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66章

    许泽谨也是真的累了, 直接就去后边作坊隔壁的浴室洗了个澡。

    穿上许秋氏给放在外边的新的衣衫, 这才擦着头发出来。

    才来到堂屋, 许秋氏就端着一碗糖听蛋，笑眯眯地看着许泽谨吃下去。

    “好了，我也给你把头发擦干了, 你就回房好好休息去。书都已经帮你搬进去了。”许秋氏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就这么在家享受着家人的关爱, 不过也就这头一天。从第二天开始又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早起晨跑，然后看书和整理书本。

    这么多的书，家人只不过是帮着搬进来，至于该怎么放, 放哪里，还需要许泽谨慢慢地整理, 就这么忙碌了两天。

    第三天一大早，许泽谨精神气爽地起来, 跑了步, 这才吃了早饭，坐着自家的牛车去桥头镇上学。

    下了车，许大河就去桥头镇一端菜市场采购菜，主要是一些肉类，明天就要办酒了，总要有这些东西吧。

    许泽谨则是拿着自己的布包往医馆走。

    方永续也在家里修养了两天，跟许泽谨约定了今日去柯先生那儿销假。

    “麦子来了，永续在院子里呢。进去吧。”方大夫看到许泽谨, 很是高兴地打招呼。

    “方爷爷好，那我这就去找永续哥了。”许泽谨对着方大夫恭敬行礼，这才朝医馆后院跑去。

    正好方永续也吃好了早饭，正拿了布包就准备出来。

    “你来了，走吧，咱们这就去学堂里。说好的请十天半个月的假，可好咱们就在花溪村呆了一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柯先生会怎么说。”

    许泽谨原本回到家的好心情，被方永续的话给冲淡了很多。

    “别这么说，你要看看咱们抄了这么多的书，这些书可都是现在这边没有的。今儿我带了两本过来，到时候给先生看看，我相信先生会看着这书的面子上，会轻轻翻过这一页的。”许泽谨摸着布包里的两本书，笑了起来。

    “希望吧。好了，咱们走吧，要是这会儿都迟到了，柯先生那可真的不原谅咱们了。”

    方永续心头一松，看着时间不早了，连忙拉着许泽谨出门。

    再次走在桥头镇青石板街道上，许泽谨心中突然无比地悠闲。这一年抄书的时间真的太过紧张了，许泽谨还没有好好地休息呢。实在是身体里的一根经始终是绷着的。现在回家了，就是不一样。

    进了学堂，直接就往经馆走去，才一进门，突然发现又多了两人。看着是从童馆升上来的，许泽谨也还是认识的。

    “呦，失踪长达一年的两位今天居然出现了。你们还敢来，也不怕先生责罚！”顾子俊扇着扇子，凉凉地对着两人说道。

    许泽谨拧着眉头，看了看吴清源，吴清源一副无奈的样子。

    “当初你阿爷回来的时候，说是花溪村和藏书楼都在。我们两个是想要去找你们的。只是，你知道的咱们现在用的都是家里的银子。家里不同意，哪里走的远。于是现在子俊这怒气都发泄到你们身上了。”吴清源解释道。

    方永续这才放心下来。

    “嗨，我倒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个。放心吧，子俊，清源，这次回来，我们可是带了一千多本的手抄本，有好些都是有前人的笔记。我跟泽谨看了，收获很多呢。”

    方永续这话倒是引起了两人的兴趣，正准备细问，接过经馆门口传来一声问话。

    “哦，有收获，倒是很好，一会儿我就来考考你们，看你们这一年是否有进步。”

    在座的所以人听见声音，就转头去看，却原来是柯先生。

    大伙儿赶紧都坐下了。

    只留下尴尬的方永续。

    “先生，我跟泽谨两人回来了。”方永续讪讪地对柯先生问好。

    柯先生板着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面面相觑，一脸无奈。还是等下再说吧。

    今日柯先生指点了其他人。到最后这才挑着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提问。问的问题还比较刁钻。

    “既然说这一年你们有所收获，那我便出个题。水、火、金、木、土、毂惟修。何解？”

    看来柯先生真的是有意要考考许泽谨两人了，这问题有些难度。这题目出自《尚书 大禹谟》。

    许泽谨看一眼方永续，方永续这会儿正低头沉思。许泽谨倒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倒不是许泽谨想出来的，反而是当初在藏书楼看到过一笔记，其中意思已然明了。在添上一番自己的见解就行了。

    这书许泽谨看到过，方永续其实应该也看过，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

    “咳咳，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毂能养育。此六样被成为六府谷，是田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的，所谓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就体现着处理好政务，把水、火、金、木、土、毂这些都安排好，这便是惟修。孟子曰：不违农时，不可胜食也；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也。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许泽谨上前一步，拱手回答道。

    柯先生听了，点点头，表示满意。

    许泽谨这才转头给方永续递了一个眼色。

    其实这会儿方永续也已经想起来了。

    有了许泽谨在前边铺垫，倒是回答地也中规中矩的。

    柯先生倒是还算满意。

    “请了一年的假，总算是没有浪费时间，功课也没有拉下。我这当先生的也就放心了。尤其是许泽谨，当初你说要在明年二月考童生试。若是没有长进，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柯先生摸着胡子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这才笑了起来。

    “多谢先生您的关心，这次参加考试还需要您多多指点呢。”

    柯先生听了之后，点点头。

    “这次听说你们在老家抄了不少书籍，倒是可以那些来我看看。”柯先生虽然绝了再考的心思，可对于有新的注释，新的书籍还是想要看看的。若是好，到时候借来抄写一本，这些都是留给后代的财富，想来许泽谨两人也不会拒绝的。

    “现在您还别说，今儿我就带了两本书过来，还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您呢。”说着许泽谨就从布包里拿出两本书来。交给柯先生。

    “既然有问题要问，那咱们还是去我书房。”说着让许泽谨两人跟着自己一块儿去书房。

    许泽谨招呼着顾子俊和吴清源一起，同样的问题，一起听，还节省时间。

    到了柯先生书房，许泽谨四人恭敬地站着，等着柯先生看了书籍之后，再询问问题。

    ‘啪’

    “好啊，这个问题我一直都理解有些模糊，这注释正好能解了我一直以来的疑惑。”柯先生兴奋地说道。

    许泽谨也露出了笑容。

    “是了，先生我当初看到这本书，真的是如获至宝，整整看了好几天。连原本准备好要多抄几页书都忘记了。直到一口气把这本书看完为止”许泽谨笑呵呵地说道。

    柯先生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你说的那些书是不是都是如此的？”柯先生突然抬头问许泽谨。

    许泽谨得意地说道：“先生，学生不敢说全部都是，但这些都是我跟方永续两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我想这些总是对我们科举有一点子帮助。”

    柯先生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兴奋，这会儿有上涌了。年纪一大把，还涨红着脸说道：“是吗，如果真的如此，这些书可是真的很有用处。我看有空我得去你家好好地看看这些书了。”

    “正好，先生，后天就是我大姐成亲的日子。学生请您到时候务必到我家喝一杯喜酒。顺便看看这些书。”许泽谨立马邀请道。

    原本柯先生不怎么出席这种宴请，可是想想那一千本差不多质量的手抄本。柯先生心儿就热了起来。

    “也好，那我后天来看看。也好久没有去乡下看看了。比之镇上应该有另外一种野趣吧。”柯先生笑着答应了。

    许泽谨听了之后，闻弦歌而知雅意，立马就说道：“先生，我家那边虽然比不上美女坝那的潮水，可是我们那边也有好几个湖心亭。用小船儿慢慢地摇着过去，也一定让您诗兴大发。”

    柯先生什么没有见过，自然只是笑笑而已。最重要的还是许家那一千多本有注释的手抄本。

    许泽谨也是最近才知道童生试要在二月举行，今年还没有，只能等来年二月份了。立着科考还有半年的时间。在柯先生这里紧急突击一下，应该也是有用的吧。

    “等你大姐婚后，你就好好地在学堂里学个半年吧。到时候我估计你也该学得差不多了。至于具结的人员，咱们镇子沈秀才便是廪生，咱们镇子周边的人一般都是请他作保的。至于五连结，咱们经馆，除了你们四人，还有一人要参加。正好五人。”柯先生认真地对着许泽谨四人说道。

    “是，先生，只是沈秀才那边还需要您来出面，具体的，我到时候让我阿爷跟您谈，就在后天的时候。”许泽谨严肃地说道。

    柯先生理所当然地接下了这个事儿。往年学堂里有学子要科考，也是如此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