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123章

    乡试过后, 方永续又恢复了跟许泽谨一起早起出门跑步的习惯。

    某一天早上, 许泽谨居然发现许泽青也早早地起来了。

    “怎么这么早, 不多睡会儿？”许泽谨关心地问道。

    许泽青笑着看着许泽谨两人。

    “往日了没有发觉，可这次乡试一过，我便知道我与你们差距多少。不仅是学问, 还有身体。这回的乡试便如此要我命了, 想想会试九天，我真的没有信心能够坚持下来。”许泽青认真地说道。

    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对视一眼，许泽谨这才站出来说道：“跟着我们一起去锻炼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就把你吃不消，毕竟要跑半个多时辰呢。你平日里都是坐着看书的，哪里能跟得上我们。”

    许泽青一脸坚定地说道：“我行的, 我会先跟你们跑一半，以后会慢慢地加上去的。你们看如何？”

    既然许泽青如此坚持, 许泽谨两个也没有理由拒绝。

    就这般两人变成了三人队伍。

    许泽青刚开始还算是轻松，可还没有跑出桂花巷, 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你们两继续, 我就慢慢地跑，跑到差不多了。我就返回。不耽误你们了。”

    有了这句话，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继续跑着。

    过了大半个月，乡试也要发案了。

    这回方石斛又大手笔地在贡院对面包了一个桌子，方明和方新早就去放榜处等着了。只等着一看见名字便回来报信。

    这一桌子人，除了许泽谨有闲情喝茶吃点心，其他人都专注地看着对面楼下的发榜处。

    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人握着桌子边沿的手都泛白了，这是多么地紧张啊。许泽谨注意到了, 但是不说破，省得两人都不好意思。

    很快，衙役们从贡院出来，其中一人拿着榜单。等贴在发榜处，周围的人一窝哄地上去看名字。

    不止是有方明、方新这样的家仆来看榜单，还有专门看榜单领赏钱的。这些人身强力壮，霸在榜下，头名解元和亚元都被他们看去。第一时间去得中之rén miàn前报喜。这样子，通常喜钱都是少不了的，而随便来个十两、五两银子的，前十名十个人加起来，那银子也是不老少了。一年的生活费都是有了着落了。

    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人已经在二楼围栏处探出去半个身子了。

    许泽谨也不是不关心，不过到底不是自己kǎo shì，没有深刻的体会。许泽谨以前kǎo shì至少是xìng yùn的，此次都是第十名，有的时候，许泽谨觉得自己跟这第十名较上劲了。也不知道下次乡试，自己是否还能那么xìng yùn呢？

    正在许泽谨深思的时候，方明和方新两个跑上了楼。

    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人也从围栏处围拢过来，着急地看着两人，想要知道dá àn。

    也许方永续两人着急没有仔细观察方明两个的脸色。可许泽谨看到了。没有咧着嘴巴高兴，反而是皱紧了眉头。想来这次不会是什么好消息，至少其中一个应该是没有通过的。

    “到底如何了？方明你们别都圈子了，快点说吧 。”还是方石斛这位主事的问了出来。

    方明和方新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方明才站出来对众人说道：“刚才我与方新从榜首看到榜尾，又从榜尾看到榜首，两位少爷的名字都没有发现。当然这可能我们两人也有漏看的。要不趁着这会儿人少，我跟方新两个再去照一次如何？”

    早在方明一开口的时候，大家伙儿就猜到了定是没有上榜的，否则早就说中了，谁谁谁中了。

    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个人满脸的失望，许泽谨心中也不好受。要是自己这次也去参加，估计也是这么个结果吧。

    大家都不说话，方石斛这才开口说道：“不用了，你们着了这么多遍，而且是两个人去看的，怎么能错。原本就是如此的，这回来赴考的足足有近万人，又只取六十人，哪里就这么容易能中的。别丧气，这几日kǎo shì，我接送你们，也是看了不少白发苍苍的还在为举人功名努力，你们如此年轻，永续你还未及冠，更加不用灰心丧气。这次不中，只管回去好好地安心读书。待得三年后再来岂不是更有把握。到时候我想泽谨你也要下场了吧，大家正好一起。”

    许泽谨收到方石斛的暗示，连忙也跟着笑道：“是啊，永续哥，泽青哥你们这是在等我呢。这次不中，下次咱们再来。再说了，哪有人一次kǎo shì就得中的。”

    泽青二叔也跟着一起凑话。

    “就是，就是，在我看来，你们还是太过年轻了，文章可能还是存在缺陷呢。还是再回去好好地再读两年书吧。再说了，泽青，你今年也不是没有收获，这才不是成了秀才嘛。这就很好了，这就是咱家祖上冒青烟了。下次，下次再来。”

    刚才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人只是一时心情难过，这才有些低落。现在已经回复过来不少。

    方永续抬起头来，强笑道：“好了，既然没有上榜，那咱们就回去吧。没事，你们不用劝，该知道的道理我都知道的。再说这次来考，我们本来就没有十分的把握，况且这次来考的有近万人，那些人都是各个地方的才俊，我们又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呢。行了，这次回去好好地读三年，三年后咱们再来。泽谨三年后咱们一起。”

    看完榜单的众人，都走着回到了桂花巷。方石斛吩咐大家收拾东西。明日就出发回去。这可是许泽青和方永续两人强烈要求的。这次两人过来，一个都没有考上，自然是心中堵着一股气，想着赶紧回去好好地读书，不能浪费了一时一刻的时间。通过这次kǎo shì，两人才觉得离着乡试那遥远的距离。

    许泽谨当然没有意见的，这出来都几个月了，再不回去，书院里的先生都要有意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桂花巷众人就坐着马车回去了。至于这个院子，方石斛想着儿子和许泽谨他们怕是要连着来几次了，所以就下手买了下来。以后总算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这次也算是xìng yùn能提前找到这么一处离贡院比较近的地方，很不容易。下次也许就没有这么xìng yùn，所以还是买下来吧。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处院子都是有用的。因为这地理位置，这宅子的钱比较贵，不过相对于方石斛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连续赶了两天路，这才回到吴州府。

    进了吴州府，马车由方明和方新两个人赶，许泽谨和方石斛父子两一车。

    许泽青和泽青二叔一车。

    “二叔，我想着，我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虽然我这次侥幸考上了秀才。我也想继续考举人，只要考上举人，那咱们家的门第就不同了。只是您也看到了，近万人争夺六十个名额。我又没有名师指点，没有特殊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我有的只有努力，我就想着还是要想法子进左迩书院。这是我能知道的，我能想到的名师的地方。”许泽青郑重地对泽青二叔说道。

    要说这一路来在申城话费不菲，因为有方石斛在，占了方家不少便宜了。可到底也花费了不少银子。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为了供侄儿泽青读书，家里年年收成都花出去了。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可若是想要谨左迩书院，那上百两银子去哪里找？又没有像许泽谨家有榨油作坊，又用油饼养肥了不少地。就是这些日子，也是知道，这许泽谨也是个会赚银子的，单单给有钱人家画宅子花园图纸，便能把学费给赚了。可自家不行啊。

    “这，泽青啊，家里实在困难，你是知道的。不过如今你是秀才了，咱家有五十亩地不用交税，你要不等一年，等明年收成好了，咱家就送你进书院。”泽青二叔看着许泽青一脸恳求的样子，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硬话，就只能拖着。

    还要浪费一年，许泽青失望不已。可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逼着阿爷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可这些银子又能撑多久，家里还有这么一大家子人要过日子呢。可想着许泽谨和方永续两个都在左迩书院读书，两人写出来的文章明显高出自己的一层。想着方石斛大手笔地买下贡院附近桂花巷的宅子，许泽青不免有几分多想。

    “二叔，如果问方家借钱，您说这方伯父回肯吗？”许泽青斟酌了几下，这才问道。

    借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泽青二叔一脸错愕地看着许泽青。

    “泽青，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借钱给你去读书吗？这如何使得，你如果进了左迩书院，那不是一年两年便能成效的，到时候你让家里要如何？这不行，我还是回去跟你阿爷商量商量，这段时间我在申城，也见识了一下世面，想着也许咱们可以做些小生意。只要不被打入商户便没有问题，你看你顺爷爷家不就是有一个作坊，还有在沥县有店铺。这才有钱gòng yīng你泽谨兄弟几个读书的。原本家境还不如咱家呢。”

    许泽青没有想到还有这个法子呢。

    “这法子可行吗？咱家也没有人做过生意，这万一要亏了本钱，那也许连现在的景况都没了。”许泽青的忧虑不是无谓的担心，做生意的确不是一帆风顺的。就是许家做生意刚开始是闹过收原料，收来一堆子烂花生的。