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结束后, 自从考场出来的时候, 许泽谨跟许大山说过那些话之后。樂文小说|便不再有人提起这个了。周围相处的几个人, 也都避而不谈此事。
许泽谨不免好笑起来。自己不过是写得偏激些,即使写得保守了,这孙山自己也不一定能上的, 大家哪里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不过乡试已经考过了, 至于结果如何,那是考官们的事情了。许泽谨几个倒是都放下了书本,开始游逛起申城了。距离上次来已经是三年时间了。申城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繁荣。不过上次也就才出来一天,还大多数是逛书铺子。倒是少了那种身上没有压力的悠闲。
这次就有顾子俊当向导, 倒是让大伙儿好好地逛了申城。
申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两处码头。
内河码头, 京都大运河停靠大码头,自是热闹非凡。一个地方便停泊着许多船只, 码头上, 不少苦力正如蚂蚁一般,一点点把货物运上或者卸下。
许泽谨几个站在稍远的一高处,倒是把这里看个清清楚楚的。
“上次咱们过来,也不过是匆匆一眼罢了。今日看得才算是壮观。”方永续首先叹息道。
许泽谨也跟着附和。
“可不是,这里可真大,货栈多,船只多,人也多。倒是个好地方。有了这些船只, 申城才能如此地热闹。恐怕这里的铺子比之吴州府的价钱要翻一翻了。“许泽谨之前在吴州府添置铺子,不免对这些有些个敏感。
方永续和许泽玉两人是知道许泽谨买了铺子的事儿,听了这话也就笑笑。
吴清源和顾子俊、许泽青三人倒是觉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许泽谨但笑不语。
“还有海港码头呢。岸边更加地热闹,不如咱们再去那边吧。”顾子俊笑呵呵地对大家说道。这也是为了转移话题,许泽谨如果自己愿意说出来自然是好的,若是不愿意说,那也不好勉强了。
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听着顾子俊的描述,海港码头那边更加热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一群人又闹哄哄地往海港码头赶去。
一到海港码头,许泽谨几人倒吸一口气。跟海港码头比起来,那京都运河码头不过是个小水湾,码头有何什么大的。
许泽谨前世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可到底是亲眼见是不同的。这海船众多,有停靠在码头卸货装货的,也有出发的。这里的苦力更加地多。偶尔的时候,许泽谨几个人还能看到一些金发碧眼的人,穿着绸缎长衫往岸上走。
许泽谨倒是不奇怪,不过方永续几个便有些大呼小叫了。
“这些是欧罗巴人,是来咱天、朝做生意的。他们那边香料和宝石特别多。我前段时间还跟那些船只上的水手换了不少好东西。打算拿回家去,给我我娘做首饰用。”顾子俊笑呵呵地对大伙儿说道。
这话倒是很对,吴州府虽然也地处沿海,不过没有直接的海港码头。受到的影响不大,可是依照乡试卷子上的实务题,恐怕朝、廷上下已经有了这个意思了吧。想到这里,许泽谨不免叹息。
也只有顾子俊没有参加乡试,所以没有见到这一题,可方永续几个都是见过的。不免有些联想。
许泽玉首先就憋不住,就开口问道:“大哥,众位哥哥,您们说,朝廷是否会闭关锁国吗?那些可恶的贼寇,能被驱逐吗?”
这话,许泽谨不敢有什么保证,这还是要看常听那些官老爷是否有这个决心。只是依照许泽谨一直以来的天、朝人忍耐的个性,想要如此做怕是不可能的吧。
可那边方永续却书生意气地说道:“这是自然,想我天、朝泱泱大国,何来怕这些宵小,定是要出兵收拾这些人的。再者,这海运获利颇多,恐怕那些世家大族都是不肯放弃的吧。所以我觉得你的担心真真是多余的。”
吴清源和许泽青两个也赞同地点点头。
“方兄所言及是,些许贼寇,不用担心的。”
许泽谨在一边只能呵呵地笑了,真是不敢想像,狂妄自大的没边了。只是就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如此想,那朝、堂上的那些人又能好到哪儿去,许泽谨内心里焦急不已。可又无可奈何,想起自己写的那篇文章,也不知会被哪个不屑一顾的考官给扔到茅厕里去呢。自己这次的机会注定要被浪费掉了。
刚才还豪气万丈的人,这会儿就蔫了。
“怎么了,泽谨你不赞成我们的想法吗?”方永续站在许泽谨边上,很容易便知道了许泽谨的状况。
许泽谨没想方永续会如此问自己,这才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事,可能这码头味儿不好闻,所以才如此的吧。既然咱们两处码头都看过了,不如去其他地方吧,子俊兄不是说还有其他好几处地方呢。我可不想错过,这次定是要好好地游历一番。”
既然许泽谨不想把心事说出来,方永续也不会勉强,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是啊,子俊,你快,带着咱们去别的地方,趁着几天难得轻松的日子。否则等放榜之后,我们恐怕就又了。”方永续笑呵呵地对顾子俊说道。
一行六人,又去了城外的群岛湖,好些小岛未开化,还有些,有些原住民,倒是以打渔为生,也就勉强糊口。此地风景不错,如今正是芦苇茂密的时候,倒是一片青葱,加之乡试刚过,有不少文人来这里开文会,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许泽谨,六人,雇佣了一艘不小的船在湖上游玩。
吴清源还带了吊钩来,准备在湖中钓鱼。
其他人都在赞叹这里芦苇荡密实,景色好,许泽谨可是看着这些芦苇不时地打着算盘。
要说这些芦苇是不宝贝,又能当药,又能喂牲畜。还能造纸呢。只是就要看到底如何用了。其实在老家哪里也有芦苇,只是不成气候。可这个群岛湖却是不一样,渔民寥寥,岛屿众多。若是利用好了,倒是一个不失为赚钱的门路。
想到这里,许泽谨不动声色地跟船主打听到:“老丈,这群岛湖不知是谁家的产业还是申城衙门的?”
许泽谨这话,倒是让这船主好意。
“小哥为何如此问,此处自然是申城属地,不过是一些个芦苇荡人迹罕至。小老儿几个也就是在湖中打些鱼来为生罢了。”船主笑眯眯地对许泽谨说道。
方永续正好在边上听了一耳朵,就好奇得问道:“泽谨,你关心这些事儿干什么呢?看着这里渔民日子虽然过得不丰,可到底是能熬下去的。”
许泽谨没有说话,这里不是解释的时候,倒是回去可以跟许大山还有方石斛两位长辈商量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许这是条不错的财路呢。
许泽谨为何如此想着赚钱,还是想着以后在guān chǎng上能够松范些,省得犯那谢不敢犯的错儿。
“没事,只是心中有些个想法,回去再说吧。我们还是好好地游湖吧,别为了我的扫兴。对了永续哥,我们要在这里住一晚吗?没有什么问题吗?”许泽谨笑着对方永续说道。
“是啊,来这里已经是迟了的,正好老丈家就在这附近,我们就在老丈家借宿一宿。付谢银钱,倒是两厢都有好处。”方永续点头说道。
渔船到了一处面积岛屿,朝着岛中央看去,有寥寥几户人家。此岛相较其他地方倒是大不少。倒上也有不少田地被开垦出来。这些人自家吃倒是好过日子。平日里打鱼,正好卖到城里,得些银钱。如今这季节,又有不少人来游逛,这也能赚到一些钱。
许泽谨一行六人跟着老丈往自家走去。
来到屋前,不过是泥坯搭建的茅草屋罢了。许泽谨和许泽玉两人倒是无所谓,当初小的时候,家里便是这样的茅草屋。只是方永续四人却是有诸多的不适应。
“众位小哥,不好意思,家里就是这么个条件。原本我想着拒绝的,可这天儿眼看着要黑了,若是不同意众位入住,恐怕在这里也没处住了。众位如果不嫌弃,今晚现住在我们屋子里。至于小老儿和家人,就去其他几户人家凑合一晚吧。明日你们若是还想着住,那我就帮着你们好好地安排。”船主老丈笑呵呵地对几人说道。
这里是顾子俊安排的,他自然是最先回过神来。
“行,那就依老丈说的。就这么办了。至于明日,您就不用费心了。明日我们游逛好了,就要回去的。您放心,这一晚的住宿费,和吃食的花费都不会少了您的。”顾子俊客气地对老丈说道。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会儿都在这里,外边天儿开始抹黑了。哪里还有回去的路呢,也不怕半夜回去,翻船喂鱼。
进了老丈家,直接一个老婆子出来,见到自家男人,就咧着一口泛黄的牙。
“老婆子,咱们家今日来客人了。你给做几个好菜招待。一会儿你去隔壁家商量一下,咱家今晚腾出来让几位客人住着。”老丈对自家老婆子笑着说道。
老婆子笑呵呵地说道:“好啊,好啊,穷丫,快去隔壁你婶子家说一声,顺便淘弄些鸡蛋回来。这是贵客要吃的,到时候一并给算钱呢。”
这话一起,内屋就跑出来一个黑瘦的丫头,一阵风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