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59章

    许白氏弄的个两头不讨好。被婆婆教训, 转头看大儿子, 却看到许泽谨眼神淡淡的。也是对许白氏的做法不赞同的。

    不免有些惨淡地问道：“麦子, 你是不是也在怪姆妈没有管好你三姐？怪她坏你前途？”

    许泽谨没有想到许白氏会如此想。不免皱起了眉头。

    “姆妈，我没怪你，只是三姐如今的样子, 不好。她在村里交的那些朋友, 您不是也看不上这些人的嘛。怎么反而任由三姐跟那些人胡为？三姐是该好好地管起来了。我们这个娘家不欠她。想要嫁举人，自己去说。我不奉陪。”许泽谨说完这些又拿起书来看。

    许白氏尴尬地站在那儿，心儿凉透了。怎么着自己疼爱到大的儿子也这么跟自己说话呢。不经地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许泽谨是没有看到，否则真的要心软了。这会儿正沉静在书本里呢。

    许白氏淌了一会儿眼泪，见许泽谨一点反应都没有地看着书。心中不免失望, 这才缓缓地出了书房。

    半天，许泽谨才从书本中出来, 见书房里只得自己一个人，也就叹了一口气。从内心里来手, 许泽谨是可怜自家三姐的, 可到底有些事儿不能做得太过了，否则就要惹人厌烦的。许泽谨嫡亲的姐姐就有三个，有了许大囡这位大姐做对比，亲近哪个自然不言而喻了。

    傍晚，吃了晚饭，许泽谨就出了院子，准备出去走走消消食。

    许大山想起事儿，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看着慢慢走的许泽谨, 许大山上前拍了一下许泽谨的肩膀问道：“怎么了，真的生你姆妈的气了？今儿中午，你姆妈就委屈地跟我说了这个事儿。三囡的确是过得过分了，可你也不应该这么对你姆妈的吧。”

    许泽谨笑笑地说道：“阿爹，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名声，弄不好，传到京城去，我也许能参加会试，可主考官听说我的名声，怕是直接把我那卷子给揉了。我三姐如此逼迫我，不就是想着我早点去考会试嘛，可她到底懂不懂，她这么做，永远也不会实现她的目标的。更何况会试，汇聚全天、朝最顶尖的才子，我又算是哪根葱？”

    许大山这才知道，许泽谨并不是气许白氏所有摇摆。而是气许三囡的所作所为。许泽谨是家里最大的希望，许家是否能成为官宦之家，还要靠着他呢。虽然许泽玉如今也是秀才了，可到底许泽谨更是接近一些。要是放在本朝刚安定下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官员缺少，就是举人也能当官的。只是如今却是难了。

    “却原来是这个事儿，麦子你只管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只是你不要怪你姆妈就行了。阿爹希望的是咱们这个家和和美美的才好。你三姐如今也是心里苦，这才出去找人说话的。只是哪里想到这些人是如此碎嘴的。”许大山拍了拍许泽谨的肩膀安慰道。

    许泽谨摇摇头说道：“阿爹，我知道我的责任，可我也需要一个安稳的大后方。若是像今日这样的时候，以后还是发生，更甚至有欺压乡里的，那就不仅仅是乌纱不保，还有抄家灭族的，株连九族都有的。阿爹你不希望这样的事儿发生吧。”

    这些话，把一个只懂得乡下种田的老实汉子吓得不轻。

    “麦子，这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许大山哆嗦地问道。

    许泽谨觉得今日干脆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家人都要靠许大山压制着。许老汉倒是不用担心，只是等许老汉百年之后，这些都需要许大山来管家人的。

    “阿爹，您觉得，咱家起来，方家在其中起了何种作用？”许泽谨拿方家做例子。

    听了方家，许大山脸色一正。

    “的确，咱家第一步是考了方家才起来的。否则还只是在低头苦哈哈地过日子呢。当然，也是有了你的出生，你阿爷才干劲十足。”

    许泽谨听了这话，也只是笑笑。自己的出生的确是给了这个家希望，否则绝户头的人家，在村子里也是不好过的。

    “不说这些，您看这有了人帮忙，咱们家想要起来才好过些。那如果这次我通过科举进入guān chǎng，可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寒门，没人帮衬，我要做的就是谨小慎微，步步谨慎才能走得长远。阿爹您说对不对？所以我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以后家人还要靠着阿爹您的约束呢。咱们家也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不能把自己当初吃过的苦压倒别人的身上对不对？”许泽谨认真地对着许大山说道。

    许大山张了张嘴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道：“好，麦子，我会帮着你看着家里的。至于你三姐那儿，从明日开始，就不让她出门，在家里干活。至于挑选婆家的事儿，我会让你姆妈和阿奶多留心的。对了，你大姐夫跟西北商队的人比较熟，也让他看看，是否有条件好的人家，不拒什么的，只要合适就行。”

    许泽谨听了这话就是一愣，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这个到底是不错的主意，远了是非也少不少吧。

    许大山的动作算是快的，也是谢文庆也住在许家，很快两人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这事儿也是要跟许老汉说的，许老汉也是点头了。什么事儿不能耽误了孙子的前途。接着许白氏和许秋氏都知道了。

    为了这事儿，许白氏找了许泽谨哭诉。

    “麦子，你怎么好这么对待你三姐呢。那西北是人呆的地方吗？风吹日晒的，把人磋磨地不成样子，更何况立着远了，受了委屈也没处儿去说。也没人帮着撑腰。你怎么这般狠心，是不是我们老了你也不管了。你这不孝子。”许白氏越说越激动。最后都把孝道压了下来。

    许泽谨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才正色地看着许白氏。

    “姆妈，说实在的，最后那句话才是您害怕的吧。也是您有了小儿子，再不济还有他能给你养老呢。您这是有保障了吧。可您想过我的为难没有？再说，你说我狠心，可你也要看看三姐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再说，把三姐嫁到西北，是阿爹提出来的。”

    许泽谨把许白氏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让许白氏无地自容。

    想着被劈成多瓣的心，到底是二婶一心为许泽玉着想。可许泽谨这里却不是许白氏唯一的依靠。又除外求学这么多年，虽然疼爱，可是有距离感。

    许白氏听了就愣住了。

    “真的不是你说的？麦子，对不起，姆妈只是担心你三姐，她和离之后心情也是不好，这才会出去说那些胡话的。”许白氏还想修补一下，只是有些迟了。

    不过许泽谨还是很快就恢复了。

    “放心吧，姆妈，那到底是我三姐，怎么会害她，只是离着远，以后年年有商队过来的，其实要通信是很方便的。再者大姐夫办事儿那是牢靠得很，找的人家定是好的。”许泽谨劝说了两句。

    既然俩许白氏都同意了，许三囡也无话可说。自从许老汉发话之后，许三囡就出不得门去了。整日就帮着许白氏收东西，去花生皮。哪里还有功夫出去闲话家常。

    “三囡啊，家里给你找个家里富的，只要你安分一点，总不会吃亏。那家会看着你大姐夫和麦子的面儿上，也不会磋磨你。”许白氏边干着手中的活计，边劝着身边不情不愿的许三囡。

    许三囡也边扒果皮，边忍不住翻着白眼。

    “魏家在咱们镇上也有的是钱，要是我为了这个，我直接不和离就行了。又为何要找那么远的人。”

    许白氏没想到许三囡会如此说的。不免一脸不可思议地转头说道：“三囡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难道还是咱们家人错了，还是你想着那魏富贵，那人是怎样的嘴脸你难道还没有看清透吗？再说了，你如今都这个年纪了，你难道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儿吗？”

    也不知道许三囡怎么想。总是想着许家这是亏待自己了。

    “我，我想嫁给有功名的，这些这些我都是跟您说过的。既然咱家有这个条件，为何不能成全我。为何要让我嫁到那种苦寒之地。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他自己，你们全都是自私自利的人。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个碍眼的人，你们恨不得把我丢得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影响你们了。”许三囡恨恨地说道。

    许白氏两头不讨好。凉了大儿子的心，有被三女儿埋怨，真的是欲哭无泪。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如今还在膝下的许泽义。

    不管许白氏和许三囡如何想，谢文庆那边得了太丈人的嘱托，也就点头帮着想看。

    回到自己屋里，谢文庆难免为难地对许大囡说道：“我这真真是为难。若是真的帮着找了人，怕是三妹心中不愿意，那边西北来人也要说我，反而坏了两方的交情。”

    许大囡听了，倒是笑了起来。

    “相公放心，我那mèi mèi就是个拎不清的，你只管找。只找那条件好的人。到时候嫁过去了，娘家远，也就顺服了。至于西北来人，拿出，你只管把三妹的性情说了清楚，娶与不娶只在他们，你不用担心这些的。”

    谢文庆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话是很对，我两方都没有责任。只是你对三囡的事儿未免有些个无情。”

    许大囡笑着说道：“相公，我这不是无情，而是她这回做得太过。咱们家都得靠着麦子呢，就她什么都不懂的，去破坏麦子的名声，这样我便不能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