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倒是把自己的意思说给了祝梁听。祝梁听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毕竟女儿是自己的, 虽然是侧妃身份贵重, 可到底不是正室,到底是有些犹豫的,于是就拖着, 只等着虞郡王娶了正妃再说。
许泽谨在一边钓鱼, 跟祝梁师兄说话,见他神不守舍。立马关心地问道:“祝师兄,祝师兄, 怎么了?是不是戈县还有什么未解决的问题?”
祝梁师兄这才回过身来,只是眼稍余光,却是在看那边正是花季青葱少女,大女儿祝台英。
许泽谨顺着祝梁师兄的目光看过去, 一看是大侄女祝台英便笑了起来:“你我入翰林到如今已经六年时间了。初初建台英侄女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到如今却是已经到了花嫁年纪了。可恨我儿如今才七八岁, 倒是不能相配。祝师兄如今可有看好的人家?”
本事无意询问, 只是转过头来看到祝梁师兄的脸色不好。不免尴尬,不再多说。
倒是祝梁师兄喃喃地说道:“是啊,已经到了花嫁之年。可是我这当阿爹的,却没有做好, 也不知她以后会否埋怨我?”
许泽谨听出一点意思了。不过这到底是祝家的事情, 自己是外人不方便插嘴,除非是为自家孩子提亲。
边上谢文庆倒是听出点花头来了。
只是拽着胡轩在远一些的地方嘀嘀咕咕。
“唉,这一次我回去, 再出来怕是要一两年,这一两年里,你帮着多看着。我就怕麦子全心全意帮衬着人家。人家只想着利用女儿攀裙带关系。我说呢,听着麦子的话中,郑大人和虞郡王两人对麦子都是淡淡的,感情这是有人在他们面前进谗言呢。”谢文庆一脸凝重地说道。
胡轩倒是淡笑道:“到底如何,麦子不比咱们两个头脑清楚吗?你就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你以为如何,麦子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做姐夫的,也不过是从旁协助罢了。他如今都做了六年官了。不该是咱们管着的了。再说了,对于这位祝大人,麦子也是知道的。你的担心总归是有些多有的了。”
谢文庆见胡轩不以为意,自然是不悦,可到底胡轩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胡轩看着谢文庆不开颜,这才保证道:“好了,好了,我看着点,只是我在麦子勉强不如你有脸,怕是他不停我的劝说。再说了,不是有一句嫁女嫁高的嘛。这祝大人也没做错呢。”
谢文庆听了这话,真是拧着眉头再是不想再说了的。
那边祝梁师兄倒是拉着许泽谨商量。
“原,我也不是想着多留英儿的,只是我在这里也不过两任六年的时间。若是真的让嫁,那只有在戈县,了不得在蜀郡找人家。那以后我调任,岂不是远了。受了欺负都没地方诉说。”祝梁师兄一脸愁容地说道。
这事儿,许泽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想兮雯如今就这么被嫁了,许泽谨也是舍不得的。所以也挺认同祝师兄的。
“郑大人跟你提了,怕是最大也就侧妃了吧。这个事儿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自己个儿想清楚了。你这样子有了牵扯,以后怕是不能做到不偏倚啊。”许泽谨叹息一声道。
许泽谨本来就聪慧,更何况,如今虞郡王也有十来岁了,向来武元帝再不重视这个儿子,可这终究是儿子,正妃怕是要开始选择了。而给祝梁师兄的女儿留一个侧妃之位,这可是真的大大的抬举,只是换位相处,许泽谨怕是也不会的答应的。皇家本是是非多,更何况是侧妃,女儿出嫁受了委屈,娘家都没法讨公道。
两人都不做声,全神贯注地盯着鱼钩。只是两人的心思似乎都不在这个上面。
似乎祝梁师兄打定了主意,要把女儿嫁给虞郡王,许泽谨也只是听听。利弊,许泽谨已经跟他说过了,只是他不停,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到如今,许泽谨都有点怀疑郑大人的身份了,如此不遗余力地帮着虞郡王,恐怕有什么关系吧。
许泽谨转移话题道:“这些年,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闷在心里,可到底不敢问出来。如今我说出来,祝师兄也帮我想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祝梁师兄听许泽谨有不明白的,自然是高兴地点头说道:“问吧,虽然我学问不如你,不过也有我擅长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依祝师兄之见,咱们这位郡守郑大人,跟虞郡王是个什么关系。要知道郑大人当初在翰林院绝对是个冷情冷性的人。怎么会如此关心虞郡王呢?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祝师兄是否能帮我解惑?”许泽谨笑眯眯地对着祝梁师兄问道。
听了这问题,祝梁师兄一点也不奇怪。
“老实说,我原本也有这样的疑问,后来问了郑大人,他倒是跟我说,跟虞郡王母族有亲。所以才多家照顾的。我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你好奇的。”祝梁师兄笑呵呵地说道。
许泽谨更是会以笑呵呵。怎么可能,不过是瞒不过了的借口罢了。谁会如此费心巴拉地辅佐虞郡王。更何况虞郡王是注定不受武元帝待见的,跟着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那么他为何还要去接受虞郡王的事儿呢。
想到这里,许泽谨只是摇头笑笑。
这里两个人在议论虞郡王和郑大人。可远在蜀郡的两位也在议论许泽谨和祝梁两人。
“先生,许泽谨和祝梁这两人您说到底哪个好?”虞郡王在书房跟郑大人两人事儿。
郑大人听了之后,只是摇摇头:“郡王您心中已经有了dá àn了的,又何必来问老夫呢。左不过,许泽谨能力了得,魄力十足,可惜就是太有主意。祝梁忠心可嘉,可惜能力不足。依着老夫来说,还是选择稳妥的好。”
虞郡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先生,说来,当初也不过是他许泽谨罢了,怨不得他不选择我。我也不是大哥二哥之人,给不了人没好前途,如何能怨人家不选我呢。”虞郡王还是不甘心。
说来来了蜀郡三年多,实在是许泽谨做的事儿是个人看到都要夸赞一句能吏。更何况,当初只身赴任,知人善用,更是在后来帮着郑大人掌握蜀郡局面。这样的人真的不用可惜了。
郑大人皱眉,知道虞郡王的意思,那是爱才了。只能皱眉说道:“郡王您说的很对,可惜许泽谨他虽有一女,年岁太小,至于他的一些亲戚中,虽然有一个女孩,可到底身份太低,不合适。只有祝梁有一女,您也是见过的。是个颜色绝好,温柔贤惠的。这侧妃的名额给力他是最好的了。”
虞郡王也只能点点头。
“左右,还有三年时间。更何况,他祝梁还是有犹豫的。”
“原先我倒是有些担心这个祝梁不愿意送女儿进郡王府。不过通过这次戈县翻地龙的事儿,我有十成的把握,他会愿意的。能力不够,偏右一片骄傲之心,他不会甘心的。您就等号了。而他跟许泽谨的利益是相通的。只要您娶了祝家姑娘,也能帮着许泽谨不会背叛你的。”郑大人一脸笃定地说道。
这话可是,这次的事儿不就证明了嘛。
“那就祝家大xiǎo jiě吧。等父皇赐婚的旨意过来了,我就上折请封侧妃。”虞郡王拍板道。
郑大人听了,满脸的笑容。
如此这般,蜀郡这里,也算是完全掌握在虞郡王这一系手中。只要好好经营,假以时日,想来不会比别的地方差的。毕竟这里历来都是产粮大省,只是因为历年有蛮族扰乱和频繁翻地龙,这才变得鸡肋,没人抢罢了。
且不说蛮族让许泽谨收拾了一半,翻地龙如今才过,伤害不大,想来能安稳地度过接下来的十年。有了这十年的缓冲期,虞郡王也该长成了。到时候也有一拼之力了,不会擎等着挨揍了。
此聚会之后,许泽谨继续在衙门里办公。因为其他琐事都有人负责。许泽谨倒是开始查阅历年旧案了。倒是有些个心得,准备效仿洗冤录,查查那些悬案难案。
不及日,谢家收拾得差不多了,这回准备举家回老家。许泽谨自然是要送人的。
许泽谨跟谢学仁的关系不错,所以在送别的时候难免多说几句话。
“学仁啊,如今你大了,回去好好地读书,争取一次通过,左迩书院那边是不错的。等你童生试考好之后,可以去那边kǎo shì。可以走大舅我的道路。还有你外加书房内,还有我不少的书籍,你有空也去看看。不定对你有所裨益。”许泽谨叮嘱道。
谢学仁,如今已经是个挺挺少年郎了。有些成亲早的,如今都已经成家生子了呢。只是如今虽然舅舅和父母到万县来,耽误了一些。许大囡琢磨着回老家去娶门好亲。到时候也有儿媳妇照顾大儿子的。
“大舅,您放心吧,您的话,我都记在心上呢。一定努力读书。您给二舅和子俊舅舅出的那些卷子,我也有做的,您也是知道外甥的水平的。只要不出意外,却是能给我爹妈争光的。”谢学仁笑呵呵地说道,一脸的胸有成竹。
许泽谨倒是不骂,的确,谢学仁是个好学的,早一年前跟着在一起做八股文了。文字灵气一点都不比许泽玉和顾子俊差,只是稍显稚嫩了一些罢了。
送了许大囡一家离开,许泽谨才觉得像是少了一个可以托付要事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