我们可算来了，今儿柯先生放了咱们两个一天假，我们定是要好好地见识一下你的书房。”顾子俊自来熟地朝书房走去。

    让一边的许泽谨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无奈地看着顾子俊进去。

    “先生在里边吧，看这顾子俊这么咋呼，让先生训斥一顿也是好的。”吴清源早就料到了，幸灾乐祸地对方永续和许泽谨说道。

    可不是，三人慢悠悠地进入书房，见到的场景，就是顾子俊被柯先生训斥地抬不起头来。

    “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如此大声喧哗，你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看书便安静地看书。”柯先生的话还算是斯文，只是有些个唠叨，这也许是教书先生所独有的吧。

    看着差不多了，许泽谨这才笑着上前劝说道：“先生，是我的失误，没有跟子俊说清楚，就让他如此鲁莽地闯了进来。来您也看了一上午的书了，可是累了吧，喝杯茶，吃点点心，一会儿就开席了，您也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