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青叔侄两个说的这些话, 也只有在外边赶车的方新听到少许。许泽谨是一点都不知道, 即使知道, 这些也不是许泽谨能管的。周围的人为了上左迩书院读书,真的都是拼尽了全力,当然许泽谨也觉着左迩书院很好。否则当初那院试第十名是如何来的?放早一年, 即使中了, 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名次的。这回院试不参加,也是因为觉得在左迩书院学习的时间少,想再等三年更有把握了才去。
马车在方家停下,许泽谨几人下了马车一起往里走。
回到繁花院,许泽谨这才舒了一口气。
“再外边再好, 还是熟悉的地方好啊,看看我, 现在都有些想念这里了呢。生活又将恢复平静了。明日我就会书院继续埋头读书去,你们呢?”许泽谨转头笑着对方永续和许泽青两个说道。
这段时间两人都有些丧气, 当初信心满满地去参加乡试, 如今却是连个边儿都摸不着。虽然当初嘴上说的是熟悉熟悉,可谁不希望一次性通过呢。
“回,明日我们一起去,我看前端时间也是我懈怠了。反正陈氏已经有了身孕了,以后我就不每天早晚来回赶路了,还是住在斋舍看书比较方便。”方永续决定道。
许泽谨没有想到这方永续居然该改变的想法,看来这次挫折有些大啊。
“行吧,随你, 不过你还是要多回来,到底嫂子如今有了身孕,就是希望你多多陪着她呢,你这样多少有些、、、、、、”许泽谨了解女人在怀孕之后多么需要人陪伴,度过这段令人措手不及的时间,可如果直接说出来,方永续和许泽青两个就该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了。
“这是我自然是知道的,这不是还有每旬的休息日子呢。还有一个,我觉得把,泽谨你也少接点活,咱们最关键的还是要读好书,靠着科举谨升地位,才能给家人光宗耀祖。银子够用就行了。”方永续反而转过头来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听了不自觉地点点头。这次许泽谨虽然没有去参加kǎo shì,可看着贡院外边人山人海的,到底有些震惊,近万人真多六十个名额,这要如何出色才能争夺到?许泽谨想不出来。这几乎需要真是的才华和逆天的气运才行,更不要说会试了,那是全天、朝的争夺会。更是不容易。
“行吧,反正我都停了不少月了,估计来找我的人也不会很多。我如今手中也有了些钱,有大姐夫帮我运作,也不着急想着赚钱了。”许泽谨笑呵呵地说道。
第二天一早,许泽谨就和方永续一起回了书院。方明和方新两个也一起跟着过来照顾生活。
至于许泽青却是留在了方家,方石斛也不在意家里住着外人,反正这些年自家经常有老家亲近的人家来住。也不过是tí gòng个住的地方和一些吃食罢了。
至于泽青二叔也是留在了方家,因为昨天是马车上商谈的事儿,泽青二叔想着试试。说实在的,泽青的爹,只是管着家里的田产,老实头一个,外边走动的还是要看泽青二叔。原本泽青二叔脑子灵活,倒是不怕吃亏。就差就差在,许泽青是个能读书的,许村长举家之力支持许泽青,倒是断了家里其他孩子的机会。泽青二叔也是有儿子的,他又何尝不想让儿子读书呢。看看许泽青的待遇吧。
泽青二叔又事没事都要出去逛逛。甚至是谢文庆家的油铺也去过了。谢文庆是不认识他,不过许大囡倒是认识的,还拉着泽青二叔进屋子做做。
这般住了十来日,才下定决心。准备把自家地里产出的粮食都卖给谢文庆,这便能多赚些银子,到时候也能剩下银子送到镇上柯先生那儿读书呢。至于做其他何种生意,泽青二叔倒是看了吴州府不少地方,觉着自家地方那里地儿不少,可就是一些荒地,没有什么费力。想要像许泽谨家里那样拿油饼肥地,不过还有一些湖心亭可以用来养鱼,养螃蟹之类的,这些吴州府附近的人都是喜食螃蟹的。
若是成功养活,倒是能赚不少钱,这还是谢文庆跟泽青二叔说的。实在是如今段时间正好是吃蟹赏菊花的最好时节,倒是让两人一见如故,一起合作在许家村实验养蟹。
许泽谨两个回到书院,顾子俊和吴清源都非常开心,许泽玉已经在书院学习了几个月了,倒是也习惯了,只是有大哥在身边,到底是不一样的。
祝梁师兄继续在接活,许泽谨回来后就去见了一次祝梁师兄。
“祝师兄,要说我才在书院读了两年书,觉着自己火候不够,您怎么就不去考乡试呢?”许泽谨疑惑地问道。
祝梁师兄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没有什么把握,就想着下回再参加吧。况且在何盐商之后我又接了一个大活。不比何盐商那儿小。正好家里要用到钱,所以我也就顺势不去了。”
许泽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到底有些可惜地说道:“祝师兄您可是在书院学了不少年了,怎么能放过这次机会呢。如果您考上了举人,那家里的田地都能免税,还有周边人家也会来投献,您根本不用为银子发愁的啊。”
祝梁师兄如何不知道这个情况。
“三年前我去参加过一次乡试,可你要知道的,这么多的人,争夺那么几个名额,我的文章不够灵气,刷下来是必然的事情。我家里不好,这次既然接了大活,我自然不会错过。否则拒绝过一次,以后别人就不会想到我了。行了,泽谨该说的道理,我都懂,你不用担心我,下次,我跟你们一起去如何?”祝梁师兄很快就开朗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其实也有点被贡院外那堵住整条街的人给吓坏了,心中何尝不再庆幸,这次没有参加,否则在心中聚集的信心就要被摧毁了。
“好啊,好啊,下次一起去。我想三年后我一定可以的。”许泽谨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许泽谨和方永续五个人按部就班地读书。偶尔利用放假时间接点小活,倒是一点都不占用读书时间。
许泽谨除了听课,最多时间就是待在藏书楼,不断地看书,写文章。
当然偶尔的时候也跟着先生或者同窗出去走走。
宏学文自从院试没有通过,没有拿到秀才名头之后,便有些消沉。许泽谨猜想那黄财主也不是个吃素的,恐怕这宏学文在黄家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吧,再说还有这么一个胖成球一样的妻子。
不过许泽谨对这些漠不关心。
方永续自从乡试落榜回来,学习的劲头十足,连着回家也很少了。通常也就休息的日子回去,陪着妻子。
许泽青在方家住了下来,走的就是当初宏学文的道理,在附近举人办的私塾附学。在许泽谨几个方家的时候,抓紧时间问许泽谨几个问题。每到这个时候,许泽谨都是满心的复杂,向来方永续三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到底在心中不断地说,人的各不同,不能以偏概全,不能用有色的眼光看人。
当初谢文杰来吴州府参加府试,看到来送许泽玉的许泽谨。当时也没有当回事,后来第三次入考场的时候,谢文庆带着许大囡也一起跟着来送人了。谢文庆倒是到底是记着了。
等到院试的时候,谢文庆两夫妻再次来送许泽玉,这谢文杰就注意上了。还让跟着自己的一个书童偷偷地跟着两人去了惠南街的素有坊,就默默地记下了。
等考好之后,这才回去跟自家老爹和老娘说这个事儿。说是这些年谢文庆管着家里的田产,昧下了不少银子,这才有办法在吴州府这样的地方开个店。说好的净身出户,不过是个幌子,坚决要把这些东西拿回来。
还说许泽谨兄弟两个人能进左迩书院,不定就是用了谢家的银子,要不然许家一家子泥腿子,如何能够送人进左迩书院读书的,那可是两个人两百两银子一年的花销,镇子上也不是哪个人家能拿出来的。即使许家有一家榨油作坊,那也不能赚这么多。要知道桥头镇上也不是没有榨油作坊的。
谢父和谢母两个也许对自己大儿子昧点家里的银子不在意,毕竟大头都给小儿子了。可是后边贴补岳家小舅子去读书,那就是不可忍耐的事情了。这绝对是踩了两人的底线了。
谢父和谢母两个人左想右想,这事儿一定要跟大儿子去扯白清楚。一定要把许家从谢文庆这个傻儿子身上刮的银子都给要回来。谢文杰,没想到效果如此好,就不停地煽风点火,至少要把那钱给要回来,到时候看许家那两个人没有银子如何去上左迩书院。有了那些银子,谢文杰就能进左迩书院读书了。
在院试结束后不久,谢家三口人就来吴州府找到惠南街。
才进入许家素油点,就准备往里冲。
店里伙计可也不是吃素的,连忙拦住三人,不让进去。
谢母作为主力,眼睛一瞪,说道:“我是你东家的妈,你敢拦我,信不信我让我儿子赶了你?”
谢母气势凌人,伙计不过是才打工干活的,哪里能拦得住人。听了谢母的话,就是动作一僵,很快就被人冲破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