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快到了, 有很多事儿发生。就比如说,许泽谨在翰林院就要考核散馆了。若是考得好, 自然是升官有望,若是考不好, 只能找关系去六部做个主事之类的。只能从底层开始爬起。不过也有种法子, 那就是外放,只是要看地方。这万一去了的地方是又穷, 民风又彪悍的地方,那许泽谨的小命要保住都要多加小心了。
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方永续要回京来了。在那么个地方待了六年, 也是不容易的。这六年的考评都是优, 总该是要升官了, 不过这还需要来吏部走动走动。方石斛都帮着安排好了,银子吴管事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帮着疏通。
城南的宅子也正忙着收拾, 等待着主人的入住呢。
方永淑和许泽谨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 帮着给点意见。
许泽谨这边也要开始馆考了, 也幸好, 许泽谨这三年来都不曾放下读书看书。又时常为九皇子收集那些资料, 编写故事,连着自家孩子都得到实惠。如今孩子们学业都挺好,在私塾里也都算是佼佼者。这倒是让许泽谨彻底放心让孩子在私塾里读书。
馆试之后,有几天的休假。正好,也是方永续到来的日子。
吴管事这几天那是日日去码头等待, 可不能错过了。许泽谨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也有得忙了,就想这趁着这些日子聚聚。
这一日,吴管事继续在码头等人,原本看着太阳西下了,看来又要失望而归的。只是这个时候一个目光好的小厮突然就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吴管事,您看那个船是不是主家的船只,看来少爷到了。”小厮笑着对吴管事问道。
听了小厮的话,吴管事连忙瞭望。果然看到一船上挂的就是方家的旗号。
吴管事激动地一拍小厮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带着你小子,定是能用到。您看哈,要不是有你在,不仅是今儿咱们一无所获,而且还让少爷错过咱们。上了岸还没人迎接,那颗真的是麻烦了。被关在城门外可不好。”
那小厮嘿嘿笑地说道:“吴管事您过奖了,我也就能看得远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
吴管事倒是觉得这个小厮倒是不错,以后可以好好地培养。不说其他,跟着走行商,就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吴管事接到方永续一家人,这才往回走。
才回到家里,吴管家就派人去许家通知了。
许泽谨和方永淑听说这是,只是今日已经晚了。现在过去怕是回来的时候就要宵禁了。只能跟小厮说了,明日一早再过去拜访。让方永续也好好地休息一晚。明日可以跟祝梁师兄一起过去拜访。也幸好今日来了,再晚上几天,许泽谨恐怕是要进入乡试考场了。
翰林院九成的人都要去阅卷,没有特殊理由不能拒绝。许泽谨自然是在此列之中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泽谨跑了步吃了早饭,就跟祝梁师兄一家子往方家宅子而去。
门房将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家的马车迎进宅子。
许泽谨和祝梁两家人才到二门,就见到方永续带着妻儿迎了出来。
“我就猜着了,今日一早,你定是要过来的。”方永续笑着说道。
许泽谨跟着笑,又细细地打量方永续。六年未见,方永续也当了六年的县太爷,官威日重。人也成熟稳重不少。
许泽谨上前,跟方永续一抱,这才笑着说道:“这些年没见你,还真是挺想你的。怎么样?这次岳父大人是不是要给你运作运作,回京来任职?若是这样子,咱们倒是可以,慢慢地叙旧了。”
方永续听了这话,只是摇摇头说道:“怕是难。你也是知道的,我外放出去,虽然只是个县太爷,不过到底的是一人执掌一县之责,若是回京,怕是也只有正七品官员,在京城正七品官员又能做些什么的,怕是连自家都养不活。我还不如在外边再过几年,等升了官再回来不迟。我不像你,在翰林院是庶吉士,以后的路子是跟我不同的。”
许泽谨没多说,一行人就往堂屋而去,叙旧说话,倒是兴致融融。
到中午时候,许泽谨就笑着对方永续说道:“我的大舅哥,我在城南一酒楼订了一桌席面,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
方永续笑着摇头说道:“你啊,你啊,家里厨娘手艺也不错,做点家乡的好菜吃着就行了,何必去外边买着,破费不说,还不干净。”
“也不过这一次,以后啊,我也就不浪费那银子了。你也知道的,我这当庶吉士也就拿点俸禄,养家都困难,比不得你县太爷油水多。”许泽谨倒是不在意地说道。
方永续摇摇头说道:“我当县太爷,什么油水不油水的,你也是知道的。那个县儿,穷啊、、、、、、”
“可,有了你和岳父在,那地方定是会有很大的发展,这不你为何这两任六年年年都是优评。这其中能赚到多少钱,我想除了你也就我那岳父知道了。我还真的是佩服你。我也想着出去看看,只是我又怕没根底,去了只会被人欺压。”许泽谨不免叹息地说道。
方永续倒是不好说些什么。其实吧,如果许泽谨真的愿意,方家那也是会帮忙的。毕竟女婿半个子,许泽谨好了,可以跟方永续守望相助,也不算孤单了。
不过这些许泽谨都不愿意,当初方石斛拿出的一万两银子,许泽谨都不愿意收,方石斛就知道许泽谨是个什么个性。也好,不贪,对女儿又好,方石斛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管事和屠大两人去酒楼提席面,许泽谨几个又能好好地叙话了。
三家人聚会,一直到很晚,许泽谨一家和祝梁师兄一家才回去。
不几日,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人都进入贡院,作为阅卷官,吃住都在一个院子里,直到阅卷结束。只京城一地,就有上万名秀才kǎo shì。许泽谨这些人也挺不容易的,他们不是考官,只是阅卷官。这是惯例,倒是没有办法的。这次的主考官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郑大人和丁大人是副主考。这是标配形式。
至于其他一地的,自然六部的四五品官员考核,评判出各地主考官,以及副主考官。
许泽谨进了贡院,外边的消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到底在心中担心许泽玉,也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能考上举人。若是能够考上,那就能来京城参加来年的会试了。倒是早点来,许泽谨可以多给一些意见,只是许泽谨这一来京城也不知道许泽玉如今的水平如何了。还有顾子俊和吴清源。
当初大家一起出来到左迩书院读书,成功考出来当官的,也就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人。多么希望当初有志一同的人能够一起进步。只是这些不以许泽谨的意志支配。
相对来说,阅卷管的日子还算好,至少吃喝睡觉环境还都还可以。当然想要吃得好,那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对于许泽谨来说,有个洗澡的地方也很不错了。
这一日,许泽谨和主梁师兄两个人才吃完晚饭,闲着无聊,就在一起聊着天。
“哎,今日那些秀才进来了吧。看来再过两天就有卷子要送进来了。咱们轻松的日子也就到头了。”许泽谨闲来无事地对祝梁师兄说道。
听了这话,祝梁师兄赞同地点点头。
“是啊,不过,你我也就看那些文章,做些批阅和筛选罢了。真的有权利决定的,还不是众位主考官大人。”
许泽谨心中其实也是紧张的,每个人手中的任务可是不轻,恐怕是要晚上加班加点呢。否则那么多份卷子如何看得完。
“不用做决定那才好,这些事儿到底是责任重的,不是咱们两个人能够承担的。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今日多睡点,咱们得养足了精神才能多看那些卷子。”
祝梁师兄自然是赞同的。
两人就早早地回了屋子休息。屋子是两人间,正好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住在一起。也要有个说话的人,也不会觉得孤单。
这几日,许泽谨都悠闲地跟什么似的。可是到第三日下午,大批量的卷子就有衙役送了进来。
许泽谨几个就坐在一个屋子里,开始批阅卷子,做点评,顺便做删选。
这里有一个习惯,螺旋的,直接就被扔在地上。这倒是不是直接放弃了,也有主考官或者副主考官来地上捡这些卷子,不让那些有才的文章落选。不过许泽谨很谨慎的,落选的那些人,那要不是字太丑,要不些的文章就是狗屁不通。反正都有一定的理由。真的想让主考官捡起来,那是需要很大的关系才行。不过徇私很少见就是了。
许泽谨认真地看了一遍卷子,在一遍草稿纸上写了几笔。用红笔写上几笔,这才放在一遍上选的桌子上。
坐了一上午,扭扭脖子,伸伸懒腰,这才继续投入进去。
这一看,就到了中午,外边衙役送午膳进来了。
许泽谨这些人这才停下手中的阅卷。
端起碗吃着饭菜,许泽谨狠狠地吃了半碗饭,这才慢下来。
“真是饿死了,这一上午的,我都快看眼花了。有好些文章写得真是逗笑,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了。那话神道理。”许泽谨想起文章上的某个笑点,这才对祝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